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赋城比梨溪镇要繁华热闹许多,上官家也比云家家大业大,依托着出了几辈的名医,上官家在江湖上也算是声名远扬。
宫楚角依照确认云为衫的方式,继续来确认上官浅的身份。
不出意外,
上官浅,身份无疑。
只是,宫楚角的手下意识的敲了敲桌子,不管是暗桩传来的消息还是街坊邻友口中得知,上官浅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缠绵病榻,体弱多病的药罐子。
可是,在宫门中见到的上官浅,面色红润,步伐稳健,哪里像是一个需要经常喝药的娇小姐。
宫楚角一行人在暂时落脚的地方休整,金复从门外走进来。
“楚楚小姐,这是上官浅在家时经常吃的药方子,都是多家不同的医馆药馆里的大夫开的”
他拿着一叠药方子交给宫楚角,宫楚角一张一张看过去,无非都是些强身健体,滋补身体的药方,其中不乏千金难买的珍贵药材。
金杞随手拿起一张药方子,不甚理解:“我搞不明白,这上官家是出了名的名医世家,怎么也需要这么多的大夫去上门问诊号脉,这不是砸自已家的招牌吗”
一旁的金复认同的点了点头。
大赋城的大夫,几乎都去过上官家问诊,随便去哪家,都有上官浅吃过的药方子。
宫楚角面色凝重的接过金杞的话,看着眼前许多不同的药方,“不仅如此,听她们家的仆人说,上官浅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每年除了逢年过节,她都在家里将养着,从不出门见人,是大赋城出了名的病美人”
金复自然见过上官浅,根本不像是个体弱的人,“宫门里的大夫也给新娘都做过细致的诊脉,上官浅除了有些体寒,没什么大问题”
宫楚角:“最重要的是,一个需要常年喝药的病弱之人,卧床养病十几年,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好了呢,是谁治好了她?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宫楚角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的金杞和金复目瞪口呆。
“也许......可能是有什么机缘巧合......”
金复磕磕巴巴的说着,但怎么都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的底气不足。
这得是多么大的机缘,才能把一个天生体弱的人一下子变成一个正常人。
还是在宫门选亲这段敏感的时间。
宫楚角继续说道:
“或许是有人治好了她,也或许,她根本就没有病,这些也只不过是来迷惑人的手段”
常年不见人,至于进入上官家的药材,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喝了。
宫楚角越想越觉得上官浅有问题。
她回忆着每次见到上官浅时,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现在看来,那都是明晃晃的算计。
无锋,
藏的可真够深啊。
宫楚角抬手,金杞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放在她手心。
跳跃的火苗,在呼吸间吞噬了那些脆弱的纸张。
屋内三人鸦雀无声,只有纸张燃烧发出的轻微响声。
原以为只有云为衫有问题,没想到这个上官浅的问题更大。
现在回想,云为衫和上官浅之前的所做所为,可真叫人不寒而栗,明显都是带着目的的。
从她们进入宫门就一直在演戏。
河灯,
玉佩,
不过都是引诱人的手段。
引诱宫子羽和宫尚角的手段。
说起他这两个哥哥,宫楚角一个脑袋两个大。
如果她的怀疑全部正确,那无锋一共派出了三个刺客,一个虽然暴露了,但是与执刃色少主的死脱不开干系,另一个被目前的执刃宫子羽选中做了随侍,最后一个被角宫宫主,也就是她的哥哥选中做了随侍。
宫楚角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么看来,竟然没有一个卧底是空着手的。
天啊,这是什么天大的福分。
该说不说,无锋都是定制新娘吗,叫她这两个哥哥一眼就挑中了。
“金复你去叫大家准备准备,我们连夜赶回宫门”
“是”
金复走后,屋内只剩下宫楚角和金杞。
“金杞”
宫楚角忽然喊了一声金杞,金杞以为林楚楚又有了什么安排,紧忙应答。
“小姐有何吩咐”
“我饿了”
“......”
金杞罕见的沉默了。
......
宫远徵在深夜制药时,角宫的侍卫来报,说宫尚角有事找他,他没犹豫,立马去了角宫。
角宫之中并未点灯。
在一片黑暗中,宫尚角端坐上方,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看着桌上的一封信。
门外的月光落在他的下半张脸上,可以看到他的嘴角绷得直直的。
眼睛藏匿在黑暗中,摄人的眸光不由的叫人心生畏惧。
宫尚角处在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宫远徵猜测,哥哥的状态和他正在看的东西一定有关系。
“哥哥,你在看什么?”
宫尚角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冷的就像是深冬的寒冰。
“是楚楚飞鸽传书,带回了梨溪镇的消息”
楚楚的信,这几天宫远徵一直在等楚楚的消息,在楚楚离开前,他们就怀疑云为衫的身份,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信的内容。
“那可与我们猜测的一样?”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缓缓扯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暗器可带了”
这下宫远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带了”
二人心照不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