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刘奋进在,这一晚苏灿在医务处睡得还算踏实,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光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苏灿拿起之前在小卖部采购的手表看了眼时间,果然是应了那句话,睡得够早,起来的怎么也不会太晚。
此时,刘奋进并不在屋内,想来是先苏灿一步起床了。也不知道胡璐依会几点过来,苏灿决定还是尽早收拾好自已为妙。刘奋进是个贴心的,苏灿为数不多的生活用品此时已经都被他拿到了病房。苏灿从中找出必需品,推开病房的门,打算去楼下的卫生间洗漱。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刘奋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大清早的,你干嘛去?”
苏灿转身,只见刘奋进正站在另一边的走廊尽头,肩膀上还搭了一条毛巾。
“去洗漱。”苏灿对刘奋进扬了扬手中的杯子。
“洗漱你往那边走干嘛,厕所在这儿呢!”刘奋进对着苏灿招呼。
苏灿走过去才发现,二楼走廊的尽头,拐角处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卫生间。
“医务处的二楼都是化验室和预留的病房,一楼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场所,去一楼洗漱绕远还容易碰到医务处值班的人,你还是在这儿洗吧,免得碰到其他人在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刘奋进说着拿起肩头的毛巾擦了把脸,侧身让开了卫生间门前的位置。
“你先洗着,我回病房等你,遇到事儿你就大声喊出来,我第一时间就赶到。”
苏灿点点头,目送着刘奋进离开的背影,心道我不是想要去一楼,而是这里实在太隐蔽,没找到啊!
当苏灿收拾齐整重新回到病房时,刘奋进正在打电话,苏灿也没有打扰,将自已的东西归置好后,就拿起刘奋进昨天带过来的书看了起来。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哪一个,刘奋进几次拔高了语调,最后甚至直接开门走了出去。苏灿并不在意刘奋进的私事,依旧窝在椅子上看书,一篇文章还未读完,刘奋进又推门进来了,电话拿在手里,显然那通不愉快的电话已经结束了。
“我衣服呢?”
见到人回来,依旧穿着病号服的苏灿开口询问,今天早上他和胡璐依约好了上山,还穿这套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就有些显眼了,苏灿打算换回自已之前的衣服。
“你上山时穿得那套?太埋汰了,连同你之前的衣服,我都拿回家让我妈给洗了,晚点我让向荣给你送过来,你就先穿着病号服吧。”
“哦,谢了!能帮我再去那个小卖部买一套不,不拘款式,别太显眼就成,一会儿出门时我要穿。”
苏灿真心地感谢刘奋进的细心,但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实在是不想再穿着病号服出门。
“出门?还想上山?你们不用折腾了,洪姐的案子破了。”刘奋进走到苏灿面前拉过椅子坐下,没接苏灿买衣服的请求。
“破了?抓到凶手了?”苏灿十分诧异,昨天常赋晦和沈组长还头疼不已的案子,一个晚上就破了?他们的效率挺高啊!
“嗯,抓到了,人在戒律堂关着呢。”刘奋进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开始摆弄起手机。
刘奋进这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成功引起了苏灿的好奇心,以往这人的话不是很密的吗,这会儿明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反倒不开口了!
“刚刚来电话的是常赋晦?”不明白刘奋进为何反应如此异常,苏灿放下书,试探着问。
“不是,少主那边还没有信。”刘奋进头都没抬,依旧沉浸在手机屏幕之中。
这人怎么回事,问一句说一句吗!苏灿压下心中的不快,耐着性子继续问。
“是谁打来的电话?”
“戒律堂。”随着手机“叮叮”的几声响,刘奋进终于抬起了头,脸色难看地说,“抓人的是巡逻队,戒律堂的人没联系上少主,打电话来让我转告一声。”
“戒律堂?巡逻队?”苏灿有些发懵,“他们为什么抓人。”
“少主和沈组长那边虽然已经接手了案子,但他们都属于外面组织。案子是在寨子里面发生的,寨子肯定也要进行调查,给大家一个交代。寨子里一般调查各类案子的部门就是戒律堂,他们调查清楚后,就会直接让巡逻队去抓人,抓到后他们再处置。细论起来,巡逻队还隶属于戒律堂呢,只是这几年巡逻队发展的规模越来越大,还出过能力者,才逐渐独立出来的。”
“凶手到底是谁啊!”眼见刘奋进越说越跑偏,苏灿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陈冰,戒律堂派了韩齐去调查,他那个草包会调查什么,这不,才一天就硬说人家陈冰是凶手,现在把人都抓了正逼问同党呢。”刘奋进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对韩齐的不屑。
听完刘奋进的话,苏灿心里咯噔一下,脑海立即浮现出那双弯弯的眼睛,那个温柔又不失俏皮的姑娘怎么会!
“平白无故就抓人吗!他们有什么证据?”苏灿也皱起了眉。
“证据就是那套婚服。”刘奋进说着,划动几下手机屏幕,递到苏灿面前,“你看,这是洪姐出事时穿的那套婚服,他们说那就是陈冰给你准备的那一套。”
刘奋进的手机屏幕上,正是洪姐出事现场的照片,照片里清晰地拍出了那套大红的婚服。衣服穿在个子较高的洪姐身上,明显小了一号,她的手腕和脚踝都露出了一节皮肤。看着那熟悉的花纹和样式,苏灿猛然反应过来,这套婚服竟和婚礼那天陈冰最先从大包中拿出的那一套女式婚服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还有更巧的嘞,韩齐找人量了,洪姐身上那套的尺寸竟然和你原本的身形尺寸完全吻合,这就是那套你没穿下的婚服。”刘奋进拿回手机,又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这次显示的是婚服测量的照片和一些尺寸的对比。
“那陈冰怎么说?”话到这里,苏灿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说,她那个大包据说在婚礼当天就丢了。那天拜堂的仪式结束后,她跟妆完就去你那个平房取婚服了,结果把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当时她只以为是被哪个同事帮着带回议事厅了,也没在意,谁知再见到竟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她手里的婚服没了,又不能证明洪姐身上那套不是她的,就只能乖乖去戒律堂了。”
“凭这一件婚服就定陈冰的罪,会不会太武断了些。就算婚服真的是之前那件,如果说是有其他人事先将婚服藏起来了呢,这其中的漏洞太多,根本说不通啊!”
苏灿不由的对这个无辜被卷进来的姑娘感到十分同情,细细想来,她的无妄之灾还是因着自已,心中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不止这一件!”
这时,胡璐依推门走了进来,手中依旧提着装满餐盒的袋子,通身打扮却是与昨日完全不同,穿得是一身运动装,显然是为了上山做的准备。
“陈冰被抓,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那天早上河边出事时,她也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