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带有莫大恶意和嘲笑的质疑,甚至南雀侯似乎也如台下那些人一般,古歌不由一咬后糟牙。
他再见得李笑来脸上讥诮的神色,以及台上三位神医等人那隐隐的戏虐,心不由一寒,他只是好心,甚至说出了一个有力的证明,居然换来的只是这些?
“罢了,人总是势利的,搭脉之时我那一声惊叫,算是让人彻底看低了。所以,在我没有再次的证明自己之前,类似的情况恐怕要反复经历的。”
古歌稍微压了压心中的怒意,便再次对着南雀侯道:“南雀侯,令公子每一年都会莫名其妙会昏迷一次,且时间不过超过一天,但今年则完全不一样,不但身体滚烫无比,且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可是?”
闻言,南雀侯终于身躯不由微微一震,眼中露出讶异的神色来。
这样的反应,让台下的质疑声,近乎如同潮水退潮一般退去,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台上的众人,这一刻神色也不由微微变了变。
“令公子,这应该是昏迷过去了第七天吧?”
古歌脸上带着淡淡的讥笑,继续道:“南雀侯你之所会出现在日南府,想必是冲着白脸医馆来吧?可惜某个混蛋并不在,你很忧伤。所以,当听闻有什么医术比拼的,你便来兴趣了,可是?”
“你怎么知道?!”
南雀侯不禁脱口而出,这一下他真被诧异到了,而似乎他所有的一切,古歌尽数亲眼目睹了一般。
“我怎么知道?”
古歌心中讥笑更甚,不由腹诽了一句:“怎么,现在才知道我的能耐?”
至于他怎么知道,其实很简单,在那少年体内有许多医者,他们诊治留下莫大的痕迹,想来南雀侯定然是病急乱投医,而白脸医馆则是这一片区域最知名的医馆,南雀侯如何可能不慕名而来。
后面的事情,自然也就好猜了,南雀侯是死马当活马医,听闻他和李笑来比拼医术,当即前来——或者说,南雀侯带着莫大的期待,毕竟李笑来终究是太医。
古歌露出这一手后,台下一片惊讶,台上众人也大多是如此。只是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尤其看着南雀侯和李笑来两人的惊讶,心中不禁一股邪火就窜了出来。
要进行这一场医术比拼的是李笑来,要赢这一场比拼的是李笑来!
火急火燎要诊治自己儿子是南雀侯,渴望自己儿子得到救治是南雀侯!
威胁他家人性命的是李笑来,威胁他性命的是李笑来;鄙夷、不屑他的是南雀侯,质疑、怀疑的是南雀侯——然而此刻,他居然要求李笑来赢,要求着给南雀侯之子看病!
他自己居然要委屈到这样的地步,要贱到这样的地步?!
古歌越想越窝火,越想邪火越盛,但好在他与李一大战之后,心灵上有了突破,得到了升华,他于自己的情绪感知极其敏锐,并未让怒火宣泄出来,却也没有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以说,对于自己情绪,他控制也不控制,不做情绪的奴隶,也绝不做情绪的主人。
此刻,他的心灵仿佛是一片草原,一片可以让愤怒这一匹野马肆意驰骋的草原,虽愤怒,却也平静。
他也很快明了因由,他如此大体基于这样的看法:每一种存在的情绪都是必要的必须的,情绪本身从来没有好坏之分,好的情绪不过告诉他事情很顺利,坏的事情不过告诉,事情很糟糕!
“我之所以如此轻易暴怒,是因为看的太小,而所谓的小家子气,小心眼,大体说的是我这样的吧,只关注自己自身,只关注自己的利益,少有在意其他。例如什么天下的大事,大体是不在胸怀之中的,所以产生的情绪也只局限于自身,是狭隘的。”
可笑的,古歌追究自己暴怒的根由之时,居然从这些破事想到了什么狭隘之类的,是以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形象力,旋即突然他就是一愣。
这一刻,自心灵之中蓦然有一股奇妙的感知荡漾开,细细感知发觉,丝丝的心灵之力如同一圈圈的涟漪激荡出去,似乎一下子就能作用在物质上——他似乎又有了领悟,不过怪异的是,如此的领悟不是武道之上,而是在心灵之上,他似乎与九洲世界的其他人尽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