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乐少言最初的确是想着来拜师学艺的,但雌雄双怪贸然对穆清出手引起了女混子尤为强烈的不满。
即便心知肚明二老以“怪”著称,有着一身高强本领自然不会在意那么多,再加上事出有因,对穆清出手也是因为她先对那头驴动手了,可女混子这心理上就是过不去这坎。
穆清同样并未急着进行下一步行动,只是在旁默默看着任娘子与二老打在了一起,想来也是考虑到二老性子怪癖,还需观察一番才可确认能不能让乐少言与之打交道,若是这对老夫妇并非善类,那这学武的计划还是就此作罢的好,可不能为了那区区武林大会委屈了这女混子才是。
乐少言和穆清本来也都是想着让任娘子结清了和双怪的恩怨后再做打算,谁知任娘子败北后,竟是转头看向了乐少言,道:“女混子,只要你肯与我一同出手,帮我制服了这两个老贼,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没想到这兜兜转转又扯回了自已身上,乐少言摊了摊手,故作惊讶,道:“你在开玩笑吧老板娘?我可是连你都打不过!”
任娘子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乐少言,令得这个向来撒谎不打草稿的厚脸皮女混子心里头都有点发虚。
半晌,任娘子才缓缓说道:“我知你在藏拙,毕竟,我从未见你的剑出过鞘。”
“那也不能证明什么吧?说不定是因为我的剑术比拳脚功夫更差呢~穆姐姐你说是吧?”乐少言继续面不改色瞎扯着胡话,话到最后,还不忘笑看了一眼身旁的穆清。
穆清却是注视着任娘子不语,并未给予女混子什么回应。
“不可能。”
“就这么笃定?”
任娘子没有立即回答乐少言,而是将目光又不知在何时已经转向了穆清,与后者对视片刻,然后才再次看向女混子,对她说道:“你想保护你身旁这位穆少坊主的决心,其所需的实力可远不止你先前所展现出来的如此简单,若非藏有更强的力量,我想你这女混子,也绝不会表现的这么轻松。”
乐少言和穆清皆是一愣,显然都没想到这武功实力如何居然还能这么判断,被任娘子轻易看穿的女混子更是不爽的“啧”了一声,不再反驳什么。
“废话少说!管你藏多少本事,伤了老婆子的宝贝孙子,就要以命抵命!”
老太二话不说,再次向穆清挥掌打去,反正已经被拆穿,乐少言索性不装了,取下一直挂于背后的的碧落剑,但并未将剑拔出,而是站于穆清身前,提剑连带剑鞘一起向袭来的老太挥去,以剑身外无刃的剑鞘挡住了老太的掌劲。
“我说老婆婆,有话好好说嘛,女混子我可不想被人指摘说我对老人家不敬,你都一把年纪了就好好休养身子,咱能别闹腾了成么?”
乐少言风轻云淡地说笑着,其手中握着碧落剑也随之翻转,竟是轻松接下了老太再次连续打出的几掌。
“我呸!说得好像你是我们的对手似的?”老太见几招下来还是搞不定面前之人,便退到老头身旁,招呼后者,“这年头的毛头小子真是好生猖狂!老头子,我们一起上,教她做人。”
老头点了点头,但并未立即出手,而是走上前来,道:“女娃娃,也别说我们夫妇二打一凭人数欺负你,你继续用剑,我们空手接你的招。”
“不必,小子久闻二位前辈大名,刚想领教一下二位的拳脚功夫。”
乐少言说罢,将碧落剑递到了身旁穆清面前。
穆清虽有接过剑,但还是禁不住担忧,问道:“阿言,真的没问题吗?”
乐少言摇了摇头,并未给予一个肯定的答复,只是笑道:“且宽心,穆姐姐,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
“呵,这女娃娃倒是有点骨气,倒符合老婆子我的脾气。”
“有骨气固然是好事,但那也得有实力才行,希望你这女娃娃没有托大。”
二老一番感慨之后,乐少言不再等待,抱拳行了一礼,道:“二位前辈,请赐教。”
雌雄双怪闻言,先发制人,率先朝乐少言攻了过去,乐少言倒是并未急着出招,而是不慌不忙地躲着二老的攻击,直到几招过后实在接不住了,这才忍不住出了几拳几脚,却也只是用以防御而非进攻。
“女娃娃,你一直不进攻,莫不是看不起我们?”老头一边曲起利爪朝乐少言的咽喉部位抓去,一边怒道。
乐少言俯身一躲,再以胳膊肘击开老头的手腕,还不忘回道:“前辈放心,没有的事,时机未到罢了。”
刚勉强挡下老头攻击,还不等乐少言喘口气,就觉一道凌厉腿风袭向下盘,乐少言侧眼一看,果见是那老太发起了进攻,当即反手扣住正在与老头缠斗的手,顺势借力与老头来上了一个移形换位,让老头站在了自已原本所处的位置,老太见状果然及时收招,但那老头也抓住了乐少言分神的时机,趁机一爪再次袭向乐少言的喉咙。
乐少言眼见致命的攻击近在眼前,也顾不得多想,下意识抬起右边那只空闲的手挡在喉前,虽及时保住了性命,那手臂却也被老头强劲的指力抓的鲜血淋漓。
趁此机会,乐少言也终于等到了所需的时机,另一只抓着老头的手突然将人往前一拉,而后便是打算用早已拱起的膝盖给老头来上一个痛击,谁知老头看穿了她的意图,立即松开了那只鲜血直流的手臂防住了乐少言的近身攻击。
老头本以是防住了,谁知乐少言竟在此时勾起了唇角,随后竟是用那只受伤的手臂直击在老头的肩部,老头受创后连连倒退,老太见状,忍不住担忧地惊呼了一声“老头子”,之后则是更加愤怒的朝乐少言再次发起攻击,却是在半路被老头及时拉住。
“老头子?”
老太不解地看向老头,显然是没懂老头的意思。
老头捂着肩膀咳了两声后,道:“老婆子,不用打了,这女娃娃刚才已经胜了我一招,甚至,还饶了我一命。”
原来,早在最初乐少言就发现了,二老虽然是同时出手,但若其中一方正与对手缠斗不休,另一方则不会立即加入战斗中来,所以乐少言将计就计,假借与老头近距离打斗,让老太一时无法近身帮忙,随后就来了这么一出。
老头之所以说乐少言留手了,则是因为刚才最后那击,如果乐少言有心,攻击的不是肩膀,而是咽喉或是心脏这种致命部位,老头或许真的会被其重伤。
乐少言对此也很有自知之明,再次抱了抱拳,朝二老行了一礼:“此言差矣,若是放在真打实斗上,方才前辈那一爪下来,小子这只右手怕是已经不保了,更别提用它进行反击制胜,应当是前辈对小子留手了才是。非要说的话,小子只不过是借前辈轻敌,用了一点小聪明罢了,如若二位前辈联合出手,小子定然坚持不了几招。”
对于这个说法,雌雄双怪不置可否,倒也没有拒绝这个明事理的女娃娃主动给的台阶下。
老头沉默片刻,像是明白乐少言话中的意思,忽而又道:“女娃娃,虽然我们夫妇二人确实小瞧你了,但我们并非是因为轻敌才不同时出手。”
乐少言也着实有些好奇:“那是为何?”
这次倒是老太接过了话,道:“老头子和老婆子我们习武一生,既互为夫妇,又同为武者,这当然是我们给对方最基本的尊重。”
闻言,乐少言一怔,随即看向了穆清,果见后者正与自已对望,两人视线交汇,霎时从彼此眼神中读懂了对方的心思,于是又一起点了点头。
乐少言回到穆清身边后,再次面向雌雄双怪,朝二老恭敬一拜,道:“晚辈乐少言,特来向‘雌雄双怪’二位前辈学习武艺,还望两位前辈能够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