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蛙观天言海阔,夏虫语冰论寒冬。
浅见寡闻学识短,夜郎自大妄称雄。”
夏飞云一首诗脱口而出,已经有聪慧的夏家小辈掩嘴偷笑。
夏婉清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好诗,好诗,果然好诗。飞云兄大才。”
江楠冲着夏飞云直竖大拇指,一副小迷弟贱兮兮的表情。
夏婉清终究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拂袖离席。
也不管众人面面相觑,自顾自的快速走出院门,坐上轿子离去。
轿子里的夏婉清眼泪婆娑,她一个天之骄女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夏婉清银牙紧咬,心里已经盘算着,等过个一年半载,陆之浩和夏婉瑶一完婚,风头过去。
她就会以江楠不能生育为名,两个人和离,自已再寻找真正的理想伴侣。
现在也只能忍。
看着夏婉清愤然离席,江楠也是一愣,显然,他也没想到夏婉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又不是傻子,上高中的那几年,他也是文学爱好者,唐诗宋词元曲那也是倒背如流。
杜甫,李白,李煜,苏轼,乃至李清照的诗词,不论豪放还是婉约,那都是信手拈来。
随便一首都能把夏飞云按在地上摩擦的冒烟,他又何尝听不出夏飞云在嘲讽他孤陋寡闻,什么井蛙,夏虫的。
可是他不能,康娘的,没有实力的愤怒,最是愚蠢。
既然夏婉清都离开了,江楠也只能给夏家的长辈们陪着笑,先行告辞。
好歹,饭是吃饱了,夏家家宴真不错。
走在青石小道上,江楠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心情一点都没受影响。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欧耶,欧耶!”
“江公子好雅兴,这音律听起来很是独特,好听,好听。”
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软软糯糯,酥酥麻麻。
江楠回头看去,夏婉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他身后。
江楠拱手行礼说道:
“婉瑶妹妹,姐夫这厢有礼了。
你怎么跟你长姐一样,都喜欢神出鬼没,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莫非你也跟着林教头学过功夫?”
听了江楠的话,夏婉瑶玉手掩着红唇,娇笑不已,直笑的胸前乱颤。
江楠不由得感叹,这些女子到底吃的什么饭,年纪不大,一个个都已经雪白雪白老大老大,原来的世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元素。
“江公子说笑了。婉瑶一个弱女子,平日里只会抚琴作画,哪里会什么功夫。
不像长姐性格要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江公子刚才太过专注,没注意到婉瑶罢了。”
“好吧,你大你有理。
不知道婉瑶妹妹叫住我,有何贵干?”
看着这个小妖精一般的美人,江楠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他跟夏婉瑶到目前为止可没有丝毫交集,更谈不上交情。
这老话说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能夸他唱歌好听的人,那得多违心啊。
夏婉瑶的脸上仍然是浅浅的笑,双眼弯弯看着江楠道:
“江公子,婉瑶叫住你原因有二。
一呢,向江公子表达敬佩之情,江公子明明胸中有丘壑,却不争不辩,更不气恼,实在是大智若愚之人。婉瑶佩服。
这二呢,婉瑶平日里最爱抚琴作曲,刚才听到江公子吟唱的曲子很是独特,我从来没听过这般曲调。
若是江公子不嫌弃,婉瑶少不得以后向你请教这曲调之事。
江公子可莫要推辞。”
江楠看着眼前的少女,一颦一笑明明很一本正经,却又透着说不清的妩媚。
唉,真是妖精啊,心思灵动,嘴巴又能说会道,关键人家长的还这么美丽动人。
他觉得这夏家新一代男丁都挺废,女儿们一个个不同凡响。
夏婉清算是遇到对手了,还有一个不曾打过交道的夏婉蓉,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江楠仿佛看到一场宅斗大戏即将上演。
还好,我本质上是个局外人,他们打生打死,干我鸟事。
“婉瑶妹妹,我一个乡野糙汉,学识浅薄,也不识音律,妹妹实在抬爱。惭愧,惭愧。
还有,我是你长姐夫婿,已经入赘夏家,还请婉瑶妹妹以后莫要称呼江公子,你该叫我一声姐夫才是。”
“好啊,你是姐夫,那我就是小姨子。
嘻嘻,姐夫,婉瑶记下了,日后再请教于你。”
“好说,好说,日后再说。”
夏婉瑶一欠身,冲江楠做了个万福,从江楠身边擦肩而过。
一股纯净处子特有的幽兰香飘进江楠的鼻孔中,夏婉瑶的纤纤玉手竟然轻轻划过江楠的胸前,似是无意识一般。
江楠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笑意,望着夏婉瑶的背影,直到夏婉瑶消失在拐角处。
夏婉瑶回头一瞥,也正看到江楠的样子,不由得会心一笑。
待到夏婉瑶消失不见,江楠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没了。
“小妖精,我又不是唐三藏。”
还好,夏婉清离开后,还是把江楠的轿子给他留下了。
有了轿子,江楠就不用大热天的自已跑路。
天色尚早,他索性坐着轿子去南城坊市,直接来到了葛记饮子坊铺子前面。
大热的天,四个娇夫已经累的够呛,衣服都湿透了。
不过这可是夏家长女的新姑爷,夏家的赘婿,他们谁也不敢有怨言,一家老小还要靠他们的工钱吃饭。
江楠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也是做过苦逼打工狗的,看到四个娇夫如此辛苦,感同身受。
干脆就让四个娇夫把轿子放在树荫下歇息,他自已进了葛记饮子坊。
不大会功夫,江楠就带着四壶冷饮出来,走到娇夫们面前说道:
“几位辛苦了。来,小小意思,加冰的,解解暑气。”
四个娇夫看着递过来的冷饮,都呆住了。
这冷饮可是葛记饮子坊的饮子,同州城有名的高档货,就是装饮子的陶瓶都十分精美,放家里都不舍得装盐巴。
葛记冷饮多少钱一壶,他们不知道,因为他们长这么大压根就没买过,更别说喝过。
不过他们知道,这一壶加了冰的饮子他们自已是万万不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