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拉着她的手道,“倾倾,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眼瞅着天就要亮了,我不睡了,坐一会就回家去了。”
回来的路上,扶云已经告诉她,昭王府的下人去谢府里传话,自已喝醉了住在安府了。
安倾看着翠丫道:“昭王府派了府医给你们处理伤口,我和涵涵说一会话,等会不用你伺候,处理完,你给我一觉睡到午时,这是命令。”
翠丫还想说什么,看着安倾佯装生气的表情,抿了抿唇,跟着秀儿出去了。
“涵涵,你坐着等等我,我拿点东西给你。”安倾说着,便开始翻箱倒柜。
她的首饰和衣裙,都是哥哥找顶尖的设计师专门给她定制的,平时她都没机会戴。
“咱俩身高体型差不多,这几套衣裳,我一次都没穿过。”她从衣柜里拿出几套崭新的裙子。
“还有这几套头面,我也没有戴过。”纯金的首饰,也是顶级珠宝师设计而成,连上面镶嵌的翡翠都是罕见的天然翡翠。
“还有这套水乳霜……”
安倾将所有物品逐一取出,小心翼翼地分别装进纸袋之中。
谢涵凝视着眼前这琳琅满目的宝物,急忙伸手按住她的双手,不住地摇头说道:“倾倾,我不要,我是真心诚意地视你如挚友,你如此慷慨相赠,岂不是要让我无地自容?难道说,你觉得我是那种贪图财物之人吗?”
这些衣裙一看就不是凡品,首饰更是价值连城的样子,还有那些个瓶瓶罐罐的,她从来也没见过,倾倾该不会是哪国的公主吧?
面对谢涵的拒绝,她俏皮地眨眨眼,半开玩笑地说道:“哎呀呀,这可是救命之恩呐!倘若你是位翩翩公子,恐怕我早已以身相许啦!区区这些身外之物又何足挂齿?你若执意不肯收下,那才真是没把我当好朋友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涵只能无奈地收下,心里琢磨着回什么礼才配得上这些馈赠。
好像还不起,呜呜呜~
两人喝着纯牛奶,吃着点心,说了好一会话,天色已经大亮,谢涵两手提着袋子,和安倾道别,回府去了。
……
昭王府暗牢。
这里弥漫着腐臭与潮湿的味道,四壁是由巨石垒砌而成,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狭窄的缝隙中艰难地投射进来,只能在黑暗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素锦被绑在冰冷的铁架上,她的衣裳早已残破不堪,血迹斑驳地沾染在残布之上,原本英气的面庞惨白如纸,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汗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缓缓落下,身上处处可见酷刑留下的伤痕,鞭痕纵横交错,皮开肉绽。
对面,墨皓辰负手而立。
扶风站在他的身侧,目光如炬地盯着素锦。
“素锦,已经到了这里,你还嘴硬吗?赶紧交代出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属下真的只是跟丢了。”
铁架上,素锦声音嘶哑,说完这句话,便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墨皓辰微微眯起双眸,踱步走近,强大的气场让暗牢里的空气仿佛更加稀薄。
“跟丢了,那你告诉本王,事发当时你身在何处?”
素锦垂着头,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墨皓辰的耐心似乎被用尽,他挥了挥手,旁边的手下拿过一条带刺的鞭子,猛地一挥鞭,鞭子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然后一下下重重抽打在素锦的身上,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依旧紧咬嘴唇,不肯吐露半个字。
走出暗牢的时候,扶风低声道:“王爷,属下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当不当讲。”
话落,他又想自扇嘴巴,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找死!
所幸的是,王爷并未理会他,转身朝着书房走去了。
……
安倾在临睡之前,拿出手机给哥哥发送了一条信息,说今天要请朋友吃饭,让他给自已准备点熟食,古代没有的那种。
待她悠悠转醒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手表,赫然发现此刻已然下午四点钟了。
心情愉悦的安倾轻声哼唱着小曲儿,缓缓起身,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月牙珏,满心期待地想要查看一下哥哥是否已将所需食物备好。
进入空间之后,眼前呈现出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各式各样的冷吃菜品被整齐地放置于保鲜盒内,宛如一座丰盛的美食宝库。
就在这时,一抹鲜艳的红色映入了安倾的眼帘,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她伸手将那个红色物体取了过来,仔细端详之下才发觉原来是一张精致的红色贺卡。
这张贺卡顶端一个大大的喜字,上面印刻着华丽的烫金纹路。
“哇!竟然是结婚请柬啊!难道哥哥要结婚了?”安倾不禁失声惊叫起来,脸上随即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心里却遗憾,哥哥要结婚,伴娘不是我……
不过话说回来,哥哥究竟何时有了女朋友呢?而且这么迅速就决定步入婚姻殿堂啦!
带着满腹狐疑,安倾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张喜庆的请柬,然而当看到里面所书写的文字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瞬间僵立当场,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
良辰已定,吉日待访。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傅宴之先生与秦安小姐,将于二零二四年八月二十九日,星期五,农历七月初七举行结婚典礼,喜结秦晋。
惊奇拨冗,同享喜悦。
后面还附带了婚礼地点。
就是今天,傅宴之要结婚了。
哪怕早已知道终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可真的看到请柬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结婚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已发请柬,是怕自已不死心地纠缠他吗?
安倾如同陷入了一种自我折磨的状态,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那张鲜红如血的请柬,那些字迹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一次又一次无情地刺进她的心窝。
每看一遍,那钻心刺骨的疼痛便愈发强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颗宛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从她的眼角滚落,轻轻地滴落在那鲜艳夺目的大红色请柬之上,瞬间溅起一朵微小而凄美的水花。
她已经记不清自已这样呆呆地坐着有多长时间了,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时间似乎也凝固在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