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感动着的李信,乍一听到诸葛亮的话,还在心里面有些埋怨诸葛亮不懂人情,明明别人都已经这样难过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去揭露别人的伤疤,就不能晚一点,等别人情绪稳定一点再问吗?
不过看着诸葛亮有些恨铁不成钢、颇为无奈的眼色,心中也反应过来了,自已一伙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韦家之事是否与自已被刺杀一事有什么联系的,自已却连事关自已生死的事情都不着急的去调查,反而在这里同情起刚刚甚至要杀了自已的人,自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母了,自已到底是怎么了。
想到这里,李信再也不能做个情感丰沛的旁观者,不过也知道自已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继续询问下去,只能依靠诸葛亮来获取有用的信息了。
于是李信,极力的收敛了自已的情绪,声音不阴不阳的对着还在抱头痛哭的陈县尉和韦馆主说道:“哭够了没有,没听见诸葛先生有其他的事情要问你们吗?要是没哭够,就出去哭够了再回来继续!”
还在哭作一团的二人,听着李信的生硬的话语,心说这小祖宗是什么情况,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刚刚可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是我(韦师兄)的故事讲的不好吗,明明挺好的要,我自已差点都要感动的哭了出来。
二人虽然心中有着疑惑,但是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忤逆李信,二人连忙停止了哭声,抹了鼻涕眼泪,重新扳正自已的位置,对着李信磕头伏身道:“不敢,不敢,小人(下官)哭够了。诸葛公子有什么疑惑尽管提问,只要是我等二人知道,必定不会有任何保留,竭力为诸葛公子解答。”
李信满意的点点头,就不再言语,端起手边的盖碗,摸着还有余温的中碗,揭开盖碗上盖,托着下托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着茶水入肚,李信觉着自已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心绪也镇静了许多。
诸葛亮听到跪着的二人满口的信誓旦旦,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先前的言论之中真真假假,洋洋洒洒说了半天,真正重要事情一笔带过,反倒是为自已开脱、煽情的话语说了不少,现在诸葛亮对二人的承诺是一点也不信。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面上却还是笑嘻嘻的对着二人说道:“那就多谢陈将军、韦馆主了,亮刚刚听完二位的讲述,确实有些许的疑惑,还望二位能解答在下的疑惑。”
面对彬彬有礼的诸葛亮,陈县尉和韦馆主二人心中戒备瞬间减少了许多,心想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楞头书生吧,说不定又是哪个酸朽腐儒家的弟子,为了巴结安国将军送到李信身边做门客的,现在应该是想要在李信面前卖弄一下自已才学吧,展示一下自已的与众不同罢了。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真才实学,还不是三言两句就能打发了。
陈县尉、韦馆主,站起身来,回转身子看着英姿勃勃的诸葛亮正在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已二人,陈县尉与韦馆主相视一笑,看来大家心里的想法颇为相同。
二人拱手对着诸葛亮还礼道:“还请诸葛公子提问,我二人必定会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的。”
诸葛亮也表现的很满意的样子,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亮就不客气了,想先请问一下陈将军,按照将军所说,韦家主的死因是被至少三人的歹徒偷袭之后乱刀分尸而死,因此书房之中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对吗?”
陈县尉想了一下,说道:“确实如此。”
诸葛亮又接着说:“将军曾言府中的下人在找不到韦氏五虎时说过,在韦家主被杀死的当晚曾召集韦氏五虎一起在书房中议事,韦馆主也曾从为夫人的口中证实了当晚韦家主确实约了几个外地客人在书房之中谈事,并且谈到很晚,对吗?”
陈县尉和韦馆主对视一眼,随后二人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诸葛亮说道:“既然二位所说没错的话,也就是说当晚,韦家主带着韦氏五虎与几个神秘的客人在书房中谈事谈到很晚,随后就发生了几个客人动手偷袭杀了韦家主,还是乱刀分尸,同时韦氏五虎在没有丝毫反抗的情况下,在没有惊动府中任何人的情况下,逃跑了,还被人在上都县发现了行踪,二位不觉得很奇怪吗?”
陈县尉和韦馆主闻言皆是一脸难堪,互相看着对方,示意对方去解答。他们心里难道不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吗,当然知道,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毕竟里面牵扯到的事情足以将掌控他们二人生死的事件。
陈县尉和韦馆主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应对的法子,只是低着头,尽量不去发出声音,或者做出其他的动作,像是要将自已融入到四周环境之中,隐身了一般。
诸葛亮见状也没有催促二人,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二人承受不住压力,将把柄交到自已的手中。
李信见到如此情景,也知道了自已之前被这二人蒙蔽了,这两个人就只挑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糊弄自已,说了半天,都是试图用情绪影响自已,试图蒙混过关。
李信心中十分愤怒,气愤这二人竟然如此忽悠自已。同时李信心中也十分失落,感叹自已觉得自已这段时间好像有了很大的进步,其实还是原本那个平凡的自已,这么简单就被人装进套子里面卖了,自已还在那里安慰给自已下套子的人,愚蠢,十分中有一百分的愚蠢!
见到二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李信心中的怒火更盛,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都哑吧了吗,刚刚不还是信誓旦旦的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怎么现在就一言不发,是真当我没有脾气吗?”
陈县尉和韦馆主二人一听李信的吼声,双腿一软,瞬间有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口称:“不敢,不敢!”死亡的恐惧再次笼罩在二人的心中,黑云压城,重重叠叠,压的二人似乎是要喘不过气来。
李信继续威吓道:“不敢,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刚刚用弓弩箭矢把我围起来的时候可没见你们有什么不敢的,若不是我身上还带着这块令牌,恐怕早就死在你们的围攻之下,你说说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二人的头趴的更低了,战战兢兢,嘴里说不出一句话。他们不过是些有点小聪明的人罢了,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耍小聪明、摆威风惯了,或许有过头脑清醒的时候,但在经历了此前的几次情绪上的起起伏伏,现在大脑已经快要宕机了,只能唯唯诺诺的支吾着,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
李信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居然有了这样的气势,将陈县尉和韦馆主两个人吓成这副德行,想着这两个人还是没有回话,于是依旧给他们施加着压力,恶狠狠的瞪着二人说道:“本少爷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你们知道的一切事情都给我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否则.....”
李信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知道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有的时候具体的事物反而不会带来过多的恐惧,相反,一个未知的、充满想象力的事物往往会将人拉入无限坠落的深渊,体会恐惧带来的窒息。
除此以外,李信也确实不知道自已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在现场威胁跪着的两个人,难不成自已要在这里把他们两个当场杀了吗?或是杀了其中一个,恫吓剩余的另外一个人,逼迫他说出真相吗?
想到这里,李信心中不禁有些不寒而栗,难道自已真的要做这样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