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对一旁怒目瞪着叶三秋三人的王文军说,“去拿纸和笔。”
王文军和马美丽已经从王忠口中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母子俩虽万般不情愿,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回家的这段路,母子俩已经感受到了家属楼众人别有深意的眼神打量。
有关王家人联合亲妹妹骗了叶三秋钱的消息就跟长了飞毛腿一样,已经传了家属楼。
估计等下午上班的时候,整个棉纺厂的人都知道了。
王忠两口子又是个爱面子的。
不想更丢脸,就只能还钱。
王文军不情不愿的回屋拿了纸和笔出来。
王忠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一长串,然后递给叶三秋,“你在上面签了你的名字,钱我就还你。”
叶三秋接过看了看,纸上写着她拿走了多少钱,利息要了多少,拿了钱,王家欠她的钱就还清了,以后叶三秋不能再拿钱来说事,也不能找王家人的麻烦。
叶三秋爽快的在纸上签了自已的名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叶三秋将签了名字的纸递过去。
王忠咬着后槽牙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了叶三秋。
叶三秋手碰到钱,捏着纸的手松开了。
她拿着钱在手里随手掂了掂,笑道“2200块钱,一分不少一分不多。”说完利索的将钱塞进了兜里。
拿了钱,叶三秋并不打算离开。
她坐回沙发上,摸着肚子,笑眯眯道,“我那八杆子能打的着的亲戚,我们肚子饿了,作为亲戚的你们是不是该管我们一顿饭?”
王忠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他们算哪门子的亲戚?
谁家亲戚会敲锣打鼓的上门要钱?会动手打人的?
他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最终,叶三秋三人凭借着不要脸在王忠家蹭了一顿饭。
饭是王忠亲自下厨做的。
这让叶三秋对马美丽高看了一眼。
这年头,一般家里做饭的都是女同志,王家倒是特别。
再结合王老栓对马美丽的态度,看的出,美丽在王家的地位很不一般。
王忠做饭的这段时间,叶三秋好好观察了一下马美丽,还试图跟她套近乎打探点儿消息。
让人失望的是,消息没打探到,还把人给气回房间了。
嘴巴严的人叶三秋不是没遇见过,但像马美丽这么严的,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让叶三秋对马美丽产生了兴趣和怀疑。
恩,等解决完钱的事儿,要好好调查一下马美丽。
这女人给她的感觉很不简单……
吃完饭,时间也到上班的时间了。
王忠借着要送王老栓,先一步走了。
马美丽没到上班时间就走了。
最后留下陪叶三秋三人的只剩王文军了。
王文军全程像防贼一样防着叶三秋三人。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开始赶人。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了。”
叶三秋笑道,“顺路,我们一起走吧!”
王文军虽不乐意,但也没反对。
叶三秋和三人跟在王文军身后走了一路。
王文军起初没在意,只当是顺路。
直到走到棉纺厂门口,叶三秋三人依旧跟在他身后,被门卫挡下的时候,叶三秋指着王文军理直气壮道,“我们是一起的。”
王文军赶紧否认,“我不认识他们。”
叶三秋一把扯住王文军的胳膊,笑道,“大侄子,你这么大逆不道,你爸知道吗?”
王文军被一句“大侄子”惊到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叶三秋趁着他发愣,扯着王文军进了大门。
等王文军反应过来要否认的时候,叶三秋捂住了他的嘴巴。
陆思年和魏平安很有眼色的推着自行车跟在了叶三秋身后。
两人虽然不清楚叶三秋去棉纺厂的原因,但不妨碍两人跟着一起走。
路过门卫的时候,还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们是去找我大侄子的亲爹的,叫王忠,是你们厂的副主任。”
莫名多了个大侄子,长辈的范儿立马摆起来了。
“小孩子脾气大,做错了事儿,说了他几句,跟我们闹脾气呢。”
张大海一头雾水。
他没记错的话,这三个人就是早上来找王副主任的人。
当时他们也没说是王副主任儿子的长辈啊?
难不成是为了避嫌?
不管是不是为了避险,外人都不可以进厂子里去。
就是有人带着也不行啊!
等张大海反应过来去阻拦的时候,叶三秋三人连带着王文军已经不见踪影了。
张大海:“……”
叶三秋扯着王文军一路小跑,瞬间就看不到张大海了。
陆思年和魏平安一看叶三秋跑,两人跨上自行车也开始狂蹬脚踏板,
等确定张大海追不上来了,三人才停了下来。
叶三秋松开气喘如牛的王文军,嫌弃的甩了甩手,MD,这不讲究的狗东西喷了她一手的口水,脏死了。
叶三秋对陆思年和魏平安说,“你俩去找人打听下厂长办公室的位置。”
魏平安看了一眼陆思年,嘿嘿一笑,“这点儿小事儿,我一个人就能干好,让老陆陪着嫂子吧。”
说罢,朝着不远处朝着他们这边频频回首的几个女同志走了过去。
陆思年走到叶三秋身边,拿起叶三秋的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叶三秋看他穿的白衬衫,缩回手,“别弄脏衣服了,待会找个地方洗一下。”
陆思年固执道,“衣服脏了可以洗,你手上沾上了脏东西不擦干净会感染。”
叶三秋:“……”
侧头看了一眼还在大喘气的脏东西制造者。
恩,确实挺脏的。
“那你擦吧!大不了脏衣服咱不要了,回头给你做一件新的。”
她今天薅了好几卷布,她记得里面有适合陆思年的颜色。
陆思年愣了一下,随即咧着嘴角,擦手擦的更起劲儿了。
颇有种要把衣服擦烂的架势。
被称作脏东西的王文军:“……”
“你们又不是我们厂里的职工,你们跟进来干什么?你们快出去,不然我叫保卫科的人了!”王文军恶狠狠的威胁。
叶三秋斜了他一眼,“谁说我们不是厂里的职工了?我五年前就是厂里的职工了,只是这几年,我的工作被人顶替了,我今天就是来拿回我的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