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办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
李小梅和两位小干事吓了一大跳。
赶紧抬头去看,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位同志面带怒意,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不等李小梅三人开口,其中的女同志上前两步,手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怒目瞪着三人,牙齿咬的“咯噔”响,一副气的不轻的样子,“把你们领导找来,我要见你们领导!”
两位小干事第一次见这阵仗,吓得往李小梅身后躲了躲。
李小梅到底年长一些,微愣过后,拧着眉不悦道,“同志,请问你是谁?你来我们知青办有什么事儿?”
叶三秋掀起眼皮子看了李小梅一眼,一副不屑跟她多说话的样子,语气冷硬,“我是谁犯不着跟你说,把你们领导叫出来!我只跟你们领导说话。”
李小梅被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气的不轻。
她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敢跟知青办的同志这么说话的人。
她不由有些生气,冷声道,“同志,你到底来我们知青办有什么事儿?你要是不说,还请你出去,别打扰我们办公!”
叶三秋冷嗤一声,“办公?办什么公?办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安排成了婚,身体有病,又没经过本人同意就上报下乡名额的工?
你们知青办还真是好大的权利!
在我男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他报了下乡的名。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领导,谁给你们知青办这么大的权利?
还是说你们知青办现在一手遮天,不顾个人意愿,想让谁下乡就让谁下乡了?”
这番话一出,李小梅和躲在她身后的两位小干事脸色均是一变。
李小梅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冷声呵斥道,“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们知青办向来都是依法办事,从没干过一件违背组织原则的事儿,请你不要信口开河胡乱给我们扣帽子!”
叶三秋冷哼一声,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你们依法办事?我给你们胡乱扣帽子?那么请问这位依法办事,从没干过违背组织原则的同志,我男人为什么会在下乡的名单里?”
李小梅拧眉道,“你男人是谁?”她觉得眼前的这位女同志脑子有大病,她们连她男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对着她们就是一顿乱喷。
跟个泼妇一样!
被当作泼妇的叶三秋:“陆思年,我男人叫陆思年。”她转过身拉着陆思年的胳膊上前,“这位男同志就是我男人,他叫陆思年,想必这个名字你们并不陌生吧?”
在叶三秋说出“陆思年”三个字的时候,李小梅心里一咯噔。
她记得昨天来知青办帮儿子报名的那个男同志,他的儿子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李小梅心里慌的不行。
她赶紧从抽屉里取出知青下乡名单看了看,在明天下乡的知青名单里很快找到了陆思年的名字。
她拿出陆钊填写的那份知青下乡申请表检查了一遍,当看到“未婚”二字时松了口气。
她将手里的申请表拍到叶三秋跟陆思年面前,指着婚姻情况那一栏,冷声道,“请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明明写的是未婚!”
叶三秋淡淡的扫了一眼就从申请表上收回了视线,她从包里掏出还热乎的结婚证,学着李小梅刚刚的样子拍到了桌子上,“烦请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
李小梅一看结婚证,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她拿起桌子上的结婚证看了下,当看到领证日期是今天,她一下子怒了。
“你们这是在逃避下乡的义务,明知道下乡的名额已经报上去了,你们还挑今天领证,你们这是投机取巧,像你们这种思想觉悟有问题的同志,就应该被抓起来教育。”
叶三秋从李小梅手里夺回结婚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们什么时候领证关你屁事,就算我们没领结婚证,我男人也不符合下乡的条件。”
李小梅气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女同志。
她指着下乡申请表义正严辞道,“怎么就不符合下乡的条件了?未婚、无业,年龄已超下乡的年龄,来知青办报名的也是他的父亲,不论哪一条都符合下乡的条件。”
“你说是我父亲帮我报的名?”一直没说话的陆思年开口问道。
李小梅看了陆思年一眼,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想来是个讲道理的,声音不由软了下来。
“对,是你的父亲昨天亲自来给你报的名。”因为陆钊是第一个来知青办给家里的孩子主动报名下乡的,李小梅对他的印象特别深。
陆思年轻笑一声,“那我的父亲有没有给你说,他并没有替我报名下乡的权利?”
李小梅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户口跟他不在一起,除了我本人和我爷爷,谁也替我做不了主,还有我有病,这事儿他也没给你们说吧?
我记得知青下乡是要做体检的,请问你们有我的体检报告吗?”
李小梅被问住了,昨天的男同志确实没说儿子有病的事,他们也没有他的体检报告。
按理说,体检报告也不是非要不可。
李小梅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不死心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陆思年指着申请表上的地址,“你们可以自已去核实。”
李小梅顺着陆思年手指的方向去看,当看到地址一栏写着某军区家属院的地址、她眼神一颤,一脸震惊的看着陆思年。
“你住在某某军区家属院?”
要死,她好像犯大错了,昨天只顾着开心多了一个下乡的名额,对申请表也没仔细查看,以至于没有注意看地址那一栏。
她要是知道眼前的男同志住在军区大院的,她说什么也要好好核实一下。
李小梅昨天还在夸陆钊思想觉悟高,这会儿在心里都要骂死陆钊了。
明知道自家孩子是大院的,还来凑什么热闹。
大院的孩子下不下乡根本不是她们知青办能左右的事。
大院有专门的组织部门负责。
不用去核实,李小梅就相信了陆思年的说辞。
申请表上的地址做不了假!
既然如此,陆思年肯定是下不了乡了。
当着陆思年的面,李小梅划掉了陆思年下乡的名字。
还跟陆思年和叶三秋道了歉。
鉴于她道歉的态度诚恳,叶三秋和陆思年大度的原谅了她工作上的失误。
陆思年是不用下乡了,可缺的那个名额谁来替?
知青办已经安排好陆思年明天下午下乡了,名单都已经传给下乡的地方了。
忽然少了一个人,她上哪儿去找一个人来补?
陆钊是李小梅接待的,责任也理应由她来担。
李小梅都又气又急,还发愁。
叶三秋看她急的头上都冒汗了,好心的提醒她,“谁报的名你去找谁呗!”
李小梅闻言眼睛一亮,对啊,她咋没想到呢,谁报的名理应由谁来承担责任。
这事儿说起来,本来就是陆钊同志的错,是他故意隐瞒实情,还差点儿因为他的刻意隐瞒,连累到他们知青办。
不过想到陆钊的身份,李小梅犹豫了。
儿子住在军区大院,老子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
陆思年看她面露为难,悠悠来了句,“忘了给你说,我父亲不仅只有我一个孩子,正好他有个大女儿,各方面好像都符合下乡的条件。
他也只是暂住在大院,他是大学老师,思想觉悟肯定要比普通人高,他自已闯出来的祸,以他的思想觉悟,肯定会自已想办法解决的。”
他咧着嘴角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家,你们现在出发,应该还能来得及!”
李小梅:“……”父子不像父子,儿子不像儿子,这父子俩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她听明白了陆思年话里的意思,甭管这父子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陆思年的话总归是打消了她的顾虑并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时间紧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拿起陆钊亲手填的那份下乡申请,招呼上两位小干事急匆匆的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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