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宫楚角给宫远徵搬来两个大箱子,沉重的箱子落地,把她的裙子都震起一角。
“这里有你托我给带的东西,还有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全在这里,你回去慢慢看吧”
宫远徵点了点头,叫人抬回了徵宫。
而他则是舒服的倚靠在椅子上,眼神示意宫楚角坐下聊。
宫楚角摸了摸鼻子,不自然的说道:“还有,我已经派人去盯着那些新娘了,她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宫远徵嘴巴微微张开,头发上的小铃铛都不摇了,声音压低了几分。
“宫楚角,我发现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那些新娘就算不被执刃选中,那也是江湖门派中的千金小姐,你就不怕......”
宫楚角:“怕什么,左右不过是为了找出刺客,就算是长老们知道最多也就是说几句,我就不信他们没有派人盯着”
“......需要帮忙就开口”
宫远徵能怎么办,加入呗。
“你是不是怀疑无锋不止派了郑南衣这一个刺客过来”
宫楚角:“还不确定,等有了线索再说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你现在的当务之急,
是确认执刃和少主当日服用的百草萃没有问题,把自已从这件事当中摘出来,
不然,宫子羽和长老院的那些人一定还会揪着你不放的”
宫远徵也在为此苦恼:“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百草萃是从我手中出去的,我很确定每一粒百草萃都是毫无问题的,但为什么执刃他们还会中毒,
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服用百草萃,也或者早就叫人动了手脚”
宫楚角:“宫门嫡亲每日都会服用百草萃,如果有问题应当第一时间就会有所察觉,你说会不会是身边之人动的手脚”
“那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没有”
宫远徵“......”
“汪汪汪”
大黄对宫远徵身上的药香味很敏感,远远的就跑了过来,它先是过来拱了拱宫远徵的腿,然后径直跑到了宫楚角的身边。
接下来,就是各种的谄媚讨好。
当真是没眼看。
宫远徵无语的瞥了大黄一眼,扭过头看也不想看这个白眼狗一眼。
宫楚角高兴的挠了挠大黄的下巴。
“还是我们大黄好,真乖”
宫楚角:“大黄”
“汪”
宫远徵:“再叫两声”
“汪汪?”
大黄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自已的主人。
宫远徵:“嗯,不错,回去加鸡腿”
“我看你就是闲的,拿我们大黄寻开心,对不对呀大黄,我们不跟它玩,走,去厨房,姐姐给你吃好吃的”
“宫楚角,你看它都胖成啥了,不能再喂了”
“哪有,明明瘦了,我们家大黄真可怜”
你见过谁家狗都成一颗球了,还可怜。
......
女客院落中,自从云为衫和上官浅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二人便时常装作闲聊的模样,在互相试探互相交流着宫家的情况。
上官浅依旧看着面色无害,但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云为衫的计划。
先是假意逃跑,掌握了宫门夜晚巡逻的动线,而后,在大婚前晚,乘所有女客早睡,夜行刺探,
若不是当晚执刃遇难,云为衫的行踪根本不会暴露。
就算是上官浅自已,也不一定自认能比云为衫做的更好。
云为衫动了动嘴唇,但被上官浅打断了。
“哦,对了”
“当初你故意从新娘队伍里逃脱,也是故意引起公子羽的注意吧,毕竟宫子羽第一次来地牢的时候,眼里可只有我呢,
你假意逃脱,让他来追你,
然后,又故意拿了他的宝贝面具不还他,让他再次找你,
姐姐真厉害”
上官浅赞叹的看着云为衫。
云为衫面色冷然:“我没有你想象中的如此精于算计,上官姑娘不必过于高看我,我不想在半月之期到来之时,两手空空去见寒鸦”
上官浅收起笑容。
无锋给她们喝下的那一碗虫卵,无时无刻不在她们的身体中折磨着她们。
每当半月之蝇发作之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真是叫人绝望的很。
云为衫打算把现在得到的情报利用河灯送出去。
上官浅觉得云为衫一定是疯了。
刚才还夸她聪明,现在就跟脑子被虫子啃了似的。
半月之蝇是寄生在她脑子里了吗。
云为衫:“你不用这样看我,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知道你还去放河灯,自以为我会再帮你吗”
“不需要你的帮忙,我既然敢做,那就一定有脱身份方法”,云为衫迎着上官浅的目光,把自已的想法说了出来。
上官浅:“你不是没喝我茶吗,怎么也和姜姑娘一样,脑子也傻了呢”
上官浅盯着云为衫,良久,自嘲一笑。
“我明白了,你故意暴露一些并非致命的信息,这样才能更好的隐藏真正的计划和身份”
云为衫:“没错,虽然宫家的人都很聪明,但是这是所有人的心理惯性盲区,就像郑小姐主动暴露身份一样”
上官浅:“一旦宫门内形成刺客已经找到的潜意识,那真正的刺客,你和我,就安全了”
“郑小姐......”
“好了,就不要再提她了”
上官浅不想再和云为衫讨论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
“山势很急,水流很快,放完赶紧回来”
“不,我要往下游走”
上官浅快要看不明白云为衫了,但是转念一想,也能猜出她的想法。
“你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执刃,并非宫唤羽,而此时此刻,宫门的执刃,已经换成宫子羽了”
所以,云为衫的目标就换成了宫子羽。
执刃对她来说,是谁根本不重要。
“虽然我与宫子羽只是短短的接触了几次,他远比别人看起来的要聪明许多,
宫门的执刃和少主是他的父亲和哥哥,他一定会尽全力去找凶手,也一定会顺着姜姑娘中毒的线索查到女客院落,也一定会调查同样中毒的我,
沿河而上,是来这里的必经之路,我要让他觉得他和我是偶遇”
偶遇?
上官浅:“你是想让他觉得自已和你是命中注定吧”
上官浅问云为衫:“你了解宫子羽吗。”
云为衫诚实的摇了摇头,:“我拿到的所有资料,都是他哥哥宫唤羽的脾气和喜好,对于宫子羽,我几乎是一无所知”
上官浅也不吝啬自已的看过的资料,如果云为衫真的入了宫子羽的眼,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当即,把她看过的宫子羽的资料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云为衫。
尤其强调了宫子羽年少丧母,和老执刃感情十分不好,在和哥哥的对比中,既得不到认可又得不到关注,渐渐的开始整日饮酒作乐,不学无术。
“我知道河灯里该写什么了”
云为衫说罢,又看了一眼上官浅,“你既然告诉了我宫子羽的情况,不如也把角宫三小姐的情况一并告诉我吧”
上官浅:“宫楚角?”
“是,宫尚角的妹妹,我的寒鸦给我的资料中,她只是简单的几笔带过,
我想,你既然是冲着宫尚角来的,那他的妹妹想必也会好好调查一番,最起码,知道的比我多一些”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要是在宫子羽身上失败了,转头把主意打到宫尚角身上,那我该怎么办”
上官浅讥讽的看着云为衫,不会真的觉得她俩是合作关系吧。
云为衫要眼神一沉,“我只是不想毫无准备的去面对一个人,宫门执刃和少主遇刺,已经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的我们经不起一点纰漏,宫楚角可不是宫子羽,你难道就不怕我在她面前露出马脚吗”。
上官浅冷笑一声。
“宫楚角,芳龄十六,在她六岁,也就是无锋大破宫门那一战时,中了无锋的幽梦蛊,沉睡八年之久,醒来之后苦练剑术一年,而后跟着角宫的宫主,也就是她的哥哥出了旧尘山谷,代替宫门在江湖行走”
云为衫:“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说一些你查到的东西”。
上官浅:“宫楚角是个难得一见的剑术天才,只是短短接触武学两年,就已经展现出了不凡的天赋,她的头脑十分聪明,江湖上人人都说,她是第二个宫尚角,最重要的,她还会一种秘术”
云为衫面露正色,疑惑的问:“秘术?什么秘术”
她的寒鸦可没告诉她这个。
“是一种十分神奇的催眠之术,江湖之上虽然也有类似的,但是宫楚角的催眠术却更胜一筹,叫人防不胜防,这一点我的寒鸦可是特意强调过的,一但被她得手,我相信,我们的秘密根本藏不住”
“那可有应对之法?”
上官浅:“有啊,宫楚角的催眠术虽然厉害,但是对于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来说,只要守好心神,便不会被催眠,
而且,如果不幸被催眠,也可以自已强行突破,或者被人打断也可以,只不过反噬有些严重,这些可都是无锋内部证实过的”
说到最后一句,上官浅似乎话中有话,特意加重了语气,脸上的笑意也深了许多。
云为衫:“......我知道了”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我听说宫远徵已经在为宫楚角的这个催眠术调配药物了,只要没了内力,
那这催眠术可就真是,
势不可挡......”
上官浅那漂亮的脸蛋上出现淡淡的忧虑,双眼秋波流转,但其中却擒着笑意。
云为衫见她第一眼时,就看出她是个面若芙蓉心思深沉的女子,惯会伪装成兔子去吃老虎。
不过,只要不妨碍她完成任务,上官浅是个怎么的人,她一点也不在乎。
云为衫:“宫门之人,果然都不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