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在找上午在街前头打了孙王八一伙,穿着棕衣服的人。”
清澈稚嫩的声音传入李信的耳朵,李信双眼一亮,看着小二身侧的小孩,心说难道自已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了,但是李信还是在心里提醒自已要冷静,不要太过急功近利。
于是李信语气平常的对着那个孩子问道:“小朋友,我们确实在找那个人,难不成你认识他?”
小孩急忙辩解道:“不认识,不认识,但是我知道那个人在哪儿。”
“哦,你知道那个人在哪儿,那你倒是说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李信道。
“他就在......”话说到这里,小孩反应了过来,中间那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公子不是个好人,想从自已嘴里套出他想要的消息,小孩的小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公子,你看你们这一群人劳累了一个上午,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而我恰巧知道知道这个人的下落,公子难道就想这么轻易的就把消息套了去吗?”
护着孩子的小二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心道小祖宗,你知道什么消息就赶紧说呀,看着这位公子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得了你的消息,少不了你的好处,你怎敢搁这索要好处,就不怕惹事吗。想着就要呵斥着拦下这孩子,却被一旁的亲卫凶恶的眼神制止了,刚张开的嘴就只能闭了起来。
李信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没想到自已的一点小心思居然被这样的一个孩子给识破了,同时也觉得自已是不是有些小气,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耍什么小聪明。
李信刚要开口承诺那个小孩一些好处换取韦阳的下落,却又转念一想,自已若是连一个小孩子都搞不定,被这个小孩牵着鼻子走,那往后自已又要如何面对那些心思深沉、老奸巨猾的敌人呢?
李信的眼光突然扫过桌上的一盘盐水鸭,皮白肉嫩,还有一条鸭腿没人动筷子,至于另外一条自然是被李信吃掉了。又想起之前那个孩子在自已面前口水哗哗,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已面前的一桌子饭菜的模样,会心一笑。
李信伸手拿起了那只肥嫩咸香的大腿,在自已鼻子前猛吸一口,也不知道是闻到了什么香味,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又拿着鸭腿在自已面前晃了晃,眼睛微斜看着那个小孩,果然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已手中的肥鸭腿,吞咽着口水,眼神里满是渴望。
李信拿着鸭腿对着小孩诱惑道:“哎呀,这个鸭腿是真不错,又香又嫩,肥而不腻,咬上一口是满嘴流油,咸香四溢啊。小朋友,怎么样,想不想吃这个鸭腿啊?”
小孩似是已经呆了,眼睛完全离开李信手中的鸭腿,心里想到,脑子里盘算的都是李信的手里面的肥鸭腿,愣愣的点点头:“想!”
小二闻言心里面又气又笑,心说刚刚还想要从人家那里讹些好处,现在却又被一只鸭腿给诱惑的魂不守舍的。
李信看着眼前小孩着了迷的模样,嘴角上扬,将手中的鸭腿缓缓地递到小孩的面前:“小朋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诉我,你就能吃到这个肥肥嫩嫩的鸭腿了!”
小孩盯着李信递过来的鸭腿,小手缓缓地伸向鸭腿。小二也是心中一横,“啪”的一声打落了小孩伸出来的手,将小孩拉到自已的身边,对着李信笑呵呵的说道:“爷,您吃您的饭,不要因为这个小毛孩坏了您的胃口,我马上就把他赶出去。”
说着,小二就用手推搡着小孩,作势想要将小孩给推出去。李信也是莞尔一笑,心道这家小二虽然之前把自已当成肥羊宰,但是上的这些菜确实都不赖,色香味美,现在来看也是个心善的,明里暗里帮着这个小孩,生怕自已等人欺负他。
于是李信也没了心思,叫住小二:“哎,小二,我的话还没问完呢,你要把这小孩撵到哪里去。”
小二回过身来,讪讪的笑着:“这位爷,这不是怕这小孩坏了你们的胃口吗?成,既然爷您还有话要问这小毛孩,小人就不撵了。”说话间又是低头又是哈腰的。
李信也不以为意,说道:“小朋友,你说说要怎样才能把那个棕衣男子的下落告诉我?”
小二一推这有些呆了的小孩,低着头挤眉弄眼的,意思是提醒小孩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提些无理的要求。小孩被这一推也回过神来了,脑筋急转,思考着自已要些什么东西才合适。
小孩两颗小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似乎想好自已想要什么好处,于是对着李信说道:“小子,不敢有什么奢望,只求公子能给小人一个机会,能让小人跟在公子身边为奴为仆。”
小二听了这小孩的话,狠狠的瞪了这孩子一眼,心说光要点好处,那点银钱不好吗,还非要赖上人家不成,对着小孩喝骂道:“你这个小杂毛真是不晓得道理,还不赶紧将你知道的消息告诉这位爷,要不然惹恼人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小二这话也是在提醒小孩提的要求过分了,万一惹到人家发火,打你一顿都是小的。
李信确实也没想到这小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想到随着自已要做的事情越来愈多,手里面可用的人也捉襟见肘,虽然又召唤系统,但是以目前的自已吸收能量的速度来看,短时间内是弥补不上自已短缺的人手。
又拿眼光在面前这个孩子身上打量了打量,这孩子看起来也是机灵模样,胆子也不错,至少自已向他这么打的时候,面对陌生的成年人,说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一句话。只是不知道这孩子的底子干不干净,要是干净的话,收到自已的身边做一个随从也不错。
于是对着正要作势打小孩的小二说道:“小二,这小孩子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小二闻声,心眼子一转,难不成这位少爷真有要收下这个孩子的意思,又见这位爷向自已打听起了这个孩子的来历,应该是看出来自已和这个小孩认识。于是脸上堆着笑,有些心虚的说道:“这位爷,这个孩子经常来饭店寻摸些剩菜剩饭,因此小人倒是知道些这个孩子的事情。
说来这个孩子也可怜,这孩子姓张,他家原本也是这条街上做生意的商户,开了一家书铺,家中颇有资产。可惜就在四年前,突然有一天一群巡捕上门,说他们家的书铺私售禁书,抓了这一家人并着书铺里面做活的人,查封了书铺。紧接着就有消息传出来,这孩子的一家人在牢里面得了疫病全死了,只剩下一个三岁大的孩子,牢头可怜这死了全家的孩子,又在主簿的面前说了话,最终将这孩子放了出来。
家中书铺被封,后来又换来主人。一家人都死在了狱中,举目无亲又懵懂无知的孩子只能独身流落街头,结果这孩子也是机灵,愣是从巡捕牢房走回了这条街,此后就在这条街上饥一餐饱一餐的忍饥受冻活到了现在。
这件事,凡是这条街上的老人都知道,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尽管去问。”
李信听完小二的讲述,心里面对这个孩子也是颇有同情,很难想象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是如何在这个街上无依无靠的活到现在的,同时也了解了这个张家孩子的来历,看来也是清白,后面倒是可以再让府里的下人过来再打听一下,做个验证。
打定主意,李信对着小孩问道:“小朋友,你真的想跟在我身边做个小厮?”
小孩眼神坚定的点点头说道:“还请少爷收留小子!”说着就要跪下给李信磕头。
李信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孩,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收下你了。”
小孩闻言一脸惊喜的抬头看向李信,小二也是眼含欣慰,心道这个孩子总算是有片瓦遮身了。
李信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小孩,一把将他拉起来,低头看着这个瘦骨嶙峋的七岁孩子,询问道:“刚刚小二说你姓张,叫什么名字。”
小孩脸色有些黯淡,低声说道:“小人没有名字,家里人死得早,还没给小人取名字。”然后又对着李信又跪下说道:“小人现在已经是少爷的奴仆了,还请少爷赏赐个贱名给小人。”
李信再次将小孩拉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以后跟在我身边做事,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就现在给你取一个吧.”
说着李信脸上带着思索之色,想要从自已的记忆中挑选一个合适名字,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表情有些怪异的说道:“既然你姓张,那从今以后你就叫张伟吧。”
得了名字的张伟一脸欢喜,不断地在口中默念这个名字。
解决完张伟名字的问题,李信继续询问道:“张伟,你说你知道那个棕色衣服人在哪里,现在可以说了吗?”
张伟连忙解释道:“少爷,今天上午那个棕色衣服的男子对上孙王八这伙人的时候,小人也在正在那里看热闹。巡捕来了之后,小人因为自小就害怕巡捕,因此就离开了,没曾想居然又遇到了这棕色衣服的男子,于是就远远的在后面跟着,想看看是哪家的人。
小人跟着那个人一路走到了大王赌坊,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人,所以就回来了,刚好有瞧见少爷您跟这四处打探这个人的下落,因此就趁着您吃饭的功夫过来跟您搭话。”
李信一听韦阳就在大王赌坊,又看了看时辰,叫上亲卫就要往外走,喊张伟带路就要去捉拿韦阳,生怕去晚了人就跑了。
这边李信火急火燎的招呼亲卫前往大王赌坊,叫张伟带路,却见张伟踌躇着还站在原地。李信奇怪的问道:“张伟,你还有什么事么,还不赶快带路,千万别让那个人跑了。”
张伟跑到李信面前,刚想跪下,却又想起了之前的李信说过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于是低着头说道:“小人还有一事相求!”
李信着急着要去抓韦阳说道:“有话快说!”
张伟知道自已已经有些惹得李信有些不开心,但是也只能硬着头说道:“少爷,其实小人还有一伙兄弟......”
话没说完,就被李信打断道:“怎么,你还想让我把他们也都收下吗?”
张伟自是不敢,急急忙忙的的跪下,说道:“小人不敢,只是我看着少爷这一桌上的吃食还有一大半没动,想为我的几个兄弟在少爷这里饭吃。”说着眼泪巴巴的,几乎就快要哭出来。
李信心中又是一软,摆摆手说道:“随便你,我们在门口等你,抓紧时间过来带路。”说完,带着亲卫就往门外走。
张伟得了李信令,喜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理小二,跑到窗户边,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从街角跑过来四五个年岁和张伟差不多大的小孩,看见张伟一招手,这几个孩子顺着窗户就往饭馆大堂里面翻。
小二在一边叫着:“哎呦,小兔崽子们,你们倒是走门啊,翻窗户干嘛,别碰坏了窗户。”
孩子们没有听小二的喊话,全都从窗户翻了进来,跑到李信的饭桌前,两手一伸就直奔桌上的大肉,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张伟看着眼前的狼吞虎咽的小伙伴们,似乎有些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口。小二看到了这一切,对着张伟说道:“你放心的去吧,这里有我和掌柜的呢。”
张伟点了点头,抹了抹眼睛,跑到桌前,拿起李信放在碗中的鸭腿,两口三口咬干净了肉就往门口跑了过去。
李信在门口自然看到了这一切,心里有些欣慰,没想到这个孩子还有些重情,有些责任心。
有了张伟带路,李信带着亲卫们紧赶慢赶着往大王赌坊而去,李信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韦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