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的话说完,几个下人和护卫就扑过去,把赖三和周姨娘绑起来了。
现在不但苏老爷什么都明白了,中堂里所有的人也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季蘅跑过去抱住苏老爷的腿,“爹,求求你,放过我娘吧。”
他虽然没听懂大人们说的话,可是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和以往不一样了。
尤其是他爹看他的眼神,都是嫌弃和厌恶。
苏老爷一把将季蘅推开,“我不是你爹,赖三才是你爹。”
季蘅死死抱住苏老爷的腿,“爹,爹,你怎么罚蘅儿都行,不能不要蘅儿啊,我不给我娘求情了,爹,你不能不要我,呜呜呜……”
“老爷,那小崽子就是个小妖女,你怎么能听她胡说八道呢,蘅儿是你的儿子啊!”周姨娘做着最后的挣扎。
“季蘅的左肩处是不是有一块儿青色的蝴蝶形的胎记?”小焉宝问道。
“不知道。”苏老爷摇了摇头。
他从来也没注意到季蘅身上有没有胎记,准确地说,他都没关心过这个小妾生的孩子,他怎么会知道有没有胎记。
可是一听到小焉宝提到胎记,周姨娘和赖三都吓了一跳。
这么隐秘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有胎记怎么了,十个人里有八个人身上会有胎记,痦子,痣之类的,又能说明什么?”赖三开口怼道。
“是,有胎记不算什么,可是季蘅肩膀上的胎记和你肩膀上胎记一模一样,可就能说明什么了。”
众人一听,哗然。
如果说那些线是小焉宝搞出来的,可是这胎记可就与小焉宝无关了。
“把赖三的左边衣袖扯开,看看他肩膀上有没有同样的胎记。”苏老爷说道。
其实现在他已经丝毫不怀疑周姨娘和赖三有一腿了,也相信季蘅不是他的骨肉,现在这个胎记他纯属是好奇。
小仙姑可是从来没来过他们苏府,此前根本就没见过季蘅,更没见过赖三,她怎么知道他们身上有胎记的呢。
下人把赖三左边的衣袖扯开,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的肩膀。
果然有一个和季蘅一模一样的胎记,连位置都一点儿不差。
众人:还狡辩吗?
周姨娘:必须狡辩。
“那,那就是凑巧,不……不能说明什么。”
姜郎中对小焉宝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小神医就是个神仙呢,这身上长没长胎记都知道。
她是怎么看见的呢?
不会她的眼睛,能穿过衣服……姜郎中顿时有一种在小焉宝面前被扒光衣服的感觉。
“这种三角蝴蝶胎记是一种父传子的胎记,所以除非是父子,否则不会有相同的胎记。”
姜郎中的一番话,算是给所有人心里那一丝丝疑虑彻底打消了。
“你们是一伙的,就是想栽赃陷害我们,老爷,老爷,蘅儿是你的骨肉啊,你不能听他们胡说八道。”周姨娘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时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的丫鬟香梅突然站出来开口了,“老爷,我陪着周姨娘偷偷去庄子上见过赖三,我听他们说,要谋夺苏家的财产,还说小公子不是老爷的孩子这事一定得瞒住了。”
苏老爷目光复杂地看向香梅。
他看见香梅从季筠房里出来,还一度怀疑她是周姨娘派去害儿子的,现在不知道是这丫鬟临时反水了,还是……
“老爷,你若是不信我的话,你可以问忍冬,这事我跟忍冬说过。”
忍冬走过来,“香梅是跟我提过的,她还说大公子的病可能与周姨娘有关,她经常偷偷来看大公子,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苏老爷点了点头,难怪会看到香梅偷偷摸摸从季筠房里出来。
香梅和忍冬是一起被苏夫人买进府的,香梅母亲身染重病急需银钱买药,香梅就跟周姨娘借银钱,被周姨娘臭骂了一顿。
就当她躲在花园偷偷哭的时候,被苏夫人撞见了,苏夫人问了缘由,直接就让丫鬟回房取了十两银子给了香梅。
香梅感激苏夫人的恩情,可是一直无以为报。
现在是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周姨娘和赖三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掉了。
“蘅儿,过来,既然人家不认你,就不要赖着人家了。”周姨娘还是没有承认。
季蘅还在抱着苏老爷的腿,他不明白叫了五六年的爹怎么就突然不是他爹了。
“不,爹爹不会不要我的……”季蘅哭着抱着苏老爷的腿,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苏老爷此时听到季蘅喊自已爹,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一阵阵犯恶心。
“把他拉走,我不想看到他。”
香梅和一个下人过来,费了好大劲才把季蘅弄走。
季蘅撕心裂肺地喊着爹娘。
“苏承业,你不能这么对我儿子,是你对我薄情寡义,把我纳进府里,对我不闻不问,拿我当空气一般,我只想有一个自已的孩子,可是你连我的屋都不肯进,这能怪我吗?”周姨娘控诉道。
“我是怎么纳你进府的,你心里没数吗?若不是你趁我酒醉,非说我和你……又要死要活的,不然我会纳你进门吗?”苏老爷现在才发现自已可能一开始就被算计了。
他现在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苏老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放亮,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夜他们苏家差一点变天,想想都后怕。
“把他们两个关进柴房,等会儿去衙门报案,让衙门来处理。”
季筠听到父亲这么说,也没坚持自已亲手报仇,国有国法,就交给衙门去处理吧。
连跟苏老爷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起身让丫鬟扶着自已回房了。
他心里还是有怨气,若不是父亲把周氏纳进府,娘就不会被害死,自已也不会险些丧命,这一切的根源还是父亲。
苏老爷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嘴巴动了动,想跟儿子说点什么,可是又咽了回去。
转身对着小焉宝说道:“小仙姑,你们先去回房歇息一会儿,我筠儿的病还要麻烦小仙姑多费费心。”
子虚道长哼了一声,“加银子,诊病是诊病,哪知道你们苏家这么多烂事,这也就是我师父,换成别人……”
“是是是,道长说加多少就加多少。”苏老爷谦卑道。
“老爷,老爷,不好了!”
苏老爷的话刚说完,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