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碧影便拉着宋真真跑到了现场。
和小莲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而站在一旁的周昌平脸色阴沉,额头上还流着血。
“周大人,这是怎么了?”宋真真见状,忙问道。
还没等周昌平回答,从山脚那边传来了几个婶子的声音。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这边走来,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大捆柴,脚步匆匆却又有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和小莲自已往马车上撞,我们刚才在山脚拾柴呢,看得真真的,这怕是要讹人的,指不定憋着啥坏呢。”一个婶子扯着大嗓门说着,边说还边朝着地上的和小莲努努嘴。几个婶子这边围拢过来,目光在和小莲身上来回穿梭。
然后一个壮硕的婶子陡然发现和小莲身下不断蔓延扩大的血迹,脱口而出:“好多血,糟了,她不会是小产了吧。”
她这一惊呼,其他几个婶子赶忙凑过去一看,面面相觑。
宋真真道:“得赶紧找个大夫过来。”宋真真才不愿意自已亲自上阵管和小莲这破事,当初和小莲想把她推下山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周昌平这才开口,“元宝已经去请大夫了。”
那几个婶子也顾不上再议论什么讹人不讹人的事了,其中一个婶子赶忙说道:“我去找村长,哎,这事闹的。”
很快,元宝找的大夫来了,他替和小莲仔细检查一番,轻轻叹了口气道:“她确实是小产了,我去开副药,让她好生调养吧。”
周昌平打发元宝跟着大夫去抓药了。
没多久,村长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
周昌平将事情的经过跟村长细细说了一遍,那几个拾柴的婶子也叽叽喳喳地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村长满脸铁青,这个和小莲真是个老鼠屎,谁都敢招惹,这下好了,把自已折腾进去了。她居然小产了,亲都没说,孩子爹她自已估计都不知道是谁的,村长现在气得恨不得给她两巴掌,丢脸都丢到京官那里去了。
“村长,不管怎么说,这姑娘都是被本官的马踢伤的,该负责的地方本官还是得负责。村长,麻烦您帮忙找一个婶子帮忙照顾几天。您放心,这一应的汤药费用,还有婶子帮忙照看的工钱,统统都由本官来出。”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给村长。
村长接过银子,道:“大人放心,我这就 去寻个靠谱的婶子照顾她。”说完,村长就招呼几个村民用木板将和小莲抬回她家。
村民们跟在村长身后,一路上热热闹闹地回村里了。
人群中,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没断过。
“这和小莲呀,家里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不同的男人,也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我看是七狗的,他去小莲家最多。”
“不不不,听说是大勇第一个欺负和小莲的,不会是他的吧。大勇死了之后,他家就断了后,要是大勇家的,那他娘不得伤心死,好不容易有个后,又落了胎。”
“得了吧,大勇他娘那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大勇的她也不会认,你看和小莲一点不检点,跟那么多男人有染,说不定都已经得了脏病,说不定那孩子胎里就染上了。”
跟在一旁的碧影,耳朵尖的很,把这些议论全都听了去。
“主子,她们说和小莲家里每天都进不同的男人,都不知道孩子爹是谁呢。”碧影地凑到宋真真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
旁边的周昌平也听了进去,脑袋抽抽地疼,真希望和小莲这个人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青州。
秦济一行人被崔剑领着,七弯八拐之后来到珲王府里的一个中规中矩的小院里安顿下来,等崔剑走后,秦济才发现小院的门已经被家丁把守着,根本出不去。
秦济走到家丁跟前,道:“这位小哥,我想出去买些东西,很快就会回来,劳烦你通融通融。”那家丁就像没听到一样,眼睛根本不往秦济这里瞟一眼。
秦济又凑近了一些,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遍,那家丁仍是置若罔闻,秦济无奈,只得退回院子里。
跟着一起被关进来的周太医急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见秦济走进来了,几步走到秦济身边,“秦大人啊,咱们可不能这么干耗着呀,得赶紧想想法子。外面形势严峻,咱们耽搁不得啊。”
秦济亦是一脸凝重“周太医,你说的是,只是眼下那些家丁根本油盐不进,想要出去确实棘手啊。”
这边秦大人他们被困在珲王府出不去,急得团团转。再说之前乔装打扮的那批人已经安全进入青州城了。不过他们的心依旧紧绷着,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毕竟珲王把整个青州城弄得风声鹤唳,一旦被发现他们在暗中救治百姓,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城中百姓被天花折磨得绝望得样子,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按照之前的计划分散开来,悄然展开对百姓的救治行动。
李太医扮作货郎,挑着藏满药草的担子在街巷中穿梭,眼睛时刻警惕地留意周围的动静。当他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前,听到了里面传来了阵阵的咳嗽声,还有哭泣声,便停下了脚步。
李太医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才轻轻敲了敲破旧的院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动静,随后一个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是谁啊?”
李太医压低声音回道:“小嫂子,我是走街串巷卖些杂货的,想上您家讨杯水喝。”
过了片刻,那夫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小兄弟,若是平常,莫说是水,就是一碗饭也使得,只是如今我家当家的身染重病,这水也是不敢端出来给你喝的,免得过了病气给你。你快走吧,不要在这片停留,免得遭了殃。”
李太医压低声音道:“小嫂子,无碍,我这儿恰有几味治病的药材,你要不看看吧。”
里面的妇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过了半晌后才缓缓开了门。
只见院内简易地搭了个床,旁边用油布围着挡风,只是这寒冬腊月在室外仍是冻得瑟瑟发抖,更不用提里面躺着的病人了。那男人面白如纸,浑身长满痘疹,显然是染上了天花。
“小嫂子,大哥这是染了天花吧,怎么把他安置在室外啊?这么冷的天。”李太医放下肩上的担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