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清楚地记得,简煜麒曾说他们只是协议夫妻,不应该也不可能有孩子。
到底该怎么办,明明不是她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什么总让她面临两难的选择?
沈元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简家公司楼下。
要不,上去看看他吧,再试探下他的口风。
“简总,您的家人来了。”前台在电话里向简煜麒报备着。
“谁啊?”
“是一位姓沈的女士。”
这个公司里,除了张维祎和简煜麒的助理,没有人知道她就是总经理夫人。
“嗯,让她上来吧。”
刚好今天不忙,简煜麒的心情也不错,没有再对沈元惜的不请自来感到不适和厌烦。
“煜麒……”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在陪奶奶吗?”
“奶奶的病,多久了?为什么一直都没听你说起过?”
简煜麒长吁一口气,当初瞒着她,就是不想再增添一份烦恼,结果还是被她知道了。
“你跟奶奶在一起的时间多,怕你知道以后忍不住表现出来,到时候就露馅了。”
“奶奶今天又胃疼了,而且她说要把所有缝纫方法都教给我,好以后给你做衣服。我感觉她似乎知道自已的病。”
“可能她自已的身体,自已最了解,多少也能感知到一些吧。”
“嗯……煜麒,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简煜麒的手机突然响了。
“你先等一下……喂?梦诗,怎么了?”
……
简煜麒接着电话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面,沈元惜看过去,阳光直射着她的眼睛,她和他只有三四米远,可仿佛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她纠结着他们的孩子要不要留下,却忘了他们之间还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障碍——阮梦诗。
不知道两个人聊了些什么,简煜麒说得眉飞色舞,沈元惜默默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她,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了这对异地恋人联络感情。
她,来的也确是时候,让她清醒地看到他爱的究竟是谁。
“元惜?”
楼梯拐角处,张维祎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工服出现在沈元惜面前。
“维维?你怎么穿成这样?这是最新潮的男装?”
“不是啦,这是我的工装。”
“工装?”
“是啊,后勤工作人员都穿这身衣服,干活方便嘛。”
“所以,你现在是水电工?泥瓦工?还是搬运工?”
“什么都干,老板哪里有需要,我们就去哪里。”
“这……那很辛苦吧?你干这么重的活,简煜麒还让你陪酒,太欺负人了吧!”
“嘘,你小点声,没你想的那么辛苦,而且现在我的工资比我当助理的时候还要高,这简家对蓝领工人还算有良心。”
“嗯,那就好,那就好。”
“你来找简煜麒?”
“嗯,他爸爸让我送点东西给他。”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又跟他吵架了?”
“没有,没有,可能是累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元惜,我重新回到这里后发现,其实简煜麒也没有那么坏,他现在对我也挺好的,那难怪,你会喜欢他。”张维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哦,挺好,挺好。”
沈元惜现在实在没心情跟他闲聊,她的脑子里只有奶奶的病、她和简煜麒的孩子,还有阮梦诗。
“元惜……那段时间我无所事事,不思进取,还动不动就冲你发脾气,是我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沈元惜笑了笑,其实这些事她早就淡忘了,她从没记恨过他,也就谈不上原谅。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向前看。”
是啊,向前看,她和简煜麒的前方,或许美好、或许危险、或许未知。
“那,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元惜,元惜?在想什么呢?”
沈元惜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抱歉维维,我现在实在没心情想这些。”
沈元惜说完便下了楼,张维祎在原地喊道:“我等你,!”
走出公司,简煜麒打来电话:“你怎么走了?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沈元惜咬着嘴唇,狠了狠心,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没什么,就聊聊奶奶的病情,你忙吧”
“哎你先别挂,我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今天晚上就别做饭了,带你出去吃。”
——————
回到家后,沈元惜摸着自已的小腹,想象着它渐渐隆起的样子。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正在孕育的生命,是她的血脉延续,更是简煜麒“爱”过她的见证。
可若把他生下来,简煜麒会承认吗?会爱他吗?会因此和她成为真正的三口之家吗?
要不,一走了之吧,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最有的就是她自已,她可以像妈妈抚养她一样抚养自已的孩子长大,用她的全部力量爱这个孩子。
“叮咚……叮咚……”有人摁门铃。
“你是?”
“您好,您点的花胶鸡。”门外的人递给沈元惜一个大砂锅。
“花胶鸡,我没点啊?”
“这不是简煜麒先生的家吗?”
“哦,是的,谢谢。”
简煜麒不是说晚上出去吃吗,怎么这个点儿点了个花胶鸡?
沈元惜刚把砂锅拿进厨房,简煜麒就发来了微信。
“花胶鸡,给你点的,趁热吃,你最近瘦了,当心身体。”
这么及时到位的关心,她第一次从简煜麒这里得到,若这是他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之后再为她做的,那该有多好?
留下来,沈元惜当机立断。
她不能剥夺这个小生灵的生命,她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简煜麒爱上自已,她要把简煜麒从阮梦诗手里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