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卿抹掉眼角的泪水,说:“陈女士以为当初我跟他网恋玩儿游戏,才导致我高考发挥失常没有考上清华,让她没面子,被人嘲笑。”
当初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考上清华北大,甚至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也许就不会出现后来的事情。
“我去,你大学的时候才开始玩儿的玩儿网游吧,也是大学才认识的齐嵩,这跟你高考有什么关系?”
向卿脑子里闪过五年前的画面,陈女士歇斯底里的咒骂声,家里轮番上阵的亲戚,还有齐嵩逐渐失望的眼神。
她觉得脑子好像都要炸了一样,迅速揉了揉太阳穴:“都过去了,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陈女士一向自我为中心,别人的话从来都听不进去。
约定好了一起去开服,这才挂断了微信。
向卿看着漆黑的房间,刚才那种压抑的心情再次出现,她起身从柜子里面翻出来她的内衣裤盒子,从最下面拿出一个很小的药瓶。
这是抗抑郁的药。
她直接干吃了三片,连水都没有喝。
这个药,她已经吃了五年。
向卿躺在床上,蜷缩再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闹钟响了很多次,她醒过来的时候,上班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向卿风风火火爬起来,看到包包里的游戏宣传册,胡乱塞到了衣柜最底层,再拿过衣服挡在上面,这才放心的走了。
她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穿好鞋子就冲出了门。
小区门口,何太鲫跑步回来刚好看到那个风一样的女孩儿冲出来,再彪悍的拦了出租车离开。
他的视线停顿了一下,手里提着买好的早餐走进小区,出众的外貌、不一般的气质,引起了小区大爷大妈的注目。
以前没见过这么一帅小伙儿啊。
何太鲫顶着众多目光,淡定朝着小区楼走过去,位置跟向卿正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他回到家,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姨妈,吃饭了。”
“小鱼啊你怎么起来这么早的,从美国回来不倒时差吗?”
“我没事。”
何太鲫去了洗手间洗脸,顺便换了一身衣服。
两人吃饭的时候,姨妈八卦的开口:“你这次回来怎么也没带个女朋友回来,你妈该多失望啊?”
“不着急。”
“什么不着急,你以为你叫何太鲫,真的不着急啊?”
面对姨妈的逼婚,何太鲫完全不意外,他甚至淡定的给姨妈剥了一个卤鸡蛋递过去。
姨妈心安理得的吃着卤鸡蛋,继续说:“你该不会是还忘不了秦弯弯那个女孩子吧?她现在是大明星,跟咱们这种平民百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何太鲫表情淡定:“姨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就是被她耽搁了,那个叫向卿的女孩子也是,你还记得她吧?”
何太鲫的手顿了一下,果断开口:“不记得。”
“我们小区那个比你成绩还好的女孩子啊。”
他咬牙,比他成绩还好的女孩子!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句话依旧出现在他的生活的生活当中。
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孩子般的存在,被人羡慕的对象。
不过姨妈口中却有一个意外,那就是青阳小区的才女,当年初升高的时候,成绩分数比他还高。
向卿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存在!
简直是他青春的噩梦!怎么可能会忘记。
只是不想提起这么个人。
姨妈叹了口气:“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她当初就是因为早恋高考才没有考好,后来大学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她妈妈死活不同意,还闹着要跳楼自杀,这才把两个人分开。”
“后来呢?”
“到现在都没男朋友,她妈妈在小区逢人就问有没有合适的男性,从20岁到50岁,离婚的都不放过。”
何太鲫眉头皱了皱:“她才不到30岁吧,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怎么不着急啊,都30岁的女孩子还嫁不出去,说出去多不好听啊。你是男孩子不懂的,女孩儿年纪大了就会贬值。”
何太鲫眼底闪过不以为然,是吗,他怎么不觉得?
不过他也没有开口对姨妈反驳,这种事没有任何辩解的意义。
“不过那孩子也怪可怜的,虽然年大了点,也不至于那些歪瓜裂枣都不放过,这会毁了孩子的一生呀。”
姨妈语气透着惋惜:“当初要是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的话,早就结婚了吧。今年她妈妈还把她的资料印成广告传单到处散发,这就太过分了。”
这让孩子以后怎么在小区抬头做人?
何太鲫慢条斯理吃着早餐,从姨妈絮絮叨叨的口中听了那个女孩儿长大以后的全部经历。
好像过得有点惨。
以前他可是把青阳小区才女当作过对手,后来那个女孩儿高考失利,他就没有再关注过。
他还以为跟自己一样厉害的女孩儿,最后会过得很好。
他算是终于赢了一把?
……
时间过得很快,向卿准时下班回到小区,去旁边的小店买了感冒药。
应该是昨天淋雨穿了湿衣服导致的。
她头晕沉沉的回到家,却看到了三姨妈也在,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不想跟她们说话。
刚刚转身,就传来陈女士尖锐的声音:“你给我站住,躲什么躲?”
向卿心情烦躁,没有理会身后的人去了房间。
到了晚饭时间,她才慢吞吞的走出来,果不其然看到三姨妈也在。
她刚刚拿起筷子,三姨妈就开口:“卿卿啊,前天相亲的男孩子还是挺不错的,人家主动联系了说要跟你发展下去,也不介意你泼咖啡的事情了。”
向卿的手死死捏着筷子,觉得今天的饭估计又吃不下去了。
她装作没听到,快速的去夹菜,却被人狠狠打了一下手。
陈女士很愤怒:“吃什么吃,你还有脸吃饭?人家都不计前嫌了,你还端个什么劲儿,一辈子当光棍儿让人家戳脊梁骨吗?”
向卿把筷子砸在了桌子上:“一辈子单身怎么了,我愿意、我高兴!”
她自己的人生,凭什么不能自己掌控?
啪!
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谩骂,歇斯底里围绕在她身边,好像随时能爆炸的火药桶。
忽然一个揉得很皱得册子砸向卿脸上,陈女士指着她的鼻子:“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臭小子啊?如果不是他,你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看到她藏起的东西再次被翻出来,向卿瞬间火了:“你怎么又随便翻我的东西,我现在已经成年了!”
“我翻你东西怎么了,我不翻还不知道你念念不忘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对,我就是不孝,我就是念念不忘,如果不是你拆散我们,我能落到现在的地步吗?都是因为你!”
“你住口!”
陈女士声音拔高,气的脸色通红,站都站不稳了。
三姨妈连忙开口:“卿卿啊,你还惦记着那个穷小子做什么,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闭嘴。”
向卿看着三姨妈:“如果不是你挑拨,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这么多年你读书都白读书了吗?还才女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呀。”
陈女士愤怒拍了拍桌子:“你给我滚!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向卿冷笑,拿过手机就冲出了家门。
这个家,她真的呆够了。
外面夜色初上,小区的人变少了,基本上都回家吃饭了。
她一个人晃悠在小区,走到人多的时候,都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这些都归她妈妈陈女士所赐。
她仰头倔强把泪水逼回去,自己活着的意义,难道只是结婚吗?
向卿走到偏僻的凉亭,一个人坐下。
花坛小径深处停下一个高大的人影,何太鲫看到那个有些面熟的女孩儿,脚步顿了顿。
她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