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瞿静秋醒过来的第二十三天。
她并不知道自已昏迷了多久,但这么多天过去了,早已过了陈乐乐给的期限。
瞿静秋将所有时间都用来尝试恢复修为,以此转移自已的注意力。
但她越是焦急,心绪越是难以平静,修为就越是迟迟无法恢复。
这毒性虽说并不致命,但想要一举炼化,却也是异常困难。
“噗——”
瞿静秋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可恶,可恶!”
她用拳头狠狠砸向地面,这一次又失败了。
随意擦去嘴角的血丝,瞿静秋重新开始运转起体内的灵力。
“要是让我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灵力紊乱爆体而亡!”
可每当她不经意间想起陈乐乐的笑颜,内心就一阵绞痛。
渐渐的,她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再次耗尽,毒性依旧没有被炼化多少。
瞿静秋几近崩溃,要想再汇聚这么多灵力,就要再等一天。
而等待一天,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瞿静秋的嘴角被咬破了,几滴鲜血滑了下来,她的双眸中布满血丝。
自从第一次遇到陈乐乐之后,她们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如今的煎熬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瞿静秋有些癫狂地呜咽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她双手抱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打湿了衣襟。
“乐儿,乐儿,你究竟在哪啊……”
她开始自言自语,话语中充满了混乱与无助,仿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对话,试图从虚无中寻找一丝安慰或答案。
“你为什么不回来?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内回荡,带着深深的哀伤与愤怒,如同一只被困在绝望深渊中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哀鸣。
这一刻,瞿静秋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的世界只剩下等待与绝望。
可突然间,洞穴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扑通”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跌倒在了地上。
她猛然站起身,双目中放出两道光芒。
那声音虽轻,但在瞿静秋耳中却如同雷鸣,瞬间让她的心跳加速到了极限。
她几乎是本能地冲向洞穴之外,脚步踉跄,双手颤抖。
“乐儿?”
她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有回应,只有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一种不安感萦绕在瞿静秋的心头,她来到洞口,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
“不!不!”
瞿静秋尖叫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她猛地向前冲去,跪在了陈乐乐的身边,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她那满是伤痕的脸庞。
陈乐乐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尤其是她的左手手腕处,整个手腕几乎完全碎裂。
乌黑的血液源源不断向外流淌,泥沙、血污和碎裂的骨骼混合在一起,格外骇人。
瞿静秋试图唤醒她,但无论她如何呼唤,如何摇晃她的身体,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刻,瞿静秋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疼痛得无法呼吸。
“丹药,对,丹药!”
瞿静秋双手颤抖着,慌忙取出丹药塞进了陈乐乐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迅速在陈乐乐体内游走,开始修复着她受损的经脉与血肉。
陈乐乐意识朦胧间,听到了瞿静秋熟悉的嗓音,她的一颗心也瞬间放松了下来。
还好啊,这次又死不了了……
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她的意识再也坚持不住了,深深地睡了过去。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陈乐乐的眼皮开始轻轻颤动,仿佛是被微风拂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细腻的涟漪。
接着,那双紧闭已久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后逐渐恢复了神采。
她尝试着坐起身来,却被一旁的瞿静秋直接按住。
“你身上还有伤,不要乱动。”
“师尊……”
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陈乐乐却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着急,先把药喝了。”
瞿静秋柔声说着,伸手端来了一碗清澈的液体。
陈乐乐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师尊?”
“你不是一直要喝嘛,给你喽。”
接过瓷碗,陈乐乐一饮而尽。
起初,她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仿佛全身的伤痛都被这股力量轻轻抚平。
随着药力的深入,她体内的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绷带下的伤口逐渐愈合,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长,眼中闪烁着生命重新焕发的光芒。
她缓缓闭上眼睛,让身心彻底放松,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安宁之中。
当再次睁开眼时,陈乐乐的眼神已经变得坚定而明亮,她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师尊,喝光了。”
“嗯,真乖。”
瞿静秋揉了揉她的发丝。
此时,她穿着一袭素雅的衣裳,发髻简单束起,脸自有一番温婉动人的气质。
她目光温柔地落在陈乐乐的脸上,随后轻声开口问道。
“你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陈乐乐的双眸微微闪动,似乎在努力回忆着这些天艰难痛苦的日子。
“师尊,我找到出去的方向了……”
接下来,陈乐乐开始了自已的讲述。
她没有对师尊说路上遇到的怪物,只是告诉她自已一路向东,最后在一座绝壁之上发现了出去的门。
而至于汉语拼音什么的,她自然提都没提。
瞿静秋静静倾听着。
“师尊,我还……”
陈乐乐的嘴巴直接被瞿静秋捂住。
“乐儿,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我……”
“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
“你为什么把大部分丹药留给我,自已只带上那么少一部分?”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很感动?”
她的肩膀开始颤抖,身体微微前倾。
“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只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夹杂着抽泣。
“你……你怎么能这样?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一个人怎么……怎么办……”
最终,瞿静秋失声痛哭起来。
她蹲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已。
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明月宗掌门,而是一个需要被呵护、被理解的脆弱灵魂。
“陈乐乐……你这个臭丫头……我最讨厌你了……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