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你有病吧,大清早吵死我。”被两人的尖叫声叫醒,陈燃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在跟谁说话。。。”王雪狠狠的拽着小丸子的胳膊问道。
“我妈妈呀,妈妈就蹲在这里。。。坏女人,你怎么在我家里,滚出去。”小丸子指着空空如也的墙角,奶凶奶凶的瞪着她。
“呸,听着,你妈死了,你妈被火烧了,她骨头被埋了,她永远活不过来了,你没妈了,破小孩。”王雪怒目圆睁道。
“打你,妈妈就在这里,我妈妈没死,你这坏女人,走。”小丸子哭的很大声,他用粉嫩嫩的拳头捶在王雪的胳膊上。
江离告诉过小丸子,不能被坏人欺负,谁欺负他就打回去,但她很无能,还是让自已的儿子被欺负了,她无助的蜷缩着身体,护在他的身前,紧紧的抱着小丸子,揉进自已虚无缥缈的身体中。
“王雪,大清早发什么疯。” 陈燃怒吼道。
“你这儿子跟我八字不合,陈燃,我告诉你,有他没我,我肚子的有你的种。”王雪搬进来一天,就很不爽。
她发着颠,撒着泼, 变身桌面清理大师,客厅一片狼藉,哭声,骂声,充斥着整栋楼层。
“发什么疯,昨晚才爽了,今早又死人了?”楼下牙尖的业主又在群里骂骂咧咧。。。
………
江欢趁热打铁,她知道了两人的奸情留了一手,一大早,她和律师就登门了。
“这是我当事人主张的权利,所求不多,就要这套学区房还有小孩的抚养权,你们过目下吧。”律师递上了一堆资料。
“你们江家黑心呀,这些年江离这黄脸婆没上班,一分钱没赚,吃我们的,穿我们的,都是我儿子养着,不但不感恩还来抢我们的家产,你们还算不算人咧。”汪荣极端抠门,一分也不想给,她又开始撒泼。
“你们陈家才不算好东西,看看你儿子做的龌龊事,陈燃,好好想想吧,我们要的不多,看在小丸子的面子上,不想闹的太难看,不要给脸不要脸,实在不行就上法院吧,怎么判我都服。”江欢理直气壮的说。
“我的当事人已经很克制了,现在我们有证据证明你婚内出轨,如果要闹上法院的话,只会比这惨。”律师说的挺专业。
“我告诉你,陈燃,这是我最后一次当面给你脸,如果你不同意,你知道我江欢不怕丢脸的,到时候我直接把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不雅照贴满你们公司的大门。”江欢威胁道。
“这闹鬼的房子送我都不要。”闹鬼一晚,王雪对这房子心有余悸,死人住过的房子,她才不要。
还有,小丸子,她可不想做后娘,于王雪来说,小丸子是个烫手的山芋,江家主动要,她巴不得。
“闭嘴,我陈家的事,关你卵事。” 陈燃凌厉的眼神瞪了王雪。
“好呀,你陈家的事,你睡我的时候,说我是你心肝,信不信我让你一尸两命。”她随手抓了把剪刀对着自已的小腹。
“可不行呀。”汪荣护了上来,陈家的种定然不能出任何问题。
“妈妈,你怎么笑了呀。。他们在吵架,你还笑。”小丸子又神叨叨的对着墙壁说。
江离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这出大戏的确把江离看乐了,她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阿。….真的有鬼。”王雪叫道,满屋子江离的照片。
照片里,江离或笑着,或站着,或坐着,或被陈燃抱在怀里,几乎每张照片里她都笑得很灿烂,很明媚,向全世界宣告着她曾经自以为是的幸福,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此刻,屋里到处都是江离阴森森的眼神,江离住过的房子,王雪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我签。”陈燃顿了顿,他拿起了笔,尘埃落定,江离留下了欣慰的眼泪,泪珠垂落在空气中。
一月后,陈燃搬离,江家搬了进来,王雪的肚子等不起人。
江离死后不到一月两人结婚了,当年江离和陈燃裸婚,零彩礼,没婚礼,没五金,没钻戒,没新婚旅行,只有他的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王家父母吸血鬼,携肚子以令诸侯,彩礼给了88.8W, 陈家被狠狠的剥了层皮。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她怕光,夜晚也只能蜷缩在角落里。
她知道,她该上路了,她还有很多未尽之事,但她没时间了。
“妈妈,你的脸怎么越来越白了,生病了吗?为什么你不让我白天跟你说话。”江离怕吓到父母。
她父母年龄大了,她跟小丸子约定只有晚上可以来跟妈妈聊天。
“小丸子,妈妈不能陪你了,外公外婆还有小姨会照顾你,你乖乖的听话,做个小小男子汉,我们打勾勾。”她拍着小丸子的后背轻声说。
“不,我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小丸子固执。
“青蛙公仔替我陪着你,好不好。”她哽塞。
“不,我要妈妈。”小丸子突然就懂了,他没妈妈了。
“下辈子妈妈努力还来做小丸子的妈妈,好不好。”她垂泪。
再见了,她的软肋,她松开了小丸子的胳膊,冲他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挥手。
“小丸子,再见了。”大限将至,江离变成了一缕烟飘进了虚无,耳旁隐隐传来小丸子的哭声:
“妈妈,不要走,不要走,外婆,我妈妈走了。”他的哭声吵醒了江母,江母和小丸子哭道:
“离离,你好狠的心呀,都不见妈一眼。。。怎么不让妈替了你呀。”江母歇斯底里的哭声传来。
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江母再度昏厥过去,她眼中的珍珠滑落,滴在江母的脸上,湿哒哒的一片。
江离在虚无中痛哭,干净的痛苦一定会沉淀,沉淀成自然。
……………
她的灵魂在白茫茫的虚无中缥缈,找不到出路,寻不到来路。
她跌跌撞撞的前行,大喊,但地狱空无一人,牛鬼蛇神呢?
这和她想象中的地狱完全不一样。
她疑惑,突然,一双看不到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拽着她的小身板拼命的往前奔跑。
可身旁除了一望无垠的白,还是白。
”砰”的一声,她好似头碰到了一扇门,她摸着自已的头,努力睁开了眼。
“江离,还不起床,都几点了,今天你要去学校,还不收拾收拾。”江母吼道,一巴掌呼在了她的额头上。
“妈,我好想你呀,妈。”是场梦吧,但哪怕是梦也好。
她像个委屈的孩子扑进了江母的怀抱,泪眼磅礴。
“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赶紧滚回学校去,看着你那黄毛爆炸头就心烦,给我染回来,小草在楼下等着呢。”江母腰间系了围裙,骂骂咧咧的出了房间,没有看到她的泪眼。
她不明所以的起床,揉着满是眼屎的眼睛。
她瞄到镜中的她,她头顶一头非主流的黄毛,快炸翻天,左耳三个耳洞戴满了银色的耳钉,她脱下睡衣,离谱,肚跻眼上还有小洞,上面也打上了耳钉,一向怕疼的她,为了叛逆豁出去了,不觉得疼吗?
她捏了下紧致的脸,这皮肤简直吹弹可破,她死之前是黄脸婆了,松弛的不仅是脸上的皮肤,还有肚子上的赘肉,甚至顺产后的阴道。
哇。。。这简直是做梦一样。
“什么情况,我又活了?”她自顾自的说,难道那是一场梦,但梦有点真实的可怕。
她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各种没有下限,丑到爆炸的非主流的衣服,琳琅满目。
什么紧身牛仔裤,露小蛮腰的破洞T shirt,五颜六色的皮裙,粉的紫的,这都什么审美,又丑又Low,她选了一身衣柜里最素的衣服,问江母:
“女士,你今年几岁了,你看起来好美哦。”她忍不住抚摸了江母的脸。
“没个正行,是不是睡傻了,我都四十了还年轻,你都19岁了,明年可以嫁人了,嫁人就可以滚出去了,气死人。”江母一巴掌又拍了过来。
她今年十九岁,成年了,但19岁的江离应该在重点高中读高三,她抬头瞄到了桌上的日历,还有一个月高考,找了半天她却找不到书包:
“妈,我书包呢?”
“书包,你这学渣还有书包?你一职高生,要什么书包?”穿着鱼嘴拖鞋的江欢出了房间。
“什么,学渣,职高生?我可是学霸。”她怼了回去。
“好个学霸,连个高中都考不上的学霸?你看看那身鬼装扮,跟学霸沾边吗?别说你是我姐,我丢不起这人。”江欢咬了口油条奚落道,江欢读高二,重点中学的乖乖女。
什么?重生后,她从学霸变学渣,还是个非主流,这都是什么命?
轮回一遭,老天爷,你可真不不公平,命都变差了?
她欲哭无泪,这盘她怎么逆风翻盘?
“你可快点吧,小草楼下等你半天了呢。”母亲不厌其烦的训诫道。
“我的亲娘,究竟谁是小草呀?难道小草是校草?那就让他等,天长地久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