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鹤带给夏敦颐的消息足够震撼。
不得不说夏敦颐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能平安归仕,还能把夏家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足以证明他是有能耐的。
可惜夏家在官场的势力如今越来越弱,夏家新一代的男丁,个个都是窝囊废,指望他们是不行了。
唯有在商场壮大自已才是更好的出路,官商历来不分家,有钱就可以弄权,有权就可以生钱。
夏敦颐已经敏锐的觉察到,江楠这个以前自已都不想正眼瞧的赘婿,将会给夏家带来新的发展契机。
“爷爷,依着孙子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小子这家店以后可不会少挣钱。
孙子我想要这个铺子。
不如,您老想想办法,把这个铺子转给我,我是您的亲孙子,挣的钱也都是咱们夏家的。
这小子是个赘婿,他也不姓夏。”
夏飞鹤还是按耐不住,说出了自已的目的。
“你?哼,我告诉你,别打这间铺子的主意,也别使坏。
回去告诉你娘,内宅的资源,全力配合江楠的生意,他要啥就给啥。
不过也别明着给,还按照之前的约定来,总之别为难这孩子。”
夏敦颐很明确的对夏飞鹤说道。
“啊?这是为何?爷爷,您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糊涂。
他是个外人,就算是赘婿也是个外姓人,我才是您亲孙子,夏家人。”
夏飞鹤急得上窜下跳,要不是他不敢,都想跳起来打老头两嘴巴子。
“哼,鼠目寸光。
老何,去把世豪和他媳妇给我叫过来。
顺便把这个小子给我带出去。”
夏敦颐招呼老管家进来,去找夏世豪夫妻过来。
“小少爷,您请吧,别在这气老爷。”
老何这个老管家地位可不低。
夏飞鹤无奈,只能退出了正山堂。
“这老东西,老糊涂蛋,老不死的,自家孙子不管,管个赘婿。”
夏飞鹤一路骂骂咧咧。
……
毫无疑问,开业第二天又是成功的一天。
还不到酉时,所有的饮子再次销售一空。
没有买到的人们看着挂出来的已售罄木牌子,急得直跳脚。
今日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不少的车夫,轿夫,还有进城卖粮卖菜的农夫,也都买了一大桶果果,高高兴兴地往家赶。
回去的马车上,江楠继续抱着他的存钱箱,夏婉瑶,夏婉蓉两姐妹已经不觉得奇怪。
还是昨天那样,江楠给姐妹两个一人抓了一把作为感谢。
不过今天两个人都没有要,只是从中拿出来点,赏给了一起帮忙的两个小丫鬟。
这可把两个小丫鬟给高兴坏了,一天的赏钱都赶上一个月的月钱。
小丫鬟们看江楠的眼神都变了,恨不得生扑。
回到东厢房后,江楠累的瘫倒在床上,一天下来连轴转,那可是真累。
蕊姬一刻不停去膳房取了晚饭回来,又给江楠准备好了洗澡水,这才开始坐下吃饭。
江楠也一直等着蕊姬忙完,才开始和她一起吃饭。
“蕊姬,这两天进步不小。”
江楠从来不吝啬于夸奖蕊姬,这个小姑娘就像一直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在外面总是胆怯,懦弱。
大概是夏家这几年给她们灌输的奴性思维已经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很难改变。
“老爷,蕊姬还差得很远,以后我会继续努力。”
蕊姬嘴上说着,心里还是很高兴。
她现在最想得到的只有江楠的肯定。
“嗯。很好。
不过你要注意,以后和客人说话,要看着对方,声音再大一些。”
蕊姬的问题也很明显,面对陌生人,尤其是男人的目光会很胆怯,说话的声音比较小。
江楠正在试图改变她的这些问题。
“是,老爷。蕊姬记下了。”
蕊姬点点头,很认真的答应下来。
江楠可不会认为蕊姬明日就能改善,有些东西真的是潜移默化根深蒂固。
“蕊姬,你给我唱个曲子吧。就像那天那首女儿香那样的曲子。”
江楠看得出来,蕊姬是喜欢唱曲的,每次一唱曲,她就会忘记一切,充满自信。
“老爷要听,蕊姬就唱。”
蕊姬站起身,两只纤纤玉手做好起势,整个人立刻就进入了状态。
空灵的曲调从蕊姬的红唇间传出。
时而欢快,时而悠扬。
江楠斜靠在椅子上,用手打着节拍,如痴如醉一般看着蕊姬。
桌子上是装钱的箱子,沉甸甸。
红烛摇曳,佳人就在眼前,生活就应该如此美好。
夏婉清今天很疲惫,和夏王氏的冲突也越来越多。
下了轿子,颖儿及时搀扶住她,主仆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夜色里,东厢房传来蕊姬明快悠扬的歌声,
歌声是欢乐的。
夏婉清停下脚步,竟然听的微微有些失神,
自已一个夏家大小姐,家主长女,何以至此?
还没有一个家妓活的快乐。
夏婉清长叹一口气,走回自已的正房。
颖儿一直默不作声得陪着自家大小姐,
她能看得出来大小姐很累,很疲惫。
她不知道大小姐和姑爷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只知道有人欢乐有人愁,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欢乐和忧愁。
颖儿回头看了一眼东厢房红红的烛光,继续低头走路。
……
喜而盹客栈,就在府衙大街街口,离着州府衙门也不过五里远。
是同州城规模比较大,档次比较高的几家客栈之一,经常接待来同州府公干,办事的官吏,乡绅。
整个二楼都是乙等客房,档次规模都不错,也不算太奢华。
此时已经是深夜,整个客栈安静异常,只有走廊里的气死风灯发着微弱的亮光。
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得倒挂在房檐上,用手中的薄刀拨开窗栓,这薄刀就像一尾小飞鱼一般,又窄又短。
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隙,刚好容纳一个人通过。
那倒挂的黑衣人身子微拧,竟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灵活程度钻进窗户,进到了房子里,全程几乎无声无息。
黑衣人还没有落地,直接双手挥出,几十把见血封喉的小刀朝着房子中的床榻射去,不留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