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驰电掣,李信等人骑着马沿着官道一路狂奔,中途只在沿途的驿站稍作休息,吃点先前备好的干粮,喝了点随身携带的凉水。
这是李信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吃到这个世界的干粮,黛珂专门为李信准备的干粮,一小袋的肉干,比前世李信吃过的死党胖子去内蒙古旅游带回来的牛肉干还要硬,李信费劲磨了半天才吃了半根,若不是原主留下的牙齿极好,李信是绝对不会吃一口这个肉干的。
除了肉干之外,还有烙好的小饼,里面应该是加了猪油和糖,非常的香,而且也很酥,十分好吃,不过按照黛珂的说法这种小饼不容易保存,只是觉得这次出来的时间短,又不会远离城市,所以带了一些。
至于其他人准备的干粮也都不相同,霍山拿出来的是一块板砖一样的棕黄色的面块,用力从面块的一角掰下一块来,将凉水倒在上面,水很快就被面块吸收,稍微软了一点,也没有之前那么硬了,李信尝了一口,咸的,还有点苦,咬开了之后,吃在嘴里面沙沙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因为不好吃,李信也就没有问。
郭泰的干粮也是小饼,不过没有黛珂准备的精致,更加的干、硬,也是咸的。其他人的也有类似饭团一样的东西,不过颜色黑黑的,光是闻着就有一股子酸味,李信没有吃。
李信甚至还看到了炒面,前世的李信小时候,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还给李信做过炒面,面的香味很足,用开水加糖混合搅拌均匀之后,又香又甜,很好吃。不过那名亲卫却是直接将炒面倒进嘴里,然后喝冷水,直接在嘴里面搅拌,然后咽下去,太噎人了,李信没有跟着一起,因为小时候试过了。
诸葛亮的干粮也是黛珂给准备的,和李信一样,都是肉干加猪油小饼。诸葛亮没有吃肉干,只是吃了一块小饼,喝了几口凉水。
众人休整完毕继续向着上都县一路疾驰而去,路上除了有四处行走的商人、镖师、游侠等等之外,还有一些衣着褴褛的流民。他们有的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背着,不乏沉稳,在成为流民之前,家里应该也是很富裕的人家,但是更多的人则是想在寿阳城北的流民营中见到的一样,麻木,疲惫,手里面拿着树枝木棍,艰难的行走着,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跟着人多的方向走着。
李信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女性的流民抱着孩子从队伍中冲出来,拦下一只商队,祈求商队的商人们,能够带走自已的孩子,让孩子能够活下去,结果却是被商队的护卫一刀砍死在原地,只剩下她的孩子站在路边无助的哀嚎哭泣着。李信想要上前去找商队理论,帮助那个孩子,却被诸葛亮拦了下来,只是让李信看着后续的事情。
很快,就有几名身体较为健硕的流民男子围了上来,原本还在哭嚎的孩子被其中一名男子抱在怀里,那个孩子也很配合,应该是那个孩子亲近的人。
随后商队的首领让一名护卫留下一小袋的干粮,一小把铜钱,随后那几名流民原地分了商人给的干粮和铜钱,抬着女人的尸体离开,让开商队通行的道路。
李信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垂下头,久久不语,打转马头,继续赶路,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越是靠近上都县,李信看到官道旁倒下的尸体就越多,甚至李信似乎都有些对尸体脱敏了,同时李信也知道了官道旁边的尸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李信遇到了专门收集尸体的队伍,他们三五成群,或是牛车、或是马车,将路边看得到的尸体,装在车上,拖到指定的地方焚烧或是掩埋。
这些处理尸体的人,脸上用布包裹着,只留下眼睛露在外面,身体的其他地方也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初秋的下午,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他们的手上戴着皮革手套,没遇到一具尸体,先是在尸体上四处搜摸,随后将尸体丢到车上拉走。
大梁的农民一旦失去了土地,成为流民,也就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一切,可以被人随意杀死在路边,没有一点点的价值和尊严。
李信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断地在脑海中提醒自已,这就是这个世界残酷地一面,自已应该要习惯它,适应它。只有自已在这个世界掌握了一定的资源的时候,自已才有资格和能力去同情这些人,甚至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得益于广寿县和上都县之间的距离还算近,李信等人早上从广寿县出发,临近中午时在驿站稍事休息,随后又是一路疾驰,终于在下午赶到了上都县,此时距离傍晚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来到城门口的李信一行人,按照常理是需要排队接受检查才能进城,李信之前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不过现在的李信却不想再像之前一样做事,他想要改变,就从这一次开始。
看着门口懒懒散散的刁难着百姓的守门士兵,李信挥舞着使用的还不熟练的马鞭,打马上前,狠狠的一鞭子朝着一名士卒的身上招呼,似乎要将之前的愤怒全部都发泄在这些蛀虫的身上。
那名士卒到底也是军中受过训练的,面对李信软绵绵的鞭子,一手用手中的佩刀格挡,一手直接抓住了李信的鞭子,似乎就要用力将李信从马上给拽下来。
身后的郭泰眼疾手快,一见李信的马鞭被那个士卒抓住了,连忙用力一夹胯下马,手中长鞭一甩直溜溜的奔着士卒而去。
郭泰到底是个练家子,挥出去的鞭子不似李信的鞭子,速度快,劲道足,那名士卒还在疑惑哪里来的一声脆响,就看见一根鞭子直直的落在自已抓着李信鞭子的手上,又是啪的一声响,士卒手上吃痛,慌忙松开了李信鞭子。
随即郭泰又是一抖鞭子,只见这鞭头瞬间弹起,直奔士卒的脸上抽去,又是噼啪一声脆响,那名士卒“哎呦”一声,双手捂着脸,仰倒在地。
其余士卒见状,立马拿出兵器,围在那名士卒身边,利刃对着李信。郭泰此时已经冲到了李信的身前,勒住了马匹,高声吼道:“安国将军、离阳侯世子在此,谁敢造次!”
众士卒一听李信的来头这么大,一个一个畏畏缩缩,不复之前的气焰。一个胆子大点的士卒冲着李信等人喊道:“敢问贵人有何要事,为何擅闯城门!”
李信见状,也不回答那个士卒的问题,只是问道:“你们县尉何在,速速让他来见我。”
“县尉...县尉不在此处城门。”那名士卒回道。
“那这里是谁负责。”李信又问道。
众士卒也不答话,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统一看向了被抽了两鞭子的那名士卒。
李信见此情形,对着倒在地上的那名士卒说道:“你可知道城中监牢在何处?”
那名士卒一手捂着脸,连连点头,说:“知道!知道!”
李信看向郭泰,用马鞭指着地上躺着的那名士卒,对着郭泰说道:“把他带走指路,我们直奔监牢。”
郭泰得令,连忙催马上前,一弓腰向下探去,手臂一提,就将士卒抓到了马上,有着士卒的指路,众人很快来到了上都县监牢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