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克里斯尔继续给自已灌酒。
辛辣的酒从舌尖一路烧到喉咙,滋味久久不散。
这件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从皇宫出来,不知怎么地就觉得浑身发热,他记得自已迷迷糊糊中上了悬浮车定位到家的。
可到这里记忆就断掉,是不是真的到家他已经不记得了,再醒来时,感觉天都塌了。
云雾书缩在墙角,锁骨,脖颈,甚至手臂都是斑驳的痕迹。
原本那双冰冷明澈的眼眸中却含着晶莹的水雾,充满着脆弱和无助。
他头一次觉得自已真特么不是人,当时他真的第一反应是逃。
不过最后还是冷静下来,让云雾书给他几天时间想想,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以及想想该怎么处理他俩的关系。
白黎殊往前坐了坐,“然后呢?”这个瓜有点东西吼。
“喏,就你们看到的这样,负责。”
克里斯尔从小就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做错了事情就要有担当。
他睡了人家,总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吧。
“那你愁个屁!”这句话终于轮到她说了。
刚刚一不小心被斯洛夫抢去。
“这多好,一下子就有老婆了,不再是单身狗一枚。”
白黎殊确实觉得不错啊,给自已找了个老婆,还是知根知底,从小一起长大的,像她这样,不挺好?
“愁啊,怎么不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云雾书,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们几乎差了十岁啊。”
这才是克里斯尔真正的心结,这几天他莫名有种道德败坏的羞耻感。
白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啊这......
“误伤,误伤。”克里斯尔突然想起来,白宴和橙虞差得还多一点。
“白哥,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虽然大概可能有点..........冒昧。”
他可以向白宴取取经啊,白宴不见过橙虞小时候吗?
白宴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知道冒昧就好。”
克里斯尔不死心地问道:“真不能说说吗?”
就差没把:大佬,求带带,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我家橙虞和云雾书又不一样......”话音未落。
“哪不一样了,都是娇滴滴,年纪不大,身子还不好的omega,我俩也都是老牛吃嫩草的alpha......”
克里斯尔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白宴没有听下去。
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克里斯尔。
omega?不应该啊...
“你确定云雾书是omega?”白宴问。
这话说的,克里斯尔就不愿意了。
“怎么可能不是,当年皇宫那边亲自出的检查报告,他一点alpha的迹象都没有。”
大家都还觉得是因为云雾书从小身子亏空的厉害,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克里斯尔很确定,云雾书就是个omega。
这......
白宴有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准备说些什么。
却被怀里的橙虞抓住手腕,“宴宴~喝醉了。”
不是才给他倒了半杯果酒?
“白,黎,殊!”他就说白黎殊什么时候坐到他旁边。
合着是一直在给橙虞倒酒呢,也不知道给他喝了多少。
“这不嫂子想喝,你管得也太死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挪了个屁股,离白宴远一点。
“你自已做的决定,证明是经过深思熟虑,年龄性别根本就不是问题,喜欢就是喜欢,
如果你心里没有一点点在意,趁现在还没结,说清楚,不然,结了婚只会是对怨偶。”
白黎殊惊恐地看着白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便宜哥哥能说这么长的话。
谁管她,白宴说完,抱着醉意明显的橙虞就回房间。
至于克里斯尔的事情,他作为兄弟,只能言尽于此。
白黎殊自讨无趣,干脆也回房,老婆儿子热炕头还在等着她呢。
“嗯,公爵,你好好想想爷的话,记得,好好想想。”
斯洛夫总觉得刚刚白宴的话藏着另外的意思。
而且他有预感是个在倒计时的炸弹。
不过连白宴都没点明,他也不好说什么。
众人散去,偌大的厅堂只剩他一人。克里斯尔孤影独酌,酒杯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映照着他忧愁的脸庞。
那天晚上他其实是记得一点的,挥之不去的都是爽感。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求x若渴?
一杯接着一杯,喝醉了就不需要再惦记。
很快,克里斯尔就醉得人事不省,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空荡荡的酒杯滑落在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阴影里出现一抹身影,浓墨色的长发蜿蜒在后背,静悄悄地看着沙发上的alpha。
“云雾书?”白宴正巧出来给橙虞倒水。
云雾书自阴影中徐徐走出,暖色调的灯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清冷的眉眼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让人看不清。
“白爷。”微微颔首。
他们见过几次,但也仅仅是见过。
“如果可以,雾书希望白宴能当个不知情的朋友。”云雾书率先开口,明明是请求但语气里没有半分卑微。
“所以,你真的是,就为了瞒他,甘愿只做一个小小的星主?”
云雾书明明能站在更高的位置,甚至站的比克里斯尔更高。
不过白宴这么问,并不是替云雾书感到不值得。
恰恰相反,爱并不能用普通的价值去衡量,况且,爱是主观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值不值得。
“我赚了不是吗?”云雾书并没有回答他。
喜欢,是一场豪赌,他押上了所有,输不起,所以只能孤注一掷,不择手段。
“或许吧,不过,我希望你能接受得了欺骗带来的后果。”
没人能接受欺骗,尽管是善意的谎言都是对信任的背叛。
白宴没再多说,拿起水杯转身回了房间。
云雾书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旷的客厅里他的身影孤独地摇曳着,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