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四郎即便到了现在说起来,还是一脸的兴奋。
“我在一具白骨身边,捡到了半卷丹经,里面记录了各种丹药的炼制方法!经过实验,有用,但我发现都不完整,于是就开始了漫长的求证过程,我们家还没没落的时候,还可以出钱找人试药,后来出事以后,我就只能以身试药,长年累月就把自已搞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好在早年学了些医术,才勉强吊着这条命。
这些年的积累,也算有了不小的进展,我发现自古以来,还没有丹药方面的记录,所以在这一块,我也算是开山鼻祖了。”
他说完嘿嘿一笑。
“所以,就像刚才给你开出的条件,一本万利,你只需要陪我走一趟就行!”
宋一舟看着正将烤干的银票收起来的曲四郎,果然,每一个人都有自已的故事,只是大家都挺忙的,没那么多机会讲出来,也没人有那么多时间去听。
“我仇家也不少,你也看到了,古冥宗只是其中一个。”
曲四郎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现在没得选了,仓山普通人根本上不去,那些拿钱做事的人我又信不过。”
“行,我且应下了这事。”
出于他的执着,而且他所努力的事也确实引起了宋一舟的兴趣,便点头答应下来。
“那咱们即日出发,从现在开始,一切花销都算我的,你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没有,我去仓州就是逃命去的。”
面对古冥宗的压力,宋一舟决定还是先不去找阿福了,自已惹得一身的祸水,无论是阿福还是安沫,在没有实力保护他们之前,还是尽量不要主动去找他们吧。
曲四郎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接着火光指给宋一舟看。
“仓山海拔很高,从来没有找到过有人登顶的记录,据说上面连呼吸都会很困难,好在马上就进入夏天了,温度升起来后,生长在半山腰的雪灵草就会从积雪中显露出来,上面地形复杂,我们还需要一个带路的,你看这儿。”
他指着仓山和西仓山接壤的一个小点,说道。
“我们沿着西仓山下的官道,到西源古城采购些物资,然后到这个位置,仓山村,这里的人常年狩猎雪豹,萤熊为生,对仓山地势比较熟悉,我们在这儿找个向导,直接从村子里上山,整个过程可能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
宋一舟倒不在意时间,只是好奇。
“萤熊是什么?熊吗?”
“生长在雪山上的白熊,成年的萤熊体型最大可以达到三千多斤,很有灵性,它们的皮毛十分珍贵,光线照射下,会发出荧光,很受那些达官贵人的喜爱,仓山村只需要卖掉一张萤熊皮,就够整个村子三年的开销,不过狩猎却是很困难的,一个剑士七八段的剑修,都不一定是它们的对手。”
“这么厉害,那就这么定了,咱们这次去也弄张萤熊皮毛穿穿?”
曲四郎笑了笑,表示不是问题,还是又确认了一遍宋一舟会跟自已去。
“这是小问题,那就这么说好,不能反悔的。”
“嗯,你休息吧,我守夜。”
闻言,曲四郎握着那沓银票的手一顿,明显有些不放心。
“要不你休息吧,你上次受那么重的伤刚好,不宜太过劳顿。”
“随你吧。”
宋一舟靠着崖壁躺下,却不敢睡着,眯着眼睛养神,却抵不过困意,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曲四郎就将他从睡梦中叫醒,他骑马拿着地图走在前面,宋一舟徒步跟着,一路出了丛林,走上官道,一直到第三天傍晚,才远远看见曲四郎所说的那座西源古城。
由于地处偏僻,人口并不多,远远的只看到城门楼有熙熙攘攘的一些人进进出出。
“总算到了,咱们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去花楼听听曲儿,你是年轻人,要是等不及,咱们也可以直接去花楼听听曲儿。”
宋一舟看着他枯瘦的身子。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去花楼听曲儿?也不怕死在红罗帐里面。”
“你这算是说对了,我都这副模样了,还怕死在红罗帐中?”
说着放肆地大笑起来。
“人生苦短嘛。”
曲四郎倒不是开玩笑,二人一进城,就直奔城中的花楼而去,宋一舟本不想去那种混乱的地方,奈何他坚持。
这里已经属于仓州地界,只是地处偏僻,外界的混乱似乎没有波及到这里,一切如常。
宋一舟在自已房间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弄了身新的衣服换上,二人来到大堂点了这当地的特色菜,听着台子上的唱妓唱着不知名的曲目。曲四郎听得津津有味,唱到高兴处,还大声喝彩,原来这就是他说的听曲儿,倒是自已误会了。
忽然,一群打扮艳丽的女子款款走来,也不上唱台,随着台上的乐器鼓点,在食客间翩翩起舞,个个身材姣好,水袖飘舞间,带着淡淡的花香,身上如有勾子一般,迷得在座的食客移不开眼。
“怎么样,这是仓州的特色,叫做点花郎,你看上哪一个,招呼一声,她就跟你回去了,如果没看上,就听听曲,等下一批。”
宋一舟白了他一眼,就应该想到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单纯的唱曲儿。
曲四郎见他有些拘谨,靠过来问道。
“你小子不会……”
“顾好你自已就行,不许插手我的事儿。”
宋一舟忙打断他的话并出言警告,当初在抚仙楼自已就是那么不明不白的被罗伯他们算计了。
“得,你自已看,反正所有的开销包在我身上,咱们明天再去采购东西。”
曲四郎说着,起身拉起一边的舞娘,往楼上走去。
宋一舟看着他那几乎撑不起衣服的身板,摇了摇头,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就这么好这一口。
台上的唱妓一曲作罢,缓缓走下台去,周围的烛火忽然熄灭,整个大堂瞬间陷入黑暗,只有远处微弱的烛火摇曳着微光。
周围的人们忽然兴奋起来。
只见一道光线打在舞台中央,四周升起阵阵白烟,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愈发激烈起来。
宋一舟不明所以地看着,第一次看这种表演,见周围人激动的样子,不免有些好奇,问隔壁的大哥。
“这位大哥,请问大家都在激动些什么?”
那大哥倒是个烟花常客,热情地说道。
“小兄弟,不常来吧?”
“对,不常来。”
要不是曲四郎,自已根本都不会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