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挣脱手踉跄的往后退，眼睛上看下看，就是不敢看沈羡，露出外面的脖颈，染上一层鲜艳的红。
明明是他占了便宜，可不知道为什么，秦凌总觉得刚才那幅姿态……
是、是沈羡在对他霸王硬上弓？！
“你躲什么？”
“刚才不是很能吗？现在装什么纯？”
女人俏脸阴沉，眼里怒火跳跃，她迈着沉甸甸的步伐，一步步靠近秦凌。
秦凌瞪大眼睛，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沈羡居然说他装纯？
摔！到底是谁装纯装无辜啊？！
明明、明明是她……
抿唇扫了沈羡一眼，秦凌在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面上却紧紧绷着，显出他特有的倔强和高冷。
嗯，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哦，我懂了，你是觉得刚才那样，没抵清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是吧？”
沈羡站在秦凌面前仰头看他，面无表情的自说自话，至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阴阳怪气的。
秦凌有些不适的皱眉，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想否认，想对沈羡道歉，可他知道……
这会儿的沈羡，就是个炮筒，一点就着。
网上不是说了吗？
惹怒女生后，正确做法，应该是对她来者不拒，言听计从，并且闭嘴保持沉默。
因为这个时候，男生无论说什么，在女生看来，都是男生在狡辩。
他懂得。
沈羡故意顿了顿，本想给秦凌说话的机会。
奈何眼前这人雷打不动的站着，直接成了锯嘴葫芦，还一脸“你在无理取闹”的微妙表情。
好，很好，他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既然不足以抵消，那咱们就继续吧。”
她今天就要把这个梗消掉，再不想落秦凌口实了。
她真的受够了！
沈羡冷着俏脸，以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一槌定音，说话间，她伸手去拉秦凌的手。
不过她没拉动。
秦凌像个定海神针似的，真的是不动如山。
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姿态，让沈羡越发气恼，她故作顿悟的发出“喔”的一声，然后语气讽刺的说道。
“是我的不是。”
“既然说好了要还债嘛，自然要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那次我喝醉酒了，记不清当时的情形。”
“看你这副不太满意的样子，我想我当时撒酒疯的时候，一定不是隔着你衣服，占你便宜的吧？”
“没关系，我们重来。”
“您什么时候满意，咱们什么时候叫停。”
一边认真说着，沈羡一边保持微笑，动手开始解衣服扣子。
山风凛冽，吹得人打寒战，她却面不改色的宽衣解带。
见她顺溜的脱了外套，掀起套头打底衫就要脱，纤细的腰肢在风中摇摆，秦凌顾不得所谓的面子，赶紧扑过去阻挡。
“沈羡我错了！”
“你别糟蹋自己，我说那话，只是一时气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
把衣服外套强行穿回沈羡身上，秦凌扒着她的双肩，言辞恳切的道歉。
他这会儿已经恢复清明，自然知道自己先前犯的那些事儿，在沈羡看来，有多罪不可赦。
可秦凌并不后悔。
再这么不温不火的处下去，他和沈羡何时才能开花结果？
只是看沈羡的样子……
想起沈羡抵触反抗的模样，秦凌眼里的光黯了黯。
*
“你错了？”
“呵呵！”
秦凌已经低头服软，沈羡却怒火更盛，不依不饶。
她挣开青年扶在她肩上的手，夸张的怪叫了一声，然后发出了讥讽的冷笑。
秦凌的脸色开始发白，他觉得有些难堪。
“你怎么会错？你是受害者啊！”
“是我先冒犯你，先招惹你，先勾搭你的，你多无辜可怜呀！”
“来呀，过来继续亲继续摸，我保证这一次，一定乖乖配合你。”
“谁叫我自己犯贱，主动撩你呢？”
沈羡语气激烈，杏眼中冷光忽闪，显然她对秦凌接近她纠缠她的理由，深恶痛绝。
秦凌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无措。
他知道，他突然发疯，把沈羡惹急了。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更何况沈羡是头嗷呜嗷呜的母老虎。
她不咬人，她要吃人！
秦凌为自己先前的脑残行为，默默泪了。
装逼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说的可不就是他嘛？
“沈羡，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
“我那么说，只是想给我自己找一个靠近你的理由。”
“你相信我，我是喜欢你的，我怎么会怪你对我做那种事情？”
“我巴不得你对我亲近！”
“我……”
青年垮下脸，放弃了他的霸总人设，他急切的解释着，道歉着，又奶又软，仿佛先前那幅可怕的黑化模样不是他。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精分善变？
沈羡想，唯一的解释就是，面前这个垮着肩膀，哆嗦着嘴皮子，显得可怜巴巴的男人，本来就是个黑心肝！
*
秦凌说了很多，沈羡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
侵犯她强迫她的时候，他怎么没这种她是掌心宝心头肉的觉悟？
拽她头发，捏她下巴，掐她腰上的肉，死命握着她的手腕……
那时她又怕又痛，她求他哄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没用。
她哭得像个傻逼。
现在，秦凌要她原谅他？
沈羡用一种惊奇的，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秦凌，越想，她就越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个东西！
那股从脊梁骨升起的后怕，成了引爆沈羡的导火索。
她咬牙切齿的哼笑了一声，突然扬手，然后一巴掌甩在了青年的俊脸上。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山谷显得极为响亮。
躲在树干后的林苑，看着被抽的直接摔在地上的秦凌，嘶的吸了口凉气。
那一巴掌虽然没打到他脸上，他却觉得感同身受。
真是看着都疼系列……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女人红着眼睛对秦凌嘶吼着，她终于正儿八经的发泄出她的怒火，却如惊涛骇浪般，让秦凌无所适从。
他看着女人面上的憎恶，心脏一抽抽的疼。
那些以为沈羡不会生气，不会恨他无理的侥幸，终于破碎。
——沈羡，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点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