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层的蛋糕已经制作完毕。
这是她第一次制作,一层一个颜色,不会雕花,涂抹完奶油后,装饰全部用的水果堆砌,看起来也像模像样的。
上面插着二和三的生日蜡烛,代表着二十三岁。
红色的奶油,歪歪扭扭地写着:祝墨皓辰小朋友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小朋友三个字,是安倾使坏加上去的。
蛋糕周围放着高脚杯,里面倒着没有什么度数的香槟。
看了看时间,五点五十了,她拿起带灯光的,生日快乐发夹,亲自给每个人头发上都夹了一个,连扶云都没有幸免。
屋内没有烛火,关着门后一片昏暗,一个个发夹如同璀璨的星星一般闪烁着,煞是好看。
“王爷马上来了,你们记好歌词,等会不要唱错了。”安倾看着大家站在指定的位置,手里拿着礼花筒,笑得眉眼弯弯。
“知道了王妃。”众人兴奋得连连点头。
安倾叮嘱完,看着手腕的时间,她负责给墨皓辰脸上抹奶油,也只有她涂抹,墨皓辰才不会抗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到了六点十五分,仍然不见墨皓辰的身影出现。
墨皓辰不是那么不守时的人,难道临时有事耽搁了。
大家也都不敢多言,静静地等候着。
扶云借着发夹上微弱的光线,看见王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焦急万分。
王爷该不会是跪在密室里跪忘记了吧,他要不要去找找啊?
屋内越来越黑暗,静谧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王爷来了。”扶云松了口气,他的听力敏锐,听见王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安倾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七点半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满,安慰自已他是王爷,有政事要忙。
“准备好了吗?”安倾小声问。
“好了。”其他四人低声回应。
大家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王妃说了,等会见到王爷不必行礼,直接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步骤进行就可以了。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
“砰砰砰!!!”
四人同时朝着门口按下了礼花筒,然后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安倾在这个时候,点燃了蛋糕上带喷花的蜡烛,霎时间,绚丽的烟花喷射而出,光芒照亮了众人的面庞。
祝福的话语还没有开口,笑容就僵在脸上。
在烟花的映照下,她看清了来人的面庞,双目赤红的墨皓辰,和那个面部扭曲的乳母。
五彩缤纷的礼花,纷纷扬扬的洒落,落在两人的头上和肩上。
歌声戛然而止。
寒冬腊月,冷汗从扶云的额头渗出,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除了王妃,其他人出去。”这个时候,蛋糕上的烟花喷射完了,墨皓辰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子里响起,冰冷而凉薄,如同寒夜中凛冽的风。
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只是在下达一个毫无感情的命令。
安倾扯了扯嘴角,“涵涵,带着她们先出去。”
话落,她转身去点屋内的蜡烛。
“小姐,奴婢不出去!”翠丫带着哭腔喊道,同时朝着安倾的方向奔来。
谢涵同样不愿意离开,眼中满是担忧。
当蜡烛被点燃时,安倾已经泪流满面,她轻声说道:“扶云,带她们出去。”
被点名的扶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硬着头皮对谢涵和翠丫道:“谢大小姐,翠丫,我们先出去吧,王爷不会伤害王妃的。”
对于这一点,扶云心中还是有底的。
翠丫望着安倾脸上的泪水,气得连称呼都顾不上了,大声嚷道:“小姐!奴婢不走!”
看着乳母那扭曲的老脸,和沉默不语的墨皓辰。
安倾强忍着泪水,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出去!”
这声怒吼,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翠丫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最终还是被扶云拖拽出了房间。
谢涵和秀儿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安倾扶着肚子,缓缓走到放置蛋糕的桌子旁,昏暗的烛火映照下,她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显得格外憔悴。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前方的男人说道:“有话直说吧。”
墨皓辰面部紧绷,他低垂的眼眸,那原本深邃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阴霾。
“拿进来吧!”
一声令下,素竹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放置在桌子上,然后走到了乳母的身旁,冷冷地盯着安倾。
“喝了它。”沙哑的声音,从乳母的口中吐出。
腹中的宝宝像是不太舒服,不停地在肚子里翻滚。
安倾轻轻拍了拍凸起的腹部,无声的安抚她。
目光落在那碗黑漆漆的药上,药碗放置在蛋糕的旁边,两者静静待在一起,形成了鲜明而又突兀的对比,不知道谁在嘲讽谁。
安倾扯下头上的发夹,丢在了地上,发出“啪”的声响。
“这是什么药?”她含泪笑了笑,声音在这间屋子里,格外的凄凉,“墨皓辰,你亲口告诉我!”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墨皓辰他母亲送来的是什么药,挑这个时间点,赶走屋子里的所有人,总不会是安胎药吧?
“堕胎药!”低哑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了安倾的心头。
宝宝似乎知道了危险,胎动格外频繁。
“呵呵,”安倾脸上挂着泪水和讽刺的笑,她缓缓端起药碗,轻轻摇晃着碗中的药汁,看着里面泛起的涟漪,心似刀绞。
“倾倾,不要喝!”谢涵被扶云死死地拦住,无法进入房间,她泪流满面,拼命哭喊着试图阻止。
她的武功远远不及扶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倾举起药碗。
“小姐,不能喝啊,呜呜呜……”翠丫的胳膊被素竹紧紧扭住,她痛苦地尖叫着,声音凄厉而绝望。
“呜呜呜,王妃……”秀儿红着眼眶拼命摇头。
安倾另一只手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挖下一小块奶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那甜蜜的滋味。
这是她第一次制作的蛋糕,浪费了真糟蹋。
“墨皓辰,你曾经说过,希望我能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么,就让我再次给予你这个选择的权利。”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摇晃着手中的药碗,感受着那股苦涩的味道,胃里不禁涌起一阵恶心感。
同时,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已隆起的腹部,无声安慰着腹中的宝宝,告诉她不要害怕。
“如果你现在带着你的母亲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如果我喝下这碗药,从这一刻起,你将不再是我孩子的父亲,因为她不需要一个企图夺走她生命的人做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