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十两银子你想好怎么还了?另一个问题,你也还没给答复,现在的你,想要什么?”
“我想好了,我就想要三十两银子!”
“一码归一码,恩不抵债,想都别想。”
“那我想要…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足够我混吃混喝到死的银两!”
“你当我是许愿池的王八什么都能给你办到?能不能现实点?”
“那不如,就让我跟在穆少坊主身边混好了……咳,没什么没什么,说笑的说笑的~我女混子向来别无所求,都是能混一天是一天,穆姐姐这么问我一时还真说不上来,以后再说吧!”
这三十两银子到底该如何抵偿呢?直到最后乐少言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穆清给了乐少言一个提议,说是看女混子这人虽然不怎么老实,但是身手确实不错,恰好少坊主的暗卫长青鸩在与那月长老相斗中被打伤了,如今身体还未痊愈导致战力大减,穆清正好需要新增人手来加大保护力度,那么便在青鸩和乐少言养伤这期间,就由乐少言像青鸩一样跟在穆清身边。
一来,穆清可以顺带治好乐少言的伤,二来,乐少言也可以和青鸩一起保护穆清安全,换而言之,这就是一个互利共赢的交易,让乐少言充当护卫听从穆清指令行事的同时,治好这些天弄出来的大大小小一身伤,至于所欠的三十两银子,权当是穆清所交额外的保护费,这样乐少言也能落得轻松不用再还钱了。
“所以,你这就答应了?”
秦夫人听了这个提议后忍不住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开口询问后再次望向乐少言时,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深意。
乐少言点了点头,掰着手指给秦夫人一个一个数着自认为这么决定的好处:“秦夫人你看啊,这个活儿,管吃管住,平时没什么正事,顶多就是出面帮忙打打架撑撑场子,最关键的是,每天都能欣赏到惊世骇俗的绝美容貌,何乐不为呢?”
“这个活儿,既没钱拿,又没自由,还得屈居于人下,老身可不认为,我们伍仁村的小女混子能这么心甘情愿让别人白白占去便宜。”秦夫人调侃似的笑了笑,语气和神情却是逐渐认真起来,“少言,能够答应这笔交易,你想要的,恐怕不止如此吧?”
乐少言不置可否,女混子深知秦夫人对自已的了解,横竖都是瞒不过,因而只是笑而不语,并未正面回应问题。
“若是老身没有猜错,你是想依靠穆少坊主进一步接近风菱坊,在利用风菱坊对《万奇卷》的重视,从中调查你师父的旧事,对么?真是好一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秦夫人说着心中的猜想,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眸,呼吸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沉重急促起来,看样子是气的够呛,不等乐少言在脑子里想好如何帮秦夫人顺气,秦夫人手中常握的木制手杖已然狠狠地敲在了乐少言身旁,这一下可把女混子结结实实吓一跳,心想要是打在身上不得疼个三两天。
“好!实在是好得很啊!老身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招惹风菱坊,活腻了你?!”
“老身让你帮忙暗地调查那些姑娘的下落,你倒好,把穆少坊主也给我牵扯进来。”
“让你避嫌你不听,反倒是接连几次主动去接触那风菱坊的少坊主,你这不是往人家枪头上撞吗?”
被秦夫人指着脑门儿一顿连环骂,乐少言却是面带微笑,自始至终一声不吭,静静地等着秦夫人训斥完。
终于,好一会后,秦夫人也不知是骂累了还是怎地,停下了呵斥,压抑着愤怒情绪尽量平声说道:“老身不允许。”
乐少言无奈地笑了笑,缓缓开口:“多谢秦夫人好意,只是,我意已决。”带着歉意的短短一句话,差点让秦夫人再次暴怒起来。
秦夫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想起四年前那个毅然决然离村的背影,再看到如今面前这个看似嬉戏却又坚定的笑脸,满腔言语终是化作一道无力的深呼吸,如同当年那般,沉沉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师徒两个全是一个犟德性,就没有一个听劝的!老身不管了,也管不了,爱怎么样怎么样!但是你给老身记住了,老身是伍仁村的县令,是一村之长,无论如何,老身都不允许伍仁村再少任何一个人…即便,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女混子,也不行。”
语毕,秦夫人已然背过身去,拂袖踱步离开。
乐少言迅速翻身下了床,立于床边身体微俯,双手相合置于胸前,朝逐渐远去的秦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与此同时,回到风菱坊住处后的穆清,正坐于桌前在纸张上写写画画计划着下一步行动,青鸩则是有些慌乱地跟在其身后,见穆清如此从容甚至坐了下来,青鸩变得更为着急,在房间里徘徊了一阵后终是忍不住,尝试上前劝说想要穆清放弃先前的想法。
“少坊主,虽然我很欣赏此番救人之计,可毕竟是疑似携有《万奇卷》的人,即便此人大概率没有学过《万奇卷》的武功,但日后必定会成为总坊的眼中钉,不知会招来多少是非,再者,这女混子口口声声说着别无所求,但又能够如此爽快的答应少坊主之邀,定然是别有居心,不可不防啊!”
穆清仿佛没听到一般,表面上仍是淡然处之,开口则是问了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青鸩,你怎么看待乐少言的武功?”
青鸩不知穆清是何意,但还是顺着话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可这厮身手的确……深藏不露……”
“在我看来,或许,这女混子身怀绝学,武功真实水平,远不止如此。”穆清放下笔墨,转头看向青鸩,郑重的神情似乎是在告诉青鸩,穆清这看似荒唐的话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对此,青鸩惊讶无比:“少坊主的意思是,那女混子仍在藏拙?!何以见得?”
穆清斟酌了片刻,兴许是在组织语言,随后,缓缓道出了心中的猜想:“像乐少言这般最会见风使舵的女混子,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白白搭上自已性命,敢直面那位武艺高强的月长老,光靠小聪明是不可能解决的,想必她一定还有其他保命的底牌。”
“所以其实少坊主是故意找理由留那女混子在身边,好加以利用实现那个计划是也不是?”青鸩恍然大悟,穆清对此闭口不言,青鸩便当穆清是默认了,接着又立即表态,“原来如此,少坊主高见!能跟随少坊主这样英明的主子实在是让属下倍感荣幸,敢问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属下定肝脑涂地,愿效犬马之劳!”
听到青鸩这么说,穆清便顺势说道:“我需要你替我去监视乐少言,保证她不会乱跑…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想来这江湖里应该还无人胆大到敢来风菱坊撒野…另外…监视之外,务必要保证乐少言的死活…不要怀疑这道命令,现如今乐少言的战力是计划不可或缺的一环,我们必须尽早让乐少言养好身体恢复实力。”
穆清把该交代的一次性全都说清了,完全卸下了青鸩的顾虑后,青鸩这才行礼领命,按照穆清的安排赶往乐少言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