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一场人间惊鸿宴,一睹盛世之颜。
虽然路途艰辛,但有幸目睹日出云海的盛景,总归是不留遗憾的。
上山时说说笑笑,下山时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无奈只能坐缆车下山,顺便观赏沿途风景。
在其余几人的暗自运转下,初瑶和乔翊分在一个缆车里。
临走前,四人给予乔翊鼓励的眼神后,便各自坐上缆车。
乔翊坐在缆车上想到方淮临走前给他说的话:“你们俩坐的那条线路,是情侣专线,据说情侣一起坐,神明会赐福两人白头偕老,机会给你了,好好把握。”
思及此,乔翊试探的道:“岁岁,我听方淮说,若是情侣来坐这趟缆车专线,神明会赐福与情侣白头偕老呢。”
“是吗?”初瑶有些稀奇:“那还真是好,只可惜是咱俩坐,乔翊,你下次可以把女朋友带过来试试。”
乔翊:“……”
你的crush拒绝你的暗示并且煞有其事的让你带女朋友来。
乔翊对初瑶这油盐不进的情商简直气的牙痒痒,连带着说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哪来的女朋友?!”
“找啊。”初瑶说的极其自然。
“找不着。”
喜欢的人眼瞎,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直到回家,乔翊都有一股气郁结于心。
他看着初瑶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的道:“能怎么办啊?总不可能直接表白吧。”
直接表白的话,到时候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可若不表白,那他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个直女开窍啊。
等乔翊回家见到某人后,原本不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连带着语气都带着不客气:“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
云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吗?!”
乔翊嗤笑:“你算哪门子爹啊?!我可不想认你!”
他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云卿这副嘴脸,说完便想往楼上走 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往常云卿都是不阻止的,毕竟父子俩关系本就恶劣。吵到最后容易动手,但今天他不知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
他砰的一声放下电脑。
“你再不想承认,我也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爹,还真是一段时间不管教你就皮痒了是吧!!”
乔翊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下来,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升腾而起。他紧紧握着背包的肩带,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一个不配为人父,为人夫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还管教,你可是大忙人啊!一个连我母亲死前都忙于工作不来见她的工作狂。还管教我,你有时间吗?你有资格吗?!”乔翊讽刺。
“你……”云卿气极,抬手就将手中的茶杯扔过去,恰恰好好砸到乔翊的额头上。乔翊额头瞬间渗出血迹。
“你个逆子!!你给我滚!!往远了滚!!别回来!!”云雾气极的骂道。
乔翊嗤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就往门口走。
云卿砸的那一下力气不小,血液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
鲜红血迹与他白皙肌肤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乔翊面上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感不到疼痛。
他走出云家,没有目的的漫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初家门口。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凝视着那扇大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无情的令人发指,云卿好像谁也不爱,对他母亲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
乔翊恨极了他那副虚伪的嘴脸,在外摆出一副爱妻爱子的深情模样,可实际上呢,他母亲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再看他一眼。可云卿呢。
他至今还记得云卿当时说的话:“我很忙,没有时间去看她,死了我给她准备后事。别来烦我,挂了。”
到最后,他母亲抱憾而终,而云卿又摆出一副哀悼亡妻的深情模样,口碑直线上升,致使云氏赚的盆满钵满。
云家别墅内,楼上似有人走过,那人靠在楼梯口懒散问道:“你就这么对你儿子啊?”
“有什么问题吗?左右不过是个累赘。”云卿淡淡道。
“也可以不是累赘啊,我听说他可是辞南中学理科一班的人,那脑子肯定好使。说不定未来还可以继承你的衣钵。”
云卿打字的手微微顿住,随后又若无其事的道:“因为他母亲的事,那逆子现在对我可以说是仇视了,有再好的脑子又怎样,不还是白费。”
楼上人嗤笑一声,也没在提及这件事,而是转移话题:“那批货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到?”
“过两天就能行,耐心等等吧。”云卿不带情绪的回道。
乔翊坐在初家别墅院子里的海棠树底下,也不顾额头的伤口。
少年将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低着头,好像要将自已与全世界隔绝开来。
犹记得,那年也是如此光景。
当时乔翊母亲刚下葬,乔翊当时与云卿大吵。云卿气极,动手打他,乔翊当时年纪尚小,但那不屈服的倔劲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不肯认错,于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别墅,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初家。
当时海棠初醒,他在外面看着,只觉好美,像极了他的母亲。
他母亲生前最喜海棠,可能也是当时不清醒,乔翊不顾疼痛的翻进别人家的院子。
他像只被世界遗弃的小兽,蜷缩在海棠树下低声哭泣。
初瑶逆着光而来,少女惬意灵动,毫不畏惧的问他:“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院子里?”
“小哥哥,我看你身上流了好多血,跟我来,我找医生替你包扎。”小姑娘伸出手,笑着道。
伤痕累累的小少年抬手抓住了向他奔赴而来的光。
那是初瑶和乔翊的初遇,往后,每次云卿打他后,乔翊都会跑过来。
云卿打他的次数很多,直到后来他长高长大,云卿才渐渐不对他动手,只留下永无止境的争吵。
“你怎么在这待着,跟我进屋。”
乔翊抬起头看向逆着光的少女,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见乔翊发愣,初瑶蹲下身捧住他的脸:“是我,真实的我,不是梦境。”
两人之间距离不到半尺,微微动作,便能唇唇相碰。
初瑶捧住他的脸,打量着他额头的伤,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每次乔翊在家受伤,都会跑来海棠树下坐着,搁这独自伤怀。
初瑶也不知道乔翊一天天在伤怀什么,既然父亲不爱,那过好自已人生就行了呗,干嘛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已的人伤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