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满是风声,一张嘴,冷风直往嘴里灌,竟然连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能见度太低了,看不到人,声音也听不见,所以顺子拉起绳子让大家绑在一起。尽欢走在吴邪的前面,她本来就已经走不动了,只能靠着绳子的牵引力歪歪扭扭地拖着脚步向前走。
过了一会,她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突然发现前面的人不见了,后面的吴邪也不知道去哪了,颤抖着双手摸了摸了腰间的本子,还好这个还在,但转瞬一想,她怕不会是要留在这里了吧。
心里的恐惧被放大了,四周只有夹杂着雪花撞击岩石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她掀翻在地。耳边好像传来了吴邪的大喊声,但是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她其实想告诉吴邪,不要晃了,晃的她脖子疼。
也不知道晕了多久,再次醒过来发现她趴在吴邪的肩膀上,尽欢动了动手指,替吴邪掸去落在头上和护目镜的雪花。
吴邪的脚步开始沉重的往下拉,风中传来了胖子的叫声,张起灵脸色大变吼叫“解开绳子,有人塌进雪坑里去了。”
突然间,吴邪脚下的雪也塌了,一下子就被拉进了雪地,直直滚在雪地里。尽欢先是吴邪压在身上,她头上立刻痛出了冷汗,此时吴邪也没有办法,只能护着她的头,在雪地里翻来滚去。
最后留有在记忆里的只有一层层的雪和遍布全身痛,她想肯定再没有比她还倒霉的穿越者了,短短几个月就晕了这么多次。
再厚实的衣服也阻挡不了这么作,脑子清醒后,她龇牙咧嘴按了按肚子,可真是痛的不要不要,一定有淤青了,吴邪吃什么长大的,看着瘦,没想到这么重。
腿都有点子酸痛,尽欢拉起裤腿揉了揉小腿肚,涨的不行。
这会儿大家伙都围在一起听华和尚讲关于龙的事情。
她想了想也就没过去,还是待在原地,没想到小哥忽然走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疑惑。
尽欢也满脸问号,小哥这是什么意思,她十分确定她不认识小哥,也是在火车上才认识。
“我们认识吗?”
她轻轻问道,张起灵还是没回答,只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时间开始停滞,她感觉自已像是出现了幻觉,这个场景非常熟悉,好似在某个时间段出现过,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是在一片雪山里。
尽欢打了自已一耳光,真不知道自已在想什么,这可是神明,怎么能够玷污他,哪怕想想也不行。
巴掌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吴邪打着手电过来诧异的看着她,“你好端端的打自已干什么?”
尽欢干笑,“刚刚发现有只虫子在脸上,我一着急就拍在了脸上。”
夜越来越黑了,气温也越来越低,华和尚想找点木条子当柴火,但是刚刚都被雪浸湿了。
“好像有温泉的味道。”
胖子吸了一口,是一股硫磺的味道,潘子拦住了要外出找的三人,原来是小哥发现了盘龙石后面是空的。
看着一群人找到了缝隙,尽欢拍了拍胸口,离蜒蚰真的是越来越近了,她天生惧怕虫子,更别说成群出现的蜒蚰。
在吴邪的招呼中,她跟在了最后,没想到却被胖子拉到身前,用胖子的话来说就是她可是队伍中唯一的女性,需要被人保护。
尽欢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还是胖妈妈好,把她当成要保护的人,等她回去了一定要誓死守护最好的胖胖。
吴邪突然间的退步让身后的两人都吓了一跳,胖子连忙问道什么情况,前方的吴邪有些支支吾吾回答没事。
尽欢的手都要破皮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前方终于宽敞了,已经到了出口。她揉了揉胳膊和膝盖,扫开碎石直接坐了上去,看着众人因为胖子剥开壁画在那里讨论,突然没了兴趣,百无聊赖地用棍子在地上写字。
思绪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等回过神来,发现地上写着蜒蚰两个字,又慌忙用脚抹开,低着头不敢看四周,飞速在上面画了几朵小花。
接下来就是关于壁画的叙事了,尽欢知道上面是万奴王的故事,大家的心神都被故事和蛇眉铜鱼牵扯住了,她解开卡扣,假装把本子放在手上把玩,实际上却是在看云顶天宫的重要情节。
外面的雪还一直在下,大家轮流守在外面,她是个女生,这次陈皮阿四倒也没有强迫她去外面。
手机已经没电了,就像块大板砖一样,对于尽欢来说,这个年代的手机就是鸡肋,平常也仅仅是用来联系吴邪和王萌。
大约过了两三天,雪终于停了,在爬出缝隙的一刻,尽欢感觉自已才算是活了过来,但是还是没有想出任何的方式来告诉吴邪这里的东西,秦岭之后,她能察觉到吴邪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如果再用原来的方式提醒,那就会把自已置于一个危险的位置,因为吴邪不仅仅是吴山居的吴邪,他更是九门的吴邪。
胖妈妈也不行,虽然这一路还挺照顾她的,但是两人并不熟,他的照顾更像是一种对女性的尊重,人家可是倒斗界摸金肥王子,不能因为他肥就忽略了他想心眼,这么想着尽欢又把目光移到了张起灵身上,她在这里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期待吴邪他们能保护她,毕竟吴邪自已还要靠别人救呢。
小哥是盗笔武力天花板,而且心底十分善良,也不嘴碎不会探究人的秘密,所以尽欢决定还把提醒的事情告诉小哥。
她慢慢挪到小哥旁边,扯了扯他的衣服,后者的脚步顿了顿,尽欢又扯了扯,小哥的脚步慢了下来,前面的人一门心思往前走,也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张起灵给了她一个眼神,尽欢没看懂,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小哥,里面有蜒蚰,我想活着回去。”
张起灵的眼神有些波动,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