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的蒋秋鸿回到了她的幼年。
实际上,她根本不是那种自呱呱坠地起便遭人遗弃、孤苦伶仃的可怜孤儿。在踏入那座充满着未知与迷茫的孤儿院大门之前,她也曾拥有过一个在外人眼中堪称幸福美满、令人艳羡不已的温馨家庭。
然而,每当她回想起这段过往时,她总是会轻轻摇头,然后用自嘲的口吻自言自语道:“这不过只是外人所看到的表面现象罢了,所谓的幸福美满,仅仅只是存在于他们的想象之中而已。”
蒋秋鸿的童年时光充满了阴霾和恐惧。在她还年幼的时候,便跟随父母一同居住在那个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恶性案件频频发生的贫民窟里。
这里的街道狭窄而肮脏,垃圾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异味。破旧不堪的房屋紧紧地挤在一起,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每天,蒋秋鸿都能听到从周围传来的争吵声、打斗声以及警车尖锐的警笛声。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们肆无忌惮地穿梭于这片区域,他们的存在让整个贫民窟笼罩在一片黑暗与危险之中。
就像是那些小说设定一样,她也有一个凄惨的出身。她的父亲是一个拾荒者,她的母亲则是一个妓女。
美貌对于富人来说是上流社会的通行证,可对于穷人来说美貌就是她的灾难,假若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未来将走上母亲的老路,过上像母亲一样成为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生活。
当然如果她的运气还算是不错的话,她便会被那些上层的上等人看中,做一个被豢养在外面用于发泄和调剂生活的金丝雀罢了。
她不知道她那对父母已经把自已的生活过得一团糟,还要把她带到这灰暗的世界受苦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我吃过的苦,你也必须体验一样吗?还是因为传宗接代这可笑的答案?
蒋秋鸿不知道。
这也是她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虽然拾荒者这个工作看上去不太体面,但父母的收入加在一起,也足够他们家在普遍吃不饱的贫民窟里,维持着勉强温饱的生活。
比起蒋秋鸿幼年时的玩伴,她已经算是幸运的。
可又有谁能够想到啊!那个平日里在旁人眼中向来老实巴交、憨厚朴实的父亲,私下里竟然会是一个家暴成瘾的恶魔!
然而,对于这个毫无人性可言的男人而言,他那残暴的行径似乎仅仅源自于一种扭曲变态的心理需求。
他所追求的,不过是在虐打他人的时候,那种体内肾上腺素狂飙带来的刺激与快感罢了。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才能让他获得满足和存在感。
他从来都不需要借助酒精来催化自已内心的暴力因子,更不需要寻找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就如同这个世界中她那可悲的同位体的父亲一般,毫无缘由地、肆意妄为地宣泄着自已的怒火。
只要稍有不顺心,便会毫不犹豫地挥动起拳头,而那个所谓的“战场”,便是那座由早已被社会上层人士所淘汰的彩钢瓦搭建而成的简陋房屋。
每当父亲那充满愤怒与暴力的拳头无情地挥向母亲时,可怜的蒋秋鸿常常也无法逃脱这可怕的厄运。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却依旧逃不过父亲如狂风暴雨般的肆虐。每一次的殴打都像是一场噩梦,让年幼的她感到无比恐惧和无助。
而这样的场景,已经成为了这个家庭生活中的常态,深深地烙印在了蒋秋鸿幼小的心灵深处。
这也是她后来决定弑父的一个导火索。
大约是什么时候?她忘记了。或许是最后一次被父亲家暴之后吧。
她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父亲,她第一次产生了如果就在这时候扼住他的脖颈,让他在梦中死去就好了。
当这个可怕的想法如同闪电一般划过蒋秋鸿脑海的时候,她瞬间如坠冰窖,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她无比惊恐地意识到,自已竟然也继承了父亲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犯罪基因!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正缓缓将她拖向黑暗的深渊。
那个不该出现的想法就像一颗毒瘤,在她心底生根发芽,不断侵蚀着她原本纯净的心灵。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和自责,但却又无法抗拒它所带来的诱惑。
蒋秋鸿绝望地发现,自已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绝境。曾经那条通往光明与正义的道路,如今她再也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这个世界既然把我变成一个娼妓,我就要把整个的世界变成一个大妓院。既然命运使得蒋秋鸿终究掉进黑暗的深渊,那她就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送去见上帝。
抱着这个想法,蒋秋鸿开始了她的计划。
当然蒋秋鸿并不打算让这位作恶多端的畜生,就这么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去世。
这太便宜他了,她应该寻找一个不弄脏自已的手,又让他在备受折磨的痛苦中死去的方式。
蒋秋鸿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着贫民窟那最大帮派的话事人。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顺利地完成这次任务,毕竟对方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黑帮组织啊!他们整日游走于黑暗与暴力之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和厮杀早已成为家常便饭。而在一场混乱的激战当中,有那么几个人不幸丧命,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然而,对于蒋秋鸿来说,这可不仅仅只是一场简单的杀戮。
而是她通往新世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