隔天,宫子羽重新进入后身试炼,至于带没带那极寒之药,就不得而知了。
宫门依旧像往常一样。
角宫最近不是很忙,短时间内不需要外出,只是宫尚角不知道在做什么,和宫远徵一样,神神秘秘的,自从拿到医案之后,也不曾见有动作。
林楚楚心里有些疑惑,也叫金杞多留意哥哥的动作。
金杞现在赫然变成了她的贴身侍卫,对于‘监视’宫尚角一事,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楚楚小姐”
上官浅又来了。
林楚楚合上书,抬眸看过去,只见上官浅跟在金杞身后走了进来。
“春桃,上茶”
“是”
春桃上过茶时低垂着头,目不斜视,她虽然在楚楚小姐身边的时间不长,但她能感觉到,小姐不喜欢这位角宫未来的夫人。
尽管这未来的夫人,温柔又漂亮,说话叫人听了舒服,做事也周到,可小姐就是不喜欢她。
既然小姐不喜欢,那她也不喜欢。
春桃这样想着,见上官浅接过她的茶时温柔的笑看着她,随即,她冷着脸轻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声音不大,只能上官浅一人听到。
上官浅的笑容微微一僵,但也立马恢复正常。
“你来找我什么事?”
林楚楚也不寒暄,直入主题。
“没什么事,就是自已一个人待的无聊,想找妹妹来说说话”,上官浅亲昵的身体微微倾向林楚楚,距离不远不近,既不会叫人感觉冒犯,也不会显得生疏。
“无聊,你一天跑书房八百次,没事就去找我哥哥,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呢,没想到会这么无聊,那要不你以后少去我哥哥那里,腾出时间来,做一些自已喜欢做的事情吧”
林楚楚语气平淡,盯着上官浅,似乎是真的在建议上官浅合理安排自已的时间,对自已好一点。
上官浅被噎了一下,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妹妹还真是会开玩笑”
“哪里”
上官浅:“妹妹,你知道角公子和徵公子最近不知道在做什么,那天我看到徵公子来角宫的时候好像受了伤,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受伤?
林楚楚怎么不知道。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我哥哥不喜欢好奇心太重的女人,你要是不怕死,自已去问就可以了,何必到我这里打听消息”
上官浅的假笑快要维持不住了。
她干巴巴的又说了几句话,起身匆匆告辞。
等上官浅离开,金杞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他无奈的弯腰把林楚楚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小姐,你这样真的好吗,如果叫上官浅察觉到什么,可能会影响到长老和角公子的计划”
林楚楚撇了撇嘴,心虚的不敢和金杞对视,嘴里还敷衍着:“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金杞哪里都好,就是太爱说真话了。
林楚楚下午没事,就是找哥哥去了,角宫事物庞杂,她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要请教哥哥。
宫尚角就在角宫,下下棋喝喝茶,好不惬意。
看到林楚楚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上官浅又去你哪里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去了,坐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是被你赶走了吧”
宫尚角那还能还不了解他这个妹妹吗,嘴巴厉害,一点也不饶人,平时还好,要是哪天看你不顺眼了,说出的话就跟把刀子似的,转插你心窝。
“呵呵,哥哥说笑了”
林楚楚坐在宫尚角的身边,撑着脸颊,笑的谄媚,却一点也不叫人讨厌,只看了觉得可爱。
大概也确实是因为长的漂亮的缘故。
“哥,我有些不明白,你和长老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已经知道云为衫是无锋的刺客,为什么还把她留在宫子羽的身边,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宫子羽对她的心思,你看看现在,两个人那才叫个密不可分”
何止是密不可分,简直就是亲密无间,二人现在那可是同进同出,丝毫不避讳。
长老们竟然也没说什么。
那宫子羽也是,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都知道对方是无锋的人了,还这么没心没肺,被云为衫吃了也不知道。
那天在医馆还说什么,要向所有人证明什么的,可把他牛气坏了。
林楚楚想起来那天的事,就气的想垂宫子羽。
“那不是正好吗,他若是有了通敌的预兆,正好可以把他和云为衫一起拿下”
宫尚角挑着眉,漫不经心的说道。
“得了吧哥,其实你现在也没那么讨厌宫子羽吧,不然那天你怎么会同意长老们的意见,叫宫子羽重新到后山试炼”
这要是放在以前,宫子羽可不会这么容易再去后山。
“那你怎么不认为我是故意把他支走”,宫尚角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林楚楚的脑门。
“放心吧,哥哥会尽快把这件事解决的,绝对不会放任她们危害宫门,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她们帮我做一件事......”
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宫子羽医案的事情。
林楚楚揉了揉脑门,“哥,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着上官浅和云为衫不舒服,在自已家每天还得演戏,带着戴着一副面具,累的慌”
“既然累,那不如出去散散心”
宫尚角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
“散心?哥,你认真的”
“当然了,不过,也不完全是为了散心,月长老重伤一事,用掉了宫门大半库存的珍贵药材,你这次出去多带一些回来”
药材?
林楚楚:“我记得上次回来带回来很多啊,我算过了,哪怕月长老再受一次这样的伤,药材也是够用的”
闻言,宫尚角又敲了林楚楚的脑袋一下,这次力道重了几分。
林楚楚委屈的捂着脑袋,控诉的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的声音多了几分威严:“楚楚,注意言辞”
“哦,知道了”
“药材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你去带回来”
宫尚角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林楚楚离开宫门一事,不给她任何反驳的理由,一锤定音。
林楚楚不想离开。
她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
“哥,我留在宫门不行嘛”
“不行”
“真的不行嘛”
宫尚角即使笑着,语气也是不容置疑,“快去吧,人手给你准备好了,这次不着急回来,回来时记得给哥哥和远徵带礼物”
“......知道了”
林楚楚在离开时,目光复杂的转头看向宫尚角,宫尚角抬头向她微微一笑,亦如往日般。
他挥了挥手,催促她快回去准备。
她想,她再回来时,宫门可能真的要变天了。
“哥哥,楚楚答应了吗?”
宫远徵在林楚楚离开不久也来到了角宫。
他自然知道林楚楚出宫门收集药材一事。
这还是他向宫尚角提议的。
“嗯,等楚楚一走,我们就可以开始我们的计划了”
宫尚角静坐在那里,冷凝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次宫子羽该把执刃之位还回来了”,宫远徵说这话时,风从窗户外面钻进来,窗户‘咿呀咿呀’的轻响着。
良久,宫远徵的声音响起来。
“哥,你那日,为何故意叫上官浅听到我们的谈话,引得她主动帮我们去拿回那半本医案,你就不怕她......”
宫尚角幽深的瞳孔,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吞噬着他那少得可怜的暖意,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怕?为什么要怕,我怕的是她没有动作,
云为衫的事情,虽然没有暴露给她,但是她私底下的动作却谨慎了很多,我不介意给她机会,
毕竟,撒的饵料越多,鱼儿才能养的肥”
宫远徵明白了宫尚角这么做的理由,他冷酷的勾唇一笑。
窗外,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角宫的烛灯照亮了每一个角落,林楚楚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下的侍卫们准备着明日一早出谷的事宜。
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已份内的事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