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那鬼魂一边往前冲,嘴里一边喊着。
只是,他冲出一段距离后,就再次绕回了引魂灯周围的迷雾之中——他是被引魂灯的力量吸引而来的,是不可能跑出迷雾范围的。
不过,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已正在兜圈子,他一边围着引魂灯周围的迷雾跑着,一边不停地喊着娘。
跑着跑着,他开始痛哭流涕起来:“怎么找不到了?怎么全都不一样了?我的家呢?房子呢?怎么都找不到了?”
我看着这一幕,不觉有些鼻子发酸:当初解放战争的时候,有多少人被果党抓了壮丁拉去台湾,有多少人隔海相望,日思夜盼的想要回到家乡来看一眼,却无法做到?
在外公的记忆中,我曾经亲眼见到当初护着外公的陈老二被拉壮丁抓走了,当时陈老二那痛哭流涕的模样,跟眼前这男人的模样是如此的相似。
就在这时,眼前的一切再次发生变化。
那鬼魂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比恐惧的东西,吓得瘫软在地,拼命的往后倒退着躲藏:“不要,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他的面前空荡荡的,可他却像是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一般,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接着,他被无形的力量拖拽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有两个人架着他一样,将他像是拖死狗一样往前拖。
接着,他被捆绑起来,跪在了地上,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哭个不停,到了此刻,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开口道:“兄弟,能不能让我面对着大陆故乡的方向?我给我娘磕三个头再死?”
短暂的等待后,应该是得到了同意,他痛哭流涕着对着北方磕了三个头,大喊道:“娘,儿子不孝,这辈子没办法孝敬您了,来世一定好好孝敬您。”
我呆呆的坐在折叠椅上,看着眼前如同话剧一般的情景,心中满是感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枪声响起,那男人的脑壳像是一个被打烂的西瓜一样飞了出去,脑浆和鲜血洒了一地。
随后,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接着,身体化作黑色的雾气,被夜风吹散了。
我被这突兀的枪声吓得一个激灵,等到反应过来,男人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男人的尸体消失之后,周围的黑色迷雾也跟着消散了,我心里明白,迷雾消散了,就说明今夜不会再有其他的鬼魂前来。
我起身捏熄了引魂灯,把东西收好,洗漱之后,抱着花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之中,总是感觉自已身旁似乎站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朝着我说些什么,我努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可对方的脸一直很模糊,根本看不清容貌,声音也十分飘忽,无法确定身份。
等到早上醒来,我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带着花花在清晨的沙滩上走了一圈,这才恢复了活力。
今天是个大晴天,站在这边的沙滩上,已经能远远的看到对面的金门岛了。
大海和沙滩的确好玩,可一个人在海边玩,就没什么意思,想到晚上才能再见到那个海中的鬼魂,我决定在厦门市转一转。
厦门是一个旅游城市,可以游览的地方很多,厦门大学,鼓浪屿,这都是外地游客前来旅游必须打卡的地方。
不过,我更想去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当初跟陈逍遥品茶论道的时候,他跟我讲过不少八卦,包括朝堂中的玄学八卦,其中就提到了这里的关帝庙。
这里的关帝庙可非同寻常,早在九十年代,头把交椅在这边的时候,就抽到了签王之王,预示了他将来的地位。
这样的神奇之地,我身为玄门中人,自然要过去见识见识,顺带着上一上香。
只不过,等我赶到了那里,才知道现在这里并不对外开放,不接受功德钱捐赠,也不接受入内上香,想上香,只能在外面的广场上,直接香炉里上香。
我也老老实实的供了三炷香,接着就在劝导下离开了。
这里的确充满了一股澎湃的力量,那股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够揣度的,毕竟这个牵扯的比较深,有这样的力量再正常不过了。
下午我又去了厦门大学,跟着游客排队进入了校园内参观。
这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大学,看着总感觉是市场,不像是大学校园,本来还想去厦门大学自带的那个海滩去玩玩,没想到游客太多,保安不让从隧道进去了,我只能无奈返回。
当时觉得也就是一个海滩而已,自已也看过不少海滩了,看不看无所谓的。
等到从厦门大学的校园出来,我又有些后悔了。
海滩的确有很多,北方的海滩我见过,南方的如今也见识了,可大学校园的海滩就这么一个,可以看到大学生美好的青春。
大学校园,大海,沙滩,月光下男女恋人牵着手在沙滩上漫步,这样的场景想一想都可以直接写入言情小说当中,自已真应该在原地等着,等到人少了一些,继续通行时进去看看。
不过,既然出来了,那就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更何况,有些事情之所以美好,是因为留有想象的空间,真的去了,自已孤零零一个,看着别人都牵着手恋爱,怕是也没那么浪漫开心。
吃过晚饭,我开着房车重新回到了停车场,让花花跑去沙滩上撒欢,自已则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厦门与金门岛之间的故事。
这一看,就入了迷,等到花花跑回来,跳到了桌子上,对着我喵喵叫了起来,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夜色已经很深了。
我放下手机,长长的呼了口气:今夜看了很多关于当年的故事,我也猜到了昨夜那个渡海鬼魂的身份,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抬手点燃引魂灯,我把毛笔拿了出来,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对方到来,就帮他化解多年来的执念和怨气。
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安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