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什么?”
听到常赋晦的话,苏灿诧异地看向他。是自已听错了吗,这人的脑子没事吧,有这么拐着弯地骂人的吗!
“自打你醒来以后,我就一直把你当晚辈对待,放心,只有你是这种待遇。”
常赋晦一脸认真,苏灿却是傻眼了,他机械地转过头望向同样诧异的刘奋进。
“他什么意思?是在骂我吗?”
“那不能,少主不是那个意思,他是——”刘奋进下意识地为自家少主说话,然而,话说到一半,一向巧舌如簧的他此时也卡壳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林垚。
林垚收回看向常赋晦的目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着那边顶着同样疑惑脸的三人忽然笑出声来。
“啊!我知道了!”林垚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直接站起身走到常赋晦身旁,揽住了他的肩膀,“常常,你可太逗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
常赋晦在林垚胳膊搭上来时,就侧身将人甩开了。听完林垚的话,更是直接冷下了脸色。
“这事怪我。”被冷脸对待,林垚也没有反应,依旧端着一张笑脸,蹲在常赋晦身边,“是我让他像对待晚辈一样对你的。”
苏灿闻言更加困惑了,质疑的目光又投向了林垚。
“苏苏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察觉到苏灿不善的目光,林垚连连摆手,“事情还得从你醒来之前说起。”
林垚说到这儿,卖了个关子。
“苏灿醒来前发生什么了?”果然还得是刘奋进,专业的捧哏,不负林垚期望地接上了一句。
“我不擅长与人相处,刚好问到他,他让我把你当成晚辈对待就行,说你会喜欢。”
林垚还没回答,常赋晦抢先开口,语气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听到这话,苏灿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原来常赋晦对自已的各种暧昧举动,都是在把他当做小孩子在照顾,人家行得正坐得端,全无龌龊心思,反倒是自已想多了。说来说去,小丑竟然还是自已!
这两个人果然都是脑子有病吧,正常人谁会去把一个同龄的陌生人当做晚辈对待啊,一个敢说,另一个还真敢听啊!
想到这儿,苏灿看向林垚的目光变了,眸色间看傻子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别这么看我,我是正常人,之所以这么建议常常是有原因的。”哪知林垚却立即出言为自已辩解,“常常是典型的只长智商不长情商那一类人,在他眼里,周围的人只分为两类,能用的人和没用的人。他有一家公司你知道吧,公司里没一个人不怕他的,你问问刘奋进看我说的对不对。”
“少主管理公司是严格了些,但大家对少主的崇拜也是实打实的!”说到这儿,刘奋进立即补充道。
“看吧,如果让他像对待周围人那样对待你,肯定会把你吓跑的,所以我给他出了个主意。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嘛,我看你俩现在相处得挺好的啊!”
苏灿心道哪里好了,自已都要被他肉麻的模样折磨完了,可看着常赋晦那无辜的眼神,苏灿又有些说不下去了,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你以后不用再把我当晚辈照顾了,咱们现在也算认识,以后正常相处就行。”
“好。”听了苏灿的话,常赋晦点头,眼神从林垚身上扫过,随后又移回苏灿身上,“吴艳象棋下得还可以。”
苏灿被常赋晦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一愣,完全不知道常赋晦怎么忽然又说起了吴艳。
“少主你是在回我之前的话?”还得是刘奋进,一下子就领悟了常赋晦的意思。
“吴艳不是我的爱慕者,上学期间一起下过几次象棋,后来就没什么交集。在寨子里她做事利索,很能干。但对于我们公司的业务,还是有点欠缺,所以公司没录用,只是有业务人员偶尔会和她联系,算是我在这边的半个帮手。”说到这儿,常赋晦停顿一瞬,又补充了一句,“黑衣人不会是吴艳,她没有那个身手。”
“你这么说,吴处长听了可该伤心了。”林垚撇撇嘴,站起身来。
“那会不会是梁晴?”见话题又回到分析黑衣人的身份上,刘奋进适时插嘴道,“那丫头每次见到苏灿就没有过好脸色,对他的敌意很大呢!”
“不会吧,那姑娘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每次也只是动动嘴,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最先反对的竟是苏灿。
“正是在寨子里没办法动手才只动嘴的啊,你可不能小看了梁晴,她一个丫头能进巡逻队,那身手对付你应该是不在话下的。”刘奋进见苏灿不以为意,立即提醒道。
“也不一定非得是和苏灿有过节的人,那样太显眼了。我要是凶手,平日在寨子里一定会隐藏好身份的。”林垚提出了另一番见解。
“真相往往最是出乎意料,真正厉害的都是不起眼的人对吗?”听到这儿,刘奋进忽然兴奋起来,“那会不会是潘家三嫂子,她在寨子里是有名的待人温和性格好,既能外出工作补贴家用,又能在家照顾公婆孩子,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秀外慧中的典范。会不会她才是隐藏的大boss!”
“想什么呢!”林垚闻言将手中顺手揪下了的一根杂草丢向刘奋进,“人家认识苏灿吗,就害他,别乱讲污了人家的名声!”
“哦,认识苏灿的啊!那黄婷婷?挺乖的一个丫头,工作起来十分尽责。陈冰?挺稳重的人,做事也没出过错——”
“别乱点人家小姑娘。”苏灿开口阻止了刘奋进接下来的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感觉陈冰那丫头还挺不错的,不像是能害我的人。”
刘奋进诧异地瞥了苏灿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行了,歇得差不多,我们该继续走了。”
常赋晦打断了三人的分析,林垚也跟着站了起来,几人再次向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你是不是带错路了?”当几人再次停下时,苏灿望着面前耸立着的山石发出疑问。
“没错,就是这儿。”刘奋进肯定道。
“你不是说有条上山的小路吗?可这也没路了啊!”苏灿抬头指着目测有三四层楼高的山石问林垚。
此时几人的位置已经十分接近山顶,在月光映照下,能看到上方模糊的平台。
“人是从那边爬上去的,下面有一些踩落的碎石。走的人多了,自然就形成了路,不要拘泥于形式嘛!”林垚指着右侧一处平缓些的石面,满不在乎地道。
“我们要从那边爬上去?这下面还好些,接近山顶的位置可都是竖直切下的石面,连着力点都没有,怎么上去?”苏灿望着山顶问道,“那黑衣人真是从这儿上去的,那怕不是人,是只壁虎吧。”
“能上去,你跟紧我。”常赋晦却是个行动派,说完就开始沿着石面向上爬去。
“哎,你等我——”
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常赋晦就已经动作迅速地爬到了两三米的高处。苏灿无奈,也只好撸起袖子,硬着头皮跟上。苏灿绷紧神经,紧盯着常赋晦的动作,生怕踏错一步。待爬到竖切的石面下方时,只见常赋晦向右侧一个闪身,人忽然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