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舟看着罗伯一脸欣慰的表情,知道他是真心替自已高兴,可玉娘不止一次叮嘱不要把她的存在说出去,自已在罗伯这种老狐狸面前,说谎也实在没必要。
“我师父她老人家告诫我出了师门不要说是她的弟子!”
罗伯捏着手中的折扇站在那儿半天没说出话来,这小子是一点没变,警惕性强,这是好事。
“哈哈哈,不说也好,剑气的领悟是一个门槛,不可懈怠。接下来你们打算去干嘛?”
宋一舟点点头。
“回海岸城,看看安沫能不能找回记忆,然后我打算去找林修师父他们。”
罗伯闻言,有些惊讶。
“林修?那个黑竺的剑主,大闹中州剑阁堂口的那小子?”
宋一舟没想到林修师父名声还挺响,点点头说道。
“是的,我们在仓州荒路上相识,他收我们为徒,只是中间出了一些变故,失散了。”
罗伯结合当年查到的信息,从宋卓诚自缢,到他在海岸城遇到宋一舟,中间短短几天时间,他不可能横跨几千公里来到海岸城,这小子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不过他不愿意说,自已也不好多问。
“行吧,这抚仙楼我占有三分之一,路上有什么需要,直接到当地的抚仙楼取就好。”
宋一舟闻言,惊讶地看着他,罗伯当初走出司空家时一无所有,如今不仅剑尊八段的修为,还拥有三分之一的抚仙楼,要知道这抚仙楼可是稷国最大的商业酒楼,基本上每一个州府都开设有分店。
“你以为我费尽心机找到了是为了什么,老夫的家底可不止这点,活在世上,谁还没点秘密了。”
“为什么?找我继承您的遗产?”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想得美啊,去陪你的朋友吧,什么时候出发给我说一声。”
“明天!”
“也行,我晚上让他们给备马。”
罗伯说着打开了铜门。
“多谢罗伯。”
宋一舟走出铜门,罗伯并没有出来,这才明白这里竟是他的练功房,剑尊的实力摧枯拉朽,一般的环境确实经不住摧残。
他脑海中满是罗伯发功的画面,自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那样的实力。
等到宋一舟回到房间,只见楚秋坐在地上,清点着他从剑崖带出来的宝贝。
“金手镯十个,玉诀三十八块,玉戒指十三只……”
“小胖,你干嘛呢?”
楚秋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没时间搭理他。
“杜娟姐让我清点好送去她那儿兑换,你要找沫姐她们的话,好像在楼顶。”
宋一舟闻言,也没再打扰他,转身往楼上走去。
抚仙楼要高出其他建筑三四层,从楼顶看出去,整个星宿城尽收眼底,两个女孩正坐在瓦片上看着天空的圆月,不知在聊些什么。
宋一舟走过去坐在阿福边上。
“聊什么呢?”
安沫见他过来,站起身来。
“没什么,你们聊,我去休息了。”
“沫姐,咱们明天一早回海岸城。”
安沫点点头,走了下去,看着她略显落寞的背影,宋一舟只觉得心里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浮上心头。
“你和沫姐关系真好。”
阿福喃喃说道。
“你看,这天上的圆月明天就要缺了。”
宋一舟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嘛,月亮不是圆了缺,缺了圆嘛!”
“是啊,这些年我跟着干爹逃亡,他值八百两,现在嫁了你,你倒更值钱了,”
宋一舟听出她有打趣的意思,也是试探性地问道。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
“不问,你不说,我倒不愿意贴着脸去问。你还能丢下我不成?”
“这么说,你愿意跟我们去海岸城?”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宋一舟惊觉这女孩一退一进,拿捏分寸,就是个人精啊。
“好,那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一早就出发。”
等到二人走到房间门口,只见楚秋偷偷摸摸的从安沫房间溜了出来,见宋一舟二人,小跑过来,胖嘟嘟的脸红得像两个苹果,一张口一股酒味。
“沫姐喝酒呢,醉了已经。”
他说着,目光落在阿福身上,一脸严肃地说道。
“二苗哥,你摊上事儿了。”
说完,逃也似的回了自已房间,阿福看着楚秋离开的方向。
“要不你去看看?”
宋一舟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安沫坐在床边的脚踏上,那把蓝色的长剑出鞘,她正一手持剑,一手端着个琉璃酒杯。
“好剑,好剑……”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四下张望着找酒壶。
“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挽月!”
宋一舟从桌上提着酒壶走了过去,给她手里的酒杯满上,又给自已倒了一杯。
“起得好,我是不喝酒的,不如咱们也喝一杯。”
安沫醉眼迷离,嘿嘿一笑,手中酒杯碰到宋一舟的酒杯上。
“张二苗,你小子好福气,恭喜你。”
“同喜同喜。”
二人推杯换盏,宋一舟本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脑袋已经是昏昏沉沉起来。
“沫姐,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儿。”
说着站起身来,捡起安沫放在一边的挽月长剑。
“我父亲被朝廷逼死,我爷爷奶奶被陈家害死,就剩下一个狗哥,如今也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身上有大仇,让我如何去顾及儿女情长,只是阿福她的亲友走了,走了,回不来了,那赵家有好几尊剑神,他们此去十死无生。
我会不知道?哪里会因为给阿福她们家报仇出动那么多人去送死,肯定有其他的事儿,肯定的。”
“你知道什么?”
“你别打岔,听我说,来,喝上一杯把嘴堵上。”
宋一舟晃晃悠悠的上前又把安沫的酒杯倒满。
“当然,事情发生了,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下,下药的事儿我也不怪他们,张千雪,就是阿福,可怜的呢,和我一样孤苦伶仃,况且我们有婚约在身,我能怎么办,你说,到你说了,我能怎么办?”
安沫夺过宋一舟手里的剑。
“张二苗,你还算条汉子,做的对,沫姐自然是支持你,阿福是个好女孩。至于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
“屁,那都是骗人的话,我手上有三十万大军,有一天,我非得杀上京城,问问那王座上的昏君,凭什么,逼死我父亲,凭什么,像爷爷奶奶那等安平守分的人,要落得那种下场,又凭……”
安沫忽然一剑劈在边上的凳子上,木质的凳子瞬间四分五裂。
“对,指着他的鼻子问他,到时候我做前锋……”
二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天南海北的聊,最后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门外就传来楚秋的叫声。
“二苗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