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三钻进洞,才发现这从外面看着有点小的洞口,里面确是别有洞天,还挺宽敞,向着里面延伸的部分借着洞口的月光已经是不太能看的清楚,小胖子这会儿,正坐在地上哀嚎着,毕竟刚才情急之下马三那一脚确实是使了十分的劲的,再加上小胖子是头朝下进来的那脸是直接硬杵在了地上,这会儿疼得还没缓过劲,马三过去帮着揉了揉轻声说到“别喊了,在喊估计给那老虎和狼都招来了”,闻言后,小胖子倒是立马止住了哭声,即使是疼得脸直抽抽也没在发出声音,马三看了看洞口,慢慢额向着洞口靠去,这一小会儿,洞外已经安静了下来,再也没听到猎户大叔的怒吼,也没有野兽的咆哮,慢慢的向着洞外看去,月光下已经没了任何人和兽的踪迹,空气又回到了异常安静的那种状态,马三本想将探出洞外再看看周围,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液体滴在了自已的脸上,缓缓的抬头看去,在洞口一双粗糙的手正垂落在那里,鲜血正顺着手指尖慢慢的向洞口滴落而来,马三感觉自已的灵魂都在战栗,就那样看着血滴缓缓的滴落,一滴,两滴,三滴,突然反应过来的马三立马向着洞里缩去,一张大脸缓缓的出现在洞口,那如灯笼一样的大眼睛向着洞里面看过来,突然一只爪子伸进洞口,马三吓得一屁股摔进洞里,爪子来回在洞里探来探去,马三和小胖子只能紧贴着洞里的石壁,看着那爪子在自已面前的一个巴掌的距离上左右摇摆,扭头看见小胖子满是灰尘的脸上都遮不住的惊恐,过了片刻爪子缓缓出了洞穴,可是马三和小胖子依然不敢动,洞外的月光让人感觉格外的冷清,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抓着对方的胳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马三回过神来,阳光已经照在了洞口,外面好像有人在呼喊,可是马三和小胖子谁也不敢动,仿佛动一下下一刻就会有一只毛茸茸的虎爪探进来,过了一会有个声音慢慢的靠近了洞口,“少爷,你还活着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小胖子低声的回应着,洞外的人接应着将小胖子和马三拉了出去,出了洞口,看了看四周,天光已经大亮,不远处猎户大叔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洞口上方的土坡上还躺着那天在牛车上聊天的那个庄稼汉子,庄稼汉子面朝着天空,他的内脏已经消失不见,小胖子被另一个还活着的庄稼汉子捂着眼睛拉到了不远处休息,随后又有几个瘦弱的身影听见洞外的动静慢慢的从不同的洞口爬了出来,剩下的两个大人让两个小少爷先呆在一旁,随后带着剩余的几个少年将猎户和死了的庄稼汉子的尸体埋了起来,马三总感觉心里有一种无名的怒火,他想要大喊大叫,想要放声大哭,可是抽了抽嘴角,他又什么都没有做,前几天一起上路的人,他连人家名字都还没有记住,现在那些人就已经埋在了土里,还有那个晚上被狼拖走的少年,马三不知道自已出来这一趟是不是对的,在这个人命去野草的时代是不是应该窝在那个小山村里安心的活着,为什么这里的政府不派人来保护村民,为什么去个县城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为什么其他的村民也是那样的麻木,只是将尸体掩埋,就不再有任何的表情,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悲伤,这样想着马三就跟着队伍慢慢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已走了多久,终于旁边的人说话了,“两位少爷,你们看,按照牛老爷的说法,过了前面那个山口,再走几里路就到县城了。”说话的是牛家的那个雇农,马三抬头看了看,浑浑噩噩的继续向前走着,终于到了县城的门口,两个庄稼汉子说是要回村里,临走时马三好奇的问牛老爷和胡老爷到底给了他们什么让他们走这一趟?或者说给了他们多少钱?牛家的那个庄稼汉说到“牛老爷说我陪少爷走完这一趟免去我欠的800个钱,明年村西面后山下的土地还给我种。”而胡家的那个庄稼汉则是笑了笑没有在说话,挥了挥手两个汉子又调头向着山路走去,剩下的一群少年面面相觑,最终终究是地主家的儿子见过世面,牛大仁小手一挥,走,先进城,于是衣衫褴褛的少年们跟在两位少爷的后面向着城门口走去,进了城胡家的少爷带着自已的三个小跟班去投奔了在县城坐师爷的舅舅,而小胖子反倒是不急的样子,带着几人在县城的大街上晃了起来,只是他们忽略了路人们那嫌弃的目光,“去去去,哪来的小叫花子,滚远点,整脏了,这包子我卖给谁去?”“你才是叫花子,你全家都是叫花子。”小胖子和路边包子店的老板恶语相向,只是底气略显不足,经过几天的逃荒似的赶路,小胖子已经是衣衫褴褛,脸也糊的黑黑的,头发哪还有出发时的样子,说是鸟窝也不为过,小胖子都这样了,那马三和马愣他们就更不用说了,但是小胖子现在毕竟是自已的东家了,刚想着要不要上去帮两句,只见小胖子把手伸进裤裆里掏啊掏,一伸手只见胖乎乎的小手上多了几个铜板,顿时一脸神气的看着包子铺老板,包子铺老板立马换了笑脸“哦,这是误会了,这位公子要几个包子,一个铜板两个包子。”小胖子大手一挥来八个,马三这辈子算是第一次吃到肉包子,那肉馅香的自已连自已舌头都想一起咽下去,其他两个孩子更不用说了,只感觉吃完了这肉包子,以后东家让往西绝不会往东。马三则是换算了一下,自已一年能赚40个肉包子,没命了能赔给家里400个肉包子,唉,真的是命贱如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