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茉穿着男人军装回家，打算到了村口就脱下，免得招人闲话。
可还没到村口，就被几个割猪草回家的大婶大妈看到了。
“哟，小茉，这穿的是对象的衣服吧！”
“现在小姑娘真是胆大，还没结婚呢，就跟男人这么乱搞。”
“难怪苏光翠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这样浪的女儿，管不住整个家名声都要臭。”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看苏小茉的眼神全是嘲笑、溪落和嫌恶。
“大妈大婶，你们听好了，我的衣服淋湿了，才穿朋友的，我还没有对象，等哪一天我有对象了，一定告诉各位，免得你们猜得费神。”
苏小茉只解释一遍，后面她们再说什么，她懒得听，甩完话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她知道不管她如何解释，她穿男人衣服的事情，明天肯定传开。
回到家苏小芸将还热着的姜汤端给她喝，又倒好了热水，还放了几勺盐，给她驱寒湿。
洗了个热水澡后，浑身上下都暖和多了。
昨天白天出太阳时，穿两件衣服还觉得热。
今天一场雨后，起码降了十几度，都可以烤火了。
奶奶正在清理炉子里的煤渣，“奶奶今晚就把炉子烧起来，晚上围着坐暖和些，你们被子得换厚的，我给拿出来了。”
“冷天围着火炉子烤火最幸福啦。”
苏小茉想起之前在苏家，火炉子面前从来都没有她们父女俩的一席之地。
冬天在外面干活还不觉得冷，可一到下雪，不能干活时，在家里冷得脚都不是自已的。
只能爬上床，用手把脚搓热了，晚上才能睡得着。
两个妹妹睡一头，她一个人睡一头。
她抱住妹妹们的脚放在胳肢窝里，一人放一边。
妹妹们就抱着她的脚，一人抱一只。
在冬天，三姐妹很喜欢睡在一起，越挤越暖和。
夏天就难受了，二楼层高本来就矮，还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即使有风都吹不进来，所以基本上一整个夏天都是闷热的。
蒲扇摇着摇着睡着了，常常半夜被热醒。
苏小茉会用盆，打两盆冰冷的井水放床边。
一是用来降温，二是晚上出汗太多时，也可以洗把脸。
今天才周四，还没到周五，苏小辉又翘晚自习回家了。
苏小茉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弟弟回来了。
“姐，我今天生日，请假回来去找老村长报名参军。
今天我们班主任也动员我们参军来着，她说如果考不上大学，参军是条很好的出路。
我老师爱人也是部队上的，还说好男儿就该去当兵。
她还跟我分析了我的强弱项，我理科是强项，将来参军后，可以在部队上再次参加高考，自已考军校。”
苏小辉一口气说完后，走到后院，舀起井水“咕咚”下肚，继续说道，“姐，你们读大学，到时我读军校，我们一起努力！”
“好，一起努力！”
“好，好，都是好孩子！”奶奶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拍起手来说好。
还没到吃饭时间，苏小辉先去村长家报名去了。
刘成文被刘成武叫进城，还没回来。
放菜刚上桌，苏小辉就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苏小茉心中不安起来，“怎么，没报成名吗？”
“不是，村长说明天就递交上去。”
苏小茉松了口气，拍了下他胳膊，气笑道，“那你一副那个表情干啥，故意让我们着急啊。”
“不是，姐，村长说是苏光凤说的爷爷是地主，还说是在咱妈那里听说的。”
苏小茉本来想更正苏光翠不是她妈，她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可想想这么说有点幼稚，一纸断绝关系书，怎么就能断得了血脉关系呢，她永远是她生理学上的母亲。
她要那一纸关系断绝书，无非是想断了苏光翠对她人生的安排而已。
“哦，是她们呀。”她其实早就猜到是她们了，所以听了一点也 不觉得意外。
苏光凤老早就在外面宣扬，说她命好，大儿子读大学，小儿子将来要当兵，以后两个儿子都是吃国家粮的，她老后等着享福。
今年村里当兵名额就那么几个，苏小辉跟苏建军生日就差两天，竞争对手能少一个，她儿子就多一分胜算。
苏光凤可不得想些法子替儿子扫除障碍？
“今年苏建军参不了军了，让苏光凤再得意，最好是以后都当不了兵，德行有问题的人当兵可不是祸害国家么？”
对于苏小芸的幸灾乐祸，苏小茉有些好奇，尤其是说苏建军德行有问题。
“晚上跟你说。”苏小芸朝她眨了眨眼，小声说道。
“来，我们以水代酒，庆祝我们小辉成功报名参军！”
苏家饭桌上，也正在讨论过两天苏建军满18岁，就去报名参军的事。
“妈，您好福气，两个大孙子一个大学生，一个军人，您可要长命百岁，享福在后头呢。”
苏光凤这话说到苏老太心坎上了，三角眼笑成一条缝。
“也不知红军还够不够钱用，光翠，你明天就去要钱，那小贱人天天外出不好好做生意，净勾搭男人，钱还没凑够吗？
我可听说她现在又勾搭了个京城来的有钱人。”苏老太看向两个女儿的表情完全不一样，说到苏小茉时咬牙切齿。
“姐，那可得早点把钱要到，到时跟人去京城里，我们到哪儿去要呢。”苏光凤对姐姐也有点不满，钱迟迟没拿到。
“你这女儿白养了，养了十几年，连个彩礼钱都捞不着，要是我女儿这样，看我不把她绑了卖外地去，还我的养育之恩。”
苏运生跟苏光凤两口子挤眉弄眼，一唱一和，让苏光翠心里萌生了个大胆的念头。
看着苏光翠恍惚走神模样，知她已上钩。
两口子相视一笑，开始认真干饭。
苏红英却还是一副丢魂样子，饭桌上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碗里的粥也还是那么多。
临睡前，苏老太要苏光凤用杯子舀一杯大米，用苏红英贴身穿的衣服包住，放在她枕头下面，三天后煮给她吃。
同时每天晚上睡觉前，给她喊魂，连续喊了三天晚上，也没见苏红英好多少。
第四天，苏光凤带苏红英去求山水镇有名的仙姑给瞧瞧。
苏红英走到半路上，憋不住，大哭起来，在苏光凤追问下，将自已跟王国勇干的事，以及王国勇自首的事，全说了出来。
但她隐瞒了自已跟王国勇发生关系的事。
她不敢说，听人说发生关系后会怀孕，未婚先孕，会被沉塘，她怕得要死。
“又是那小贱人，阴魂不散。
你跟王国勇到哪一步了？
不行，不管哪一步，你都得断掉。
还有这事不能跟任何人说，你烂到肚子里。”
“我们没什么，嗯。”苏红英不敢说实话，她被苏光凤恐慌的表情给吓住了。
“你不能做，我可以，看妈怎么替你出气。”苏光凤咬牙切齿，眼神恶毒。
苏红英一个寒颤，她从来没见过苏光凤这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