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在厨房洗了个耗时堪比手术前刷手的手，一步一挪到厨房门口，刚好听见达米安的讽刺。他脚步一僵，默了两秒，还是硬着头皮来到餐桌旁坐下。
“吃饭吧。”
布鲁斯淡淡地瞥了沃尔一眼，率先拿起筷子伸向面前的糯米珍珠丸，在沃尔有些紧张的表情中轻咬一口细细咀嚼了几下，接着一大口包掉剩下大半个，又飞快夹起第二个！
达米安：“？？？”
布鲁斯的动作让沃尔眸子一亮，有了十足的底气开始十分殷勤地向面露嫌弃的达米安推荐起自已的杰作：
“Damian，Alf说你是素食主义者，这边的一半丸子是豆腐馅的，还有素鲍鱼和麻婆豆腐，这是芙蓉汤…”
“知道了知道了！吃你的饭吧！”
达米安心里怨气未消，但面前香喷喷的菜肴和布鲁斯埋头干饭大快朵颐的样子让他又忍不住心动——
“War，吃完饭书房谈谈！”
布鲁斯察觉了达米安的矛盾心情，及时开口转移了沃尔热切的视线～
“好的！当然…”
这个命令让沃尔松了一口气，眼见达米安将一块豆腐送入嘴中，连忙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给他从面上舀上一碗芙蓉汤——
‘嘶～好辣！’
得到店老板信誓旦旦保证的来自华夏天府的正宗朝天椒岂是那么好相与的？迎着达米安不断吐气的舌头和吃人般的目光，沃尔忍俊不禁地将汤碗推了推，随即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豆腐送入嘴中，面不改色地吧唧两口咽下，冲着达米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下达米安可不服了！毫不犹豫地也将勺子伸向盘子，一旁早在他们‘战争’开始前就对这份麻辣有所体会的布鲁斯嘴角抽了抽，默默夹起一个素丸子放进达米安的碗里。
就这样，晚餐在达米安疯狂吃豆腐和另外三人交替给他投喂其他食物解辣的过程中‘其乐融融’地度过～
…………
“喏！杨枝甘露～”
趁着阿福收拾满桌空盘的间隙，沃尔再次从冰箱中抱出一盆甜品。
这下韦恩父子二人面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一方面，通过这顿晚餐他们亲身体会到了沃尔的手艺是多么的出色！可另一方面——肚子已经被撑成球的蝙蝠侠和蝙蝠崽真的是无福消受更多美食了！
“好吧～”
沃尔遗憾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山楂丸抛给布鲁斯：
“老板送的山楂丸，健胃消食！”
布鲁斯还在纠结地看着手中罐子里裹着白糖的小红丸，达米安就直接一把抢过摸出两颗扔进嘴里，边嚼还边不忘大声哼了哼：
“别以为一顿饭我就能原谅你！”
“当然不！”
小孩不知道他的傲娇表现实际上已经出卖了自已的真实情绪，沃尔掐了自已一把憋回笑意，很是庄重地点头称是～
“好了！Damian，去帮帮Alf；War，跟我来！”
布鲁斯站起身，示意沃尔跟上。
感受到胃部传来的微微胀痛，他十分自然地在经过达米安时从他再次打开的罐子里顺走两颗山楂丸～
…………
再次走进书房，尽管内心哀叹每次回来都无法避免的谈话，沃尔却不得不在面上作出一副乖巧的表情，在书桌前面坐得笔直——
“昨天瞭望塔检测到神盾局的母舰脱离了目标高度进入太空轨道，怎么回事？”
布鲁斯一上来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沃尔表情一肃，将这段时间神盾局的变故和盘托出：
“……为了避免那些船成为政客们的靶子，将它们送上太空是最好的选择。从技术上说那些船完全可以在近地轨道充当星际战舰！”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地让它们飞进了太空？要不是昨天轮值的是超人，那些船早就在撞毁无数卫星后坠毁了！”
布鲁斯冷哼一声，作为蝙蝠侠他怎么可能足足过了一天还没能掌握情报呢？现在提起这个不过是借此发难罢了！
“可我推演过！还有Alf操控那些船进行避让…”
“Alf？”
“哦！我的人工智能…别告诉Alf这个！等等！你们知道对吗？！”
沃尔一不留神说漏了嘴，回过神来赶忙试图解释，却瞥见布鲁斯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咳…NASA的防火墙刚刚更新了，你错过了一些关键数据！”
布鲁斯轻咳一声掩过自已的失态，果然吃饱了就是容易走神！
“抱歉！是我大意了！当时局面有些紧张…是我的错！请帮我感谢超人的帮助！”
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对沃尔来说犯不上因为这个给布鲁斯一个强硬的开场！
“不用谢，Nick-Fury需要为此支付一笔战损费——两架韦恩集团的卫星避无可避地遭到了损害。”
“收到！我想他很愿意支付这笔费用！”
布鲁斯点了点头不再评论，顺手拿过书桌上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重头来了！’
沃尔精神一振！这是布鲁斯的惯用伎俩——每当他或者迪克、杰森犯了什么错时，布鲁斯总会用这种看似专注于别的、实际暗施压力的做法来让他们惴惴不安！
“Bruce，你知道我不是Damian那个年纪了对吧？”
沃尔一脸纠结地看着专心致志翻动书页的布鲁斯，他似乎打定主意将这一战略贯彻到底——当然，也不排除这是一个深沉的父亲面对性格各异的孩子提高效率的做法！兵来将挡还是比空手套白狼要简单～
“好吧！我道歉！我想让那孩子认清现实！我没想到Slade会想杀他！我推演过…”
沃尔无奈一叹，老老实实陈述着，可说着说着又开始忍不住找理由。
布鲁斯脸一沉，把杂志一合打断他的话：
“你推演过？得出了什么结果？Slade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二十八点九是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你黑了Alf！？”
沃尔闻言一愣！怒意刚要上涌就在布鲁斯冰冷的眼神中瞬间蔫了下来，无精打采地说道——
“好吧好吧…我道歉…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照看好Damian，虽然他只是一个突然出现在我家里的刚见过一面的我养父的亲儿子，但他是我弟弟，我应该保护他！对不起，old man…”
沃尔夹杂着吐槽和委屈的道歉让布鲁斯又好气又好笑，但鉴于这是沃尔从十岁以后第一次没有在单独谈话中和他针锋相对，他心中还是难得地感到了欣慰！
“事情发生后你去哪了？”
布鲁斯放缓语调，不经意地问道。
沃尔一个激灵，大脑飞速运转：
‘这是个试探呢还是个试探呢？Bruce连Alf都黑了，能不知道我去了哪？可是…’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布鲁斯似乎并不生气的表情，沃尔打定主意将坦诚进行到底了：
“我接受了Fury的任务，去欧洲和跳跃者Batroc的佣兵团接触，并借他们之手混上神盾局的卫星发射平台利莫里亚之星号，以保障黑寡妇获取船上情报的行动顺利进行！”
“嗯。”
布鲁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似是对其中的细节没有更多的兴趣。
他当然知道沃尔在欧洲的一举一动！蝙蝠洞科技，就算在人工智能方面比斯塔克稍逊些许也是不容小觑的！其中最为特色鲜明的一点就是布鲁斯本人为自已留出的无数后门…因此，在沃尔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黑了他的人工智能简直易如反掌！
但布鲁斯不准备再翻旧账，他知道沃尔在马赛的表现已经算极为克制了。他不是有纪律约束的正规军，是一个骨子里自由散漫的佣兵，没有人能够限制他完成任务的方法！
想到分开前弗瑞的话，沃尔犹豫地看向布鲁斯问道：
“Slade怎么处置？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孤岛’对他来说并不是真正的无路可逃…要不，我去找X教授抹去他那段记忆？”
布鲁斯沉默了，这的确是个大问题！阿卡姆中不少人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但譬如小丑，他只对蝙蝠侠感兴趣；企鹅人知道这是个不能触及的雷区…
但丧钟…他不会顾及那些；一旦有必要，出卖他的身份或是杀上门来挟持阿福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不，对他来说找回一段缺失的记忆只是时间问题，我会和他谈谈。你这次准备在家待多久？”
布鲁斯明白沃尔的潜意思：一旦他流露出半分为难，他绝不介意解决这个麻烦！
“我不知道，也许一周…等等！你原谅我了？”
沃尔脑中劫狱的推演被打断，但紧接着布鲁斯的话就让他忍不住一乐～
“我想你认识到了错误，但别忘了你真正应该道歉的对象！即使Damian也有错，但你应该制止他，而不是纵容他去拿生命冒险！还有，你还骗了他六百万？！”
提到这个，布鲁斯再度觉得不可思议！无论如何，哥谭首富韦恩家养出来的孩子哪有玩这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