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t's ok!”
霍奇心中巨浪翻腾,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头安抚道:
“事实上我应该道歉!今天我的态度间接影响了大家,你什么也没做错,是我过于敏感了!我挡下了很多政治的叨扰,只希望能让BAU专注于案件和受害人,但你的到来让我不那么确定我仍能带领小组远离某些事…
我不是指打击九头蛇令人不快!只是——未来有了更多变数…”
“我想过超能力者对于普通人的影响!我也曾面临选择:是停留在神的维度一念生死?还是回归尘世间承受世俗规则的制约?你能看出我做了哪种选择!
Hotch,我不能说我是一个像你一样正直善良的人,但我确信自已不会是一个背叛者!我发誓:我绝不会背叛BAU!只要你们需要,我会和你们一起战斗到底!”
沃尔几乎瞬间就原谅了霍奇今天的疏远冷漠,即使很费解自已这种轻易动摇的行为,他还是放任了情绪的宣泄!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霍奇拿起酒瓶和沃尔碰了一碰,沃尔压下心中因为被认可而泛起的奇异满足感,一口干掉了瓶中的酒:
“时候不早了!谢谢款待!明天见!”
“Hey!”
霍奇起身相送,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叫住沃尔:
“所以你还是会听令行事对吧?”
沃尔笑了笑,回身敬了个标准的美式军礼:
“听从您的号令,长官!”
…………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和霍奇之间的氛围太过大起大落,沃尔一进入梦乡,霍奇的身影就再度出现;令人奇怪的是,梦中的视角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Hotch摘下婚戒,沉重地收入办公桌的抽屉,眼中闪过痛苦和决绝…’
‘Hotch独自一人在酒吧买醉到凌晨,恍惚地走在回家路上,甚至和混混打了一架…’
‘Hotch用工作麻痹自已,用疲惫让自已忘记家庭的破裂…’
‘……’
“这都是你的错!”
画面一闪,沃尔突然发现自已戴着头套坐在一间熟悉的卧室中,一道冰冷充满憎恶和杀气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沃尔扭头看去——还是霍奇!
这会儿的他低着头,脸上神色晦暗不明,手中拿着一把枪,保险已经打开!
沃尔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出于愧疚和惶恐,他本能地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已全然无法动弹!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不过——谢谢你能回来,让我有机会做一个了结!”
冰冷的话语还在继续,在沃尔越来越不安的眼神中,霍奇抬起了手中的格洛克坚定不移地指向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残忍地蠕动着:
“Good-Bye——”
‘呯!’
沃尔猛地弹身而起,周身暴虐和杀戮的气息涌动着,汗水一滴滴沿着鬓角滑落,眼中猩红的光芒时隐时现!
他四下看去,空荡荡的房间中除了他就只有点点月光洒落——没有格洛克、没有霍奇!
梦中的一切那么的清晰!霍奇的悲伤、崩溃、绝望、疯狂!他感同身受!正因如此那种反差,才最大程度地折磨了他的内心——‘当年的他到底为什么做出那件丧心病狂之事?!’
重新倒回床上,睡意已经一干二净;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面前:如果霍奇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闯入他家中挟持他妻儿的人,他会怎么做?!
恍惚中,突然一丝熟悉的拉力传来,沃尔赶忙放松意识,一晃来到血色世界之中——
“小家伙!你找我吗?”
血色世界风平浪静,除了前方正在玩耍的睚眦,压根没有沃尔以为的突发情况!
沃尔耐着性子收起良心受到折磨的烦闷,上前摸了摸睚眦的小脑袋。
睚眦见到主人欢欣雀跃,在他身上蹦跳了几下后长长的尾巴一卷,方才它玩耍的一枚七彩石就腾空来到了沃尔掌心:
“这是什么?又是血海孕育的宝贝吗?可我连鬼屠刀都不能随便动用…”
沃尔端详着掌中的宝石,摸不着头脑地询问睚眦。可还没等睚眦提点,这枚未知的石头突然晃荡了一下裂成两半,一半凭空消失,另一半还不等他调集血海的力量阻挡,就猛地没入他的心脏!
“什么鬼东西!!?”
沃尔吓了一大跳,赶忙在胸口摸来摸去一顿检查!
睚眦鄙视地来回踱了两步,发出‘嘁’的一声嘲笑,尾巴尖在沃尔手腕上点了点,另外一个画面投影在他们面前——
许久不见的刑天前辈在血海中盘膝而坐,口中正念念有词些什么。
沃尔皱了皱眉头,凑得近了些,只听他说:
“女娲娘娘送我的姻缘石啊!可惜一直没机会派上用场!我算是数万年的老光棍了!你小子可得争点气!”
沃尔闻言一愣,瞪大眼睛就要开始抗议!
只见刑天高深莫测地抬抬眼,似是穿越时空般目光如炬地落在沃尔身上,诡谲地笑了笑,自顾自地挥手抖出一幅画卷,一板一眼地解说起来:
“女娲造人以后,为人类社会订立了婚姻制度,男婚女配繁衍后代!就在人类社会安居乐业欣欣向荣之时,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的大战摧毁了不周山,引来天空塌陷!女娲娘娘不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生灵遭受荼毒,炼五色石修补天空,折神鳖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通阴阳除逆气,万灵始得以安居!
谁承想,没有用尽的五色石在不周山汇聚水火之力,渐生神智!为了防止这块融入了水的不屈与火的刚猛的‘七色石’为祸人间,女娲娘娘为它注入了新的使命——代表姻缘!
可惜,虽然姻缘石保留了五色石的特性将有情之人凝结在一起,但水火不相容的特性让寄希望于它的眷侣难得善终!久而久之,它成为了一块美丽的毒药,人们既希望通过它与心上人情投意合,又畏惧之后生活中无尽的挑战!没了信徒,姻缘石也就沦为了传说…
女娲娘娘飞天时将它赠予我,我无处使用,只能把它随意安置在血色世界,没想到数万年血气的滋养倒是改变了它的性气~
咳…它好像发生了扭转,愈发讲究一个患难见真情,只要两个有缘人熬过了冲突与试炼,属于五色石的粘合效果就会发挥出来,成就一对情比金坚的神仙眷侣!”
活灵活现的画卷缓缓收起,沃尔目瞪口呆地看着卷首那一枚多彩的石头,愣了半晌呆呆地问道:
“这难道不是诅咒吗?所以另外那半石头到底在哪?!”
明知道这是过去的影像,但沃尔还是从刑天眼中感受到了鄙夷——
“哼!如果在看到这段影像时你还不清楚自已的眷念!那你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话一说完,刑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缝着眼睛露出一丝洒脱的微笑:
“我的时代快要终结了!大概你我都无缘告别…孩子,这份责任要背负太多太多!希望你…珍重!”
血浪掀起,刑天消失得无影无踪,沃尔心中百感交集:他的力量得自刑天,那些传承自远古的知识和这份捍卫地球的使命都得自刑天!他甚至没有来得及道一声真挚的敬意,他就已飘然而去…
现在,这份遗产竟不仅是这片世界,还有他拥有幸福的机会!
只要再坚强一点,历经考验,永不放弃…
他沉默地揉了揉睚眦的脑袋,抱起它打开一道通往韦恩庄园的门,异常的空间数据很快引起了蝙蝠洞的报警——
“什么人!War?!”
一道暴躁的声音很快响起,现在差不多是蝙蝠侠与他的助手罗宾结束夜巡的点,现任罗宾达米安刚刚回到蝙蝠洞,迫切地想要拥抱自已温暖的床铺!
“Hey!小老弟~”
沃尔早早就关闭了通道驱散血气,此时正在与睚眦沟通,转过身来冲达米安招了招手。
“你怎么在这?你是怎么来的?这是什么——”
达米安连珠炮式的疑问在看到睚眦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小兽状态的睚眦虽然长得怪模怪样,却是肉嘟嘟的十分可爱~瞬间就赢得了达米安的星星眼!
沃尔拍了拍睚眦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小脑袋,对达米安说道:
“我明天还要上班,时间有限多的就不解释了!这是我的伙伴睚眦,Alf说你喜欢照顾小动物——嗷!我不是说你!”
被睚眦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沃尔痛呼了一声,捏着它的脖子继续说道:
“它来自一片神奇的世界,我不希望它孤单地继续待在那!帮我照顾好它,如果你能赢得它的信任,你会得到惊喜的!”
沃尔将蜷着爪子不想再搭理他的睚眦往达米安怀里一塞,边往庄园走边大声道:
“我去换身衣服,你们先商量着!如果它愿意帮忙,你一会儿就能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了!”
…………
波托马克河上空,泛起鱼肚白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人影从缝隙中跳出,在血雾飘散开前挥手抹去裂缝。
人影当然是沃尔,为了避免华盛顿居民在梦醒时分陷入疯狂,沃尔只好让自已从足够杳无人迹的河面上空返回,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回庄园换上一身衣服——他可不想穿着一条睡裤在清晨的华盛顿街头卖肉呢!
值得一提的是,两个小家伙果然是脾性相合;他不过打个转的功夫,也不知道达米安灌了什么迷魂汤,前脚还不情不愿的睚眦就屁颠屁颠地为他抵挡了血气的侵扰,让他近距离窥见了血色世界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