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几人往废墟里看去,天黑,又有烟没散尽,所以他就影影绰绰看到有人影站在废墟里。
当然,不止他一个人看见了,院子里所有的人也都看见人影了。
不止一个,是好多人影。
众衙役想跑,可是腿不听使唤了,便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头,“你们索命就去找县令大人索命吧,都是他让我们干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都是奉命行事,饶命啊,饶命啊。”
离浅掐了一下归雀,给归雀掐得斯哈了一声,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你掐我做什么?”
“那些是不是鬼?”
归雀皱了一下眉头,没说话,转眼看向了身边的公子。
少年则抬脚就向废墟走了过去,离浅想拉住公子,被归雀挡住了。
他也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离浅:你们都过去了,我若还站在这里不动,不就显得我胆小了。
他也跟了过去。
“焉宝,焉宝妹妹,是你吗?”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大哥哥,是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哒。”
少年眼睛一红,眼泪好悬没落下来。
他是来了,可是来了又有什么用,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可是我没能救你们出来,都是我做事不够果断,让你们这么多人枉送了性命。”少年抽了一下鼻子。
又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听得人越发的酸楚了,这笑声多么美好,可是……
“大哥哥,不要难过,我没有死哒。”小焉宝哒哒哒地从废墟里跑了出来。
“哈哈哈,那狗县令想要烧死我们,有我师父在,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子虚道长也笑着从废墟里走出来。
紧接着苏老爷,苏季筠,姜郎中,护院,丫鬟,婆子,下人……都跟着从废墟里走了出来。
他们睡了一觉,这房子怎么就着火了呢?
还好,还好,火没有烧到他们。
少年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你们……”
离浅和归雀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么大的火,他们是怎么毫发无伤的躲过去的呢?不会是房子里有暗道吧?
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这狗县令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害人还给关进有暗道的房子里。
少年蹲下身,把小焉宝仔仔细细打量一遍,的确是毫发无伤,他一下子把小焉宝搂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哥哥真的是好难过,好害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离浅,归雀:公子啥时候对小孩子这么亲近了?公子啥时候变成这小奶娃的哥哥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都齐齐摇了摇头。
公子的心思他们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哥哥,你认出来我是你妹妹了?”小焉宝眨巴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问道。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嗯,焉宝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亲妹妹一般的妹妹。”
小焉宝:“我本来就是你的亲妹妹呀!”
少年宠溺地捏了一下小焉宝的小脸,“对,亲妹妹,亲亲的妹妹。”
小焉宝:咋感觉意思有点儿不一样,亲妹妹和亲亲的妹妹一样的吧?
子虚道长:师父你不能乱认哥哥啊,你认一个哥哥我可就要叫人家一声师伯。
你见一个好看的少年就认人家做哥哥,那我这师伯不就要遍天下了。
果然小焉宝扭头对着子虚道长说道:“叫师伯,以后哥哥就是你师伯了。”
子虚道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师伯……好。”子虚道长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三个字。
少年:这个称呼还怪好听的嘞。
离浅,归雀:你还不愿意叫?你可是捡了大便宜的。
一旁的苏季筠看着少年和小焉宝亲昵的样子,小声嘟囔了一句,“焉宝也是叫我小哥哥的。”
子虚道长脚步一个踉跄,被人叫师伯很过瘾是吧。
小焉宝笑眼弯弯地看着苏季筠,“嗯,你是小哥哥。”
苏季筠开心地快飞起来了。
“可是小哥哥和哥哥是不一样的呦。”
苏季筠:刚要飞起来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拔凉拔凉的。
眼里的嫉妒都掩饰不住了,怎么就不一样了,不就是他比我年长了几岁,长得比我好看那么一丢丢,我这不是病的嘛,等我再养上一段时间,也不比他差的。
不过自已确实比人家小,那小哥哥就小哥哥吧,看了一眼子虚道长。
等着他开口叫师伯。
子虚道长:师父没让我叫,你甭想这美事。
“妹妹,快跟哥哥说说,你们这些人是怎么躲过这么大的火的。”少年把小焉宝抱起来问道。
小焉宝亲昵地搂了一下亲哥哥的脖子,有哥哥的感觉真好。
哥哥都这么好,那娘亲是不是会更好呢,好期盼见到娘亲呢。
苏季筠:都是哥哥,怎么不让你徒弟叫我师伯呢?
他轻轻低咳了一声,小焉宝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小哥哥,你是不是被烟呛到了,你身体刚好,应该远离这地方,你们回家去吧。”
季筠:我……怎么就撵我走了呢。
“他们现在还回不去,家还被这个狗县令封着,咱们得先解决他。”少年说道。
“解决?杀了吗?”小焉宝问道。
少年:……
“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凶啊?”
少年刮了一下焉宝的鼻子,“不会,敢伤害焉宝的人该杀,不过,不用弄脏了咱们的手,有人会处理的。”
小焉宝又搂了搂哥哥的脖子,又多了一个给自已撑腰的人。
子虚道长:完了,师父被人抢走了,呜呜呜,师父你不爱徒弟了。
“归雀,你们两个把这狗县令和这些衙役都先押到二堂去,再去找个郎中来。”
“哥哥,你受伤了吗?我看看?”小焉宝紧张地问道。
“不是我,是袁忠受伤了。”
小焉宝舒了口气,不是哥哥受伤就好。
“哥哥,这里有郎中哒。”她指了一下姜郎中。
“还有我,我也会看诊的呦,你忘了吗?”
少年:他居然给忘了,焉宝说过他去给人看诊的。
归雀把袁忠背到了胡县令临时歇息的地方,轻轻放到了床上。
姜郎中过去给袁忠诊脉,眉头皱得拧成了一个疙瘩。
“很严重吗?”少年问道。
姜郎中连连摇头叹气,“五脏俱伤,针不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