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陶公,殿下应该……应该还在偏院!”
“立刻让他来见我!”
“是!”
见陶夕莹执意要嫁李余,而陶源好像也未反对,宋白大急。
他想去抓陶夕莹的手,后者立刻后退两步,将他的手躲开。
“宋公子,你就当……你我今生,有缘无分吧!”
“夕莹!”宋白闻言,心如刀绞,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以前,他对李余没什么感觉,充其量就觉得这个人空顶着皇子的头衔,十足一无能无用的糊涂虫。
而现在,他对李余则恨得牙根痒痒。
就是这么个混蛋透顶的废物,竟然硬生生夺走了他最爱心的女人。
有那么一刻,他热血上涌,想立刻拔剑,去杀了李余。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下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见他未能把李余带来,陶源脸色阴沉,问道:“十七皇子呢?”
“殿下……殿下他……他……”
“他不肯来?”
“不是,是……殿下他跑了!”
“……”
“……”
“……”
陶源、陶夕莹、宋白皆无语。
这是人吗?
这是人干的事?
陶源都险些气乐了。
他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
李余带着花妹儿和黄兆,从镇国公府的后门偷偷溜走。
如果有可能,黄兆都想找块破布,把自己的脑袋蒙上。
太丢人了!
好在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三人特意绕了一大圈,才去找自家的马车上,然后一溜烟的跑回皇子府。
回来之后,李余立刻下令,关闭府门,今日不见客。
问题是,有些人,关门可是挡不住的。
李余没好意思去斗艳阁,回到自己的寝室里装鸵鸟。
装着装着,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把他吵醒。
李余嘟囔了一声,从床上坐起,说道:“进来!”
黄兆推门而入,急声说道:“殿下,陛下……陛下召您入宫。”
“我爹找我?什么事?”
李余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
“奴婢不知。”
黄兆心里嘟囔,陛下因为何事找你,这还用猜吗?
在镇国公府,轻薄陶源的千金,这位镇国公能善罢甘休?能不跑去向陛下告状?
李余在床上坐了片刻,头脑总算清醒一些,快速下床换衣服。
来召他入宫的是张忠。
看到李余后,张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余摆摆手,说道:“啥都别说了,老张,你就告诉我,我爹现在的火气有多高?有没有三丈?”
张忠差点乐了,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头向上指了指。
擦!
比火冒三丈还气!
李余咧了咧嘴,说道:“老张,我爹要打我,你可得帮忙拦着点!”
张忠哭笑不得。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非去招惹镇国公。
镇国公那是排名前十的开国功臣,现在又任职尚书令。
三省当中,就属他官大、权重,掌管六部,门生遍布朝野,即便是诸王,也不会轻易去招惹他呀!
李余跟着张忠,去到皇宫。
这回李惠是在御书房见的李余。
李余刚走进去,便听到李惠高八度的怒斥声:“混账东西!跪下!”
偷偷向前瞧了一眼,李余并未看到前来告状的陶源。
他稍稍松口气,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张忠快步走到李惠身边,低声劝慰道:“陛下莫气!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保重个屁!
气都要被这畜生气死了!
李惠脸色铁青,猛然站起,顺手将书案上的一根藤鞭握住。
对陶源,他向来敬重。
虽说陶源不是跟着他一同揭竿而起的那群老兄弟,而是从前朝大臣中倒戈过来的。
但自从陶源到了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指点江山,立下的大小功劳,不计其数。
可以说若无陶源相助,他李惠想成就大业,绝不会如此顺利。
这些年来,他君臣二人,相处融洽,既亲密无间,又相见如宾,从未红过脸。
而今日,这位为大周,为他们李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功臣,面红耳赤地跑到他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李余在镇国公府非礼陶夕莹。
李惠觉得自己的这张老脸都已被李余丢尽。
李余这些天的表现,让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已痛改前非。
没想到,他哪是痛改前非,而是在养精蓄锐,憋着劲的准备变本加厉呢。
越想越气,李惠操着藤鞭,走到李余近前,挥起手臂,啪啪啪的连抽三遍。
李惠可是马上皇帝,一身功力,不容小觑。
即便现在他没有使出全力,但这三鞭子抽下去,也够让李余受的。
三鞭抽完,李余身上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三条血痕。
他疼得浑身直哆嗦,豆大的汗珠子向下滴淌。
李余紧紧咬着牙关,愣是一声没吭。
这件事,他的确有错,这三鞭子,他挨得理所应当。
张忠见状,吓得险些尖叫出声。
他一溜小跑的上前,看似在搀扶李惠,实则是拉住李惠持鞭的胳膊。
他带着哭腔,颤声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李惠看着李余背上的血痕,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推开张忠,沉声问道:“孽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孩儿无话可说,孩儿认错!”
李余的态度,倒是出人意料。
放到以前,他指不定会给自己找什么千奇百怪的借口呢。
甚至不要脸的反咬一口,说是陶夕莹主动勾引的他都有可能。
“认错?光凭你一句认错就能了事吗?”
李惠气恼地再次扬起藤鞭。
只是这次,藤鞭举得高,却迟迟没有打下去。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
他再气李余,可终究是他自己的崽儿。
现在他已经把李余打伤,难道还要把他打死不成?
张忠多机灵,再次扑上前来,跪地哀求:“陛下息怒!十七皇子已经知错了,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啊!”
“陛下!”
御书房的屏风后传来话音,陶源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向李惠屈膝跪地,向前叩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小女名节虽毁,但十七殿下也是真心认错,臣心甚慰,还请陛下息怒!”
“唉!”
李惠长叹一声,用藤鞭指了指李余的脑袋,然后狠狠扔在地上。
“陛下,微臣斗胆,想将小女许配于十七殿下,还望陛下成全!”
说着话,陶源再次向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