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手下,林晨每人发下一架重型连弩。
其中八架是在昊天门兑换的,后来被他收回,另十二架则是刚刚兑换出来。
随后林晨又扔出二十个武器背包,每人发下五十枝弩箭备用。
林晨凭空变出这许多东西,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记住……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大晋军缴获后发给你们的……记住没?”林晨喝问。
“记住了……”诸人齐声答应。
“我不会跟你们解释太多,我只能告诉你们一句,我并不是凡人……今天为了大家的生死,我已付出了太多。若谁把今天的事泄露半句……就等着天庭灭族的惩罚吧!”林晨说着话,手势一动,霸王弓出现在手中。
空弦拉开,上面凭空出现一枝羽箭,对着山下便是一箭,一道凌厉的劲风射出,随即山下传来惨嚎,显然是有人中箭。
众人看看漆黑的夜色,又看看林晨手中的强弓,震惊之后是惊天的狂喜。
林晨果然不是凡人,一字不差记下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双弓射单箭狂虐栗云飞。
都是惊世骇俗之举。
到此时,他们再无一丝恐惧,因为林晨的存在,因为对林晨崇拜得近乎盲目的信心。
还有对林晨的不敢违背半分的敬畏……
向山下望了望,林晨取出火柴,划燃一根扔在一捆木柴上,木柴顷刻间变成熊熊大火。
“挑下去……”
随着林晨的喝声,徐威钢剑一挑,火球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一路火光,直冲向正在悄悄攀爬陡坡的敌军。
这一侧峰顶,大晋至少投入了三百多人,队形密密麻麻。
至少有五六人,在火球的冲击下被点燃,从陡坡上翻滚而下。
紧接着第二个火球,第三个火球翻滚而下……
待到火球冲入人群的瞬间,十几道轻微的响声出现,烈焰飞腾火势瞬息扩大,将更多敌军卷入了火海。
那是林晨扔出了储备已久的汽油瓶子。
在楼西城他便跃跃欲试,终于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嗖……嗖……嗖……”
连续三道响声,三枝箭电闪般射出。
每箭各中一名敌军头领,从其身法速度上看,应该都是武者。
离得太远,林晨感觉不到元气波动,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对的。
陡坡上,敌军的惨叫在夜晚显得格外凄厉。
数十个火人从火海里冲出,翻滚着向坡下跌落。
后面的人纷纷后退,随即呈溃败之势,退回到漆黑的夜色之中。
林晨略微有些遗憾,如果能按他所说,挖上陷阱,再多置草木,此番一定能重创敌军。
此时,狗头哨和右侧峰顶也已开始了战斗。
敌军显然是撒开大网,展开全面进攻的态势。
滚木擂石砸下的声音,暗夜中的惨叫,山坡上咻咻射上来的羽箭声,嘶吼声,下令声,全部混合在一起,夜就像一锅粥,格外热闹起来。
第十小队的二十名武徒手握重型连弩站在左侧峰顶,听着狗头哨和右侧峰顶的嘈杂声,竟然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似乎这场战斗与他们无关一样。
敌军退下去之后,再没有人出现在这片防区,看来他们已经放弃了从这里登顶。
就这么简单?
从头到尾,他们只是捆柴,拎上来,浇上一种不知道什么名字也从来没见过的油。
然后林副统领一个人退敌了。
林晨也是静静地站在峰顶,鹰隼一样的目光,在暗夜里犀利地四处扫视。
狗头哨那边的情形,他已看得清楚。
敌军开始展开密集的攻击,在猛烈的滚木擂石防御下,留下近百具尸体。
但更多的木段与石块落在了空处。
接着对方改变了策略,有三名轻功了得的武者分散开攀爬,速度缓慢,躲闪得却是极快。
黑暗中,狗头哨的守军,看不清有多少敌军,滚木擂石不要命地倾泻。
不时有人被黑暗中射来的箭矢射中,生死不知。
而魏定邦那一边承受的压力在三个防区中最大。
回来后,林晨并没有登上右侧峰顶。
但左边这一侧他很清楚,搭建的平台很窄,预备的滚木擂石极其有限。
想来右侧也大抵如此。
现在右侧滚木擂石落得逐渐稀疏,正有人跑下去向介平求援。也许下一刻,敌军便会从右侧登顶,与第九营短兵相接。
“庸才……”
林晨暗骂了介平一声,举起弓向下边射出一箭。
“拿十捆树枝跟我来。”
他喊了一声,率先向西奔去。
十捆木柴隔开放好,林晨扔下三根燃着的火柴,点燃三捆树枝。
随即被手下默契地挑了下来。
看来敌军并未死心,避开另一边越来越暗的火光,企图从这边的黑暗中突破。
只是对方没有人知道,在这一片防地上,有着六感极其强大的林晨。
三个火球飞速而下,林晨故技重施,十几只汽油玻璃瓶随之扔下去,化作一片火海,惨叫声异常凄厉。
借着火光,林晨又发了几箭,而后向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几句。
立刻有十人放下连弩,每人拎着一捆浇了汽油的树枝下了峰顶,向狗头哨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伏龙口上,两军对垒,虽然没有短兵相接,气氛却也格外紧张。
尉迟轩和向无筹站在五丈高的隘墙上,手抚垛口望向矮墙之外,那里亮着无数火把,黑压压的大晋军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隘口的军士已在隘墙上严阵以待,随时等待着敌方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想不到大晋布局如此之深,这次恐怕是一场恶战了!”向无筹忧心忡忡地说道。
五天前,他接到大炎兵马大元帅周世鼎的金皮大令,调伏龙口一万兵马支援据此六百里的洛宁关。
据说军中已得到准确战报,大晋军已秘密选定从洛宁关敲开大炎的门户。
却想不到,兵马被调走之后,伏龙口方向却遭到大晋的全面进攻。
如今伏龙口两国联军加到一起,不过是一万四千人。
尉迟轩脸上也是一片凝重之色,他望着至少五万以上的大晋军队,说道,“自古兵不厌诈,大晋一路势如破竹,轻易打到葬神山,怎么会没有一些手段。从各防区发出的传讯令看,都遭受到数千敌军的进攻,十二处防区,兵力太为薄弱,破其一点,伏龙口即破,望向将军早做决断,尽快发兵救援。”
向无筹摇了摇头,“目前兵力不足,若去得少了,无济于事,若派重兵,伏龙口兵力空虚,攻之必失。各防区不仅有你大夏的人,同样有我大炎的人。行军打仗,不能有妇人之仁,该断腕的时候亦得断腕。其他防区肯定是守不住了,任何防区都可丢失,唯独伏龙口不能丢。
别的防区地形险要,只能过人,车马粮草无法通行,大晋军过来,也是无根之草,待我方援军一到即可剿灭。若伏龙口失守,大晋军便会长驱直入,葬神山防线将无险可守。再想夺回来,可能要花费十倍甚至数十倍的代价,而且对整个战局影响甚大,千里长堤,溃于蚁穴啊!”
尉迟轩沉默片刻,才心情复杂地说道,“只可惜了那些壮士,尤其林晨也在其中。”
向无筹也是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林晨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自古战死沙场的英才数不胜数,若此身不死,他日必为英灵报仇。”
“也只能如此了……”尉迟轩无奈地说道。
便在此时,有几人急匆匆登上隘墙,到向无筹身边扑通跪倒,“属下有罪,恶虎峪失守了。”
“符威……恶虎峪守军不少,居然顷刻之间被攻破,你可知罪?”向无筹怒斥道,上来的人除了符威外,还有三个监斩官,一个个极为狼狈的样子。
“将军,敌军三千余人,夜色太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大晋攻势又太猛,坚守不住啊……”符威以手捶地道,“弟兄们都已战死……”
“本以为第一个失守的会是人数最少的狗头哨,想不到竟是你第一军的恶虎峪?其他防区情形如何你可知晓?”向无筹痛心疾首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询问。
“也许……其他防区早已失守,并无人逃出,所以将军还不曾知晓,从传讯令上看,其他防区亦受到重兵攻击,绝不可能守住。”符威推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