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五部宾客全部到齐,篝火烤骆驼,大锅炖肥羊,现烤的馕饼一筐又一筐,马奶酒更是用之不尽,简直就是一场数万人的大联欢。。
“吉时已到,尊狼神旨意,今日赤狼部呼木托托,天狼部贺遂纯玉定下盟约,结为夫妻,五部同庆。
呼木托托,去吧,到王帐里见见你的妻子,接受大汗的赐福。”
大声宣告的是天狼部第一亲王,也就是大汗贺遂真铁的弟弟贺遂真钢。
呼木托托走在前方,身后跟着忽日格和炎冥,贺遂长风,四人一同往王帐走去,
经过贺遂真钢身边时,呼木托托和贺遂真钢相视一笑,点头示意。
“等等我,等等我。”
几人身后不远处,一个魁梧英俊的年轻人跑过来,此人正是姗姗来迟的岩狼部少族长哈迪亚。
呼木托托和这四个人,堪称狼胡部落新一代最优秀的年轻人。
按照惯例,进入王帐前,五个人在帐外解除了佩刀,这才走进王帐。
此时的王帐里,大汗贺遂真铁端坐在上首胡床上,胡床上雕刻着巨大的狼首,狰狞有神。
五部族长以及重要的贵族足有三十多人,分别坐在下首两旁。
“赤狼部呼木托托参见大汗,感谢大汗把最尊贵的玉公主下嫁给我。”
呼木托托右拳至于胸口,向贺遂真铁行礼。
“嗯,大祭司,把金刀赐予呼木托托,愿狼神庇佑他们两个孩子永结同心。”
贺遂真铁挥了挥手,身旁站着的大祭司手捧金刀,走到呼木托托面前,
“呼木托托,跪接金刀。”
呼木托托听了大祭司的话,并没有跪下,而是直接一把从大巫师手里夺走金刀,
噌的一声,直接抽出金刀,刀锋寒光闪闪,果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大胆,呼木托托,为何不行跪拜大礼?”
坐在下方上首的天狼部一个白胡子老者怒斥呼木托托不懂规矩。
“跪拜大礼?
我昨夜梦中得到狼神神谕,无德无能者,不配我呼木托托行跪拜大礼。”
呼木托托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
“你说什么?好狂妄的小子,呼木天丰,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白胡子老者听了呼木托托的话,指着赤狼部族长呼木天丰的鼻子怒斥。
“老东西,给你脸了。”
呼木托托上前两步,直接一脚把白胡子老头踹倒,全然不顾已经惊呆了的众人,包括上首端坐着的大汗贺遂真铁。
甚至就连自已的父亲都没反应过来。
“呼木托托,好大的胆子,你要造反不成?”
贺遂真铁这才站起来,指着呼木托托大喊。
“贺遂真铁,我就是要造反。
看看这十年,除了享受,你还做过什么,你还能拿的动刀吗?
狼神昨夜梦中传神谕给我,让我把你杀了,唤醒狼胡人的血性,重振狼神后裔的神威。”
呼木托托说完,直接拿着寒光闪闪的金刀,向着贺遂真铁走去。
“来人,快来人啊,卫队,贺遂真钢快叫卫队进来,
给我拿下这个反贼,即刻处死。”
贺遂真铁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往宽大的胡床后面躲去,
可惜,任他怎么嚎叫,也没有一个侍卫进来护驾。
贺遂纯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甩掉头上的筒帽,拔出弯刀,跑过去护住贺遂真铁。
“王兄,呼木托托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老了,废了,就像一只没牙的老虎,你还是退位让贤吧。”
这时候贺遂真钢走进来,满脸笑容,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你,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贺遂真铁指着贺遂真钢怒不可遏。
“呼木托托,送大汗去见狼神忏悔吧。”
贺遂真钢不愿意再啰嗦,直接命令道。
呼木托托拿着金刀直扑胡床后面的大汗。
“呼木托托,你敢。”
贺遂纯玉握着弯刀就要迎上呼木托托,
贺遂长风四人顺手夺了侍女手中的仪仗,用结实的桦木杆很快就制住了贺遂纯玉。
“呼木托托,你个乱臣贼子,你不会有好下场。”
贺遂真铁略显笨拙的身体,终究还是没能跑过呼木托托,被他一刀了断,割掉了头颅。
这边贺遂纯玉已经被打晕,押了下去。
大帐内顿时乱作一团,尤其是忠于贺遂真铁的几个天狼部贵族更是试图冲出大帐,调取救兵。
随着一队全副武装的队伍进到大帐,直接把这几人乱刀砍死,也就没人再敢乱来,
就连一袭黑袍的大祭司,也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动声色。
“呼木托托,干的不错。
待大祭司通禀狼神,我做了大汗,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贺遂真钢很满意这个结果,这也是他暗中联络这批青年英才谋划了许久的一次篡权行动。
“贺遂真钢,不必劳烦与你,我想要的就是这个大汗的王位。”
呼木托托说完,也不管贺遂真钢,直接走到王庭金帐外,
哈日格,炎冥,哈迪亚三人跟在他身后,
贺遂长风则是留下来跟自已的父亲说明一切。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他们几个少壮派将计就计,合谋的这次行动,
利用贺遂真钢的权势,大典这天调走侍卫队,替换成他们的人马埋伏在帐外,
废掉不思进取的大汗贺遂真铁之后,就让呼木托托登上汗位,
最大的目的自然是南侵大康。
咚咚咚,巨大的牛皮鼓敲击出集合的音节,
大帐外数万狼胡部落族人迅速聚集在一起,
呼木托托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大声喊道,
“我英雄的族人们,伟大的狼神后裔,康人欺我太甚,前几日在同州城,无故屠杀我几十个族人。
就连我的妻子玉公主殿下,都差点被康人所杀。
今日除去贺遂真铁这个作威作福,无所作为,只会贪图享乐的大汗,是呼木托托梦中受了狼神的神谕,
狼神还告诉我,让我居大汗位,带领你们,去为无辜枉死的族人报仇。
英勇的狼神子孙们,秋高气爽之时,可愿意随我南下?可愿意随我攻打欺压我们的康人?
可愿意抢掠康人的金银妻女?可愿意放马牧羊北灵江?”
呼木托托把手里贺遂真铁血淋淋的头颅高高举起,
“愿意,愿意,大汗,大汗……”
片刻沉静后,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接着就是热烈的回应,
年轻的狼胡男人更是赤裸上身,再次擂响牛皮鼓,跳起激昂的战舞。
“唉,又要打仗了。”
人群边缘的老人们纷纷摇头叹息,十年的安宁看来就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