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嫣然的脸,那目光中原本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苦苦等待黎明的旅人看到了一丝曙光。起初,张嫣然的脸色是缓和的,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柔和的眼神,让女孩觉得自已拜师或许有一丝希望,这一丝希望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然而,渐渐地,张嫣然的脸色如同风云变幻的天空,开始变得冰冷,那柔和的线条逐渐变得僵硬,眼中的温情也像是被寒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孩整颗心瞬间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直直地跌落谷底,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难道她是不乐意收自已为徒吗?是自已的请求太过唐突,还是自已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呢?
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慌忙补充道:“只用教我一点小本事就可以了……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那话语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急切地从口中滚落而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希望能改变张嫣然的想法。
张嫣然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她像是在脑海中翻找物品一般,从堇方的记忆里找到了一个通用功法。
她神色淡漠地看了女孩一眼,那一眼像是隔着一层寒霜,没有丝毫温度,然后便转身朝着书桌走去,边走边冷冷地说道:“我不收徒。”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女孩的心上。
女孩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灰败了下去,就像一朵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变得枯萎黯淡。她的眸子也瞬间黯淡无光,那眼中的光彩如同流星般消逝,只留下一片死寂般的黑暗。她下意识地死咬着下唇,牙齿深深地嵌入嘴唇,一丝鲜血渗了出来,在那苍白的唇上显得格外刺眼。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掐紧掌心,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那尖锐的疼痛仿佛能让她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她显然十分不想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可现实却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张嫣然走到书桌旁,轻轻地拉开椅子,那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她缓缓地坐了下来,动作优雅却又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伸手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张洁白的 A4 纸,将其平整地铺在桌面上,然后拿起一支笔,准备开始默写堇方的功法。
“你你你!你又不经过我的允许看我的记忆!我的隐私呢!我的隐私呢!”堇方突然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急得大叫起来。它在空中疯狂地飞舞着,一会儿冲到这边,一会儿又冲到那边,翅膀扇动得极快,带起一阵小小的气流,在房间里形成了一阵小小的旋风。它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那高分贝的叫声仿佛要把屋顶都掀翻。不过,虽然它叫得厉害,但是仔细听来,并没有多少怨气,更多的是一种佯装的嗔怪,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向大人撒娇一般。
堇方快速地飞到张嫣然的笔上,稳稳地停了下来,眼睛紧紧地盯着笔尖在纸上滑动。看着她快速笔走龙蛇,那流畅的字迹如同山间奔腾的溪流,又似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飞鸟,有着一种别样的韵律。
它不禁赞叹道:“你这字写不错。虽然不是毛笔字,没有毛笔字那种蕴含着千年文化底蕴的古朴典雅韵味,但是自成一派,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充满了灵动之气,个人风格独特。不过……我的功法可是顶级功法,你就用一张 A4 纸写???”
堇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满,它晃了晃自已小小的身子,似乎对张嫣然的做法很是不解。
张嫣然听到堇方的赞叹,笔尖微顿,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她的字……是小叔叔可怜她,在那些孤独无助、受尽冷眼的日子里,耐心地、一点点地教她的呢……那一个个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小叔叔和她的身上,小叔叔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她书写,那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放映,有温暖,也有苦涩……她微微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些回忆从脑海中甩开,然后深吸一口气,快速地写完功法,站起身来,走到女孩面前,将功法递给玄瑶,语气平淡地说道:“这个功法你可以试试。”
“喂!疯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好歹找一个笔记本写啊!”堇方在空中朝着张嫣然面前来回晃悠,它一会儿飞到张嫣然的左边,一会儿又飞到右边,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那模样就像一个执着的小精灵。
张嫣然不动如山,将堇方的叫嚷完全忽视得彻底。
玄瑶则像是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希望之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惊喜地伸出双手接过功法。那功法上的字迹在她眼中就像是珍贵的宝藏,仅仅看了一眼,她的脸上便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明媚。
她立马高高兴兴地朝着张嫣然叫道:“师傅!”那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与喜悦。
张嫣然眉头微微一皱,再次语气冷淡地重申:“我不收徒。”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然而玄瑶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一口一个师傅地叫着,那一声声“师傅”回荡在房间里,充满了执着。
此时的玄瑶喜形于色,就像放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在她几段滔滔不绝、带着些絮絮叨叨的描述中,张嫣然很快就在脑海里拼凑出了她充满血泪的故事。
那故事真的很狗血,却也悲惨得让人心痛。玄瑶的父亲和母亲被大伯一家残忍地害死,从此她失去了双亲的庇护,只能被大伯家收养。在那个看似是家的地方,她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每天都要卑躬屈膝地活着。不仅如此,她还要被自已的爷爷奶奶警告,那些话语就像冰冷的刀子,刺进她的心里,他们要她忘记仇恨,要她成为大伯为家族牺牲的乖女儿,仿佛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玄瑶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那痛苦如同黑夜中的闪电,瞬间划过她的眼眸。她努力地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要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一般。她抬起头,看着张嫣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师傅……我找上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觉得我们同病相怜……你的父母应该也是家族害死的……”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张嫣然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于是她直接打断玄瑶的话,神色严肃地说道:“就算你现在开始修炼,但是很有可能也比不过家族里的那些奇人异士……最关键的是,就算玄家没有人从中作梗,但陈家必然会出手……”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响了现实的警钟。
玄家作为陈家必不可少的攀附家族,两者关系密切得就像手臂和手指一样,陈家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玄瑶在玄家兴风作浪呢?他们必然会采取行动来维护自已的利益和威严。
玄瑶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她却浑然不惧,反而开朗地笑着,那笑容里没有一丝阴霾,就像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没关系,杀两个我够本,杀三个我赚了……如果这世间没有报应,那我就是他们的报应!”
她的声音坚定且充满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