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万古尘寰，道心如镜
清晨，林执提着水桶从山下归来，看到青衣男子正站在崖边。他的背影孤绝，长发随风飘扬，似乎与这山水融为一体。
“师尊，今日为何不练剑？”林执将水桶放下，走到他身旁。
青衣男子没有转头，目光依旧投向远方，“练剑固然重要，但剑意的源泉，并非只在招式间。天地之广，万物皆可为剑。”
林执怔了怔，问道：“那师尊的剑意，是从何而来？”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一丝遥远的追忆：“从山川河海，也从烽火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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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的往昔
青衣男子挥了挥手，示意林执坐下，随即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化神之后的路为何愈发艰难？”
林执摇头，专注地听着。
“那是因为，每一步都要与天争。灵窍境通窍，结丹境结灵丹，元婴境修神魂，化神者更需将自身与天地融合，若无坚韧道心，便难逃崩溃。”青衣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似乎每一个字都蕴藏着某种道意。
他继续道：“我自修行以来，已历千载。从炼体到大乘，这一路杀伐不断，见证过太多生灵的兴衰。但你知道吗，我最接近死亡的那一次，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因为我自已。”
“自已？”林执瞪大眼睛，眼中满是疑惑。
青衣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腰间取下一枚刻满裂纹的玉佩，递给林执。玉佩触手冰凉，但隐隐散发出一股微弱的灵光。
“这是当年我的师父给我的，也是他亲手为我挡下那一劫的遗物。”青衣男子抬头望向天际，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那时，我刚入化神境，妄想突破合体。但天劫降临时，我道心不稳，内心的恐惧与执念化作心魔，反噬了我。”
“后来呢？”林执屏息问道。
“后来？是他以元婴之身硬抗雷劫，为我争得一线生机。他将生机注入我的道脉，但他自已……”青衣男子停顿了一下，眼神沉了下去，“他却因此陨落。我醒来时，只剩这枚玉佩在身旁。”
林执默然无语，手指摩挲着那枚玉佩，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承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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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与道心
青衣男子的声音越发低沉：“你可知，当时我最大的心魔是什么？”
林执摇头。
“是恐惧，恐惧自已的渺小，恐惧自已永远无法掌控命运。”他苦笑道，“这世间太多修行者都以为力量可以改变一切，但当你走到更高的境界时才会发现，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天劫、不是敌手，而是自已内心的脆弱。”
林执垂下眼眸，似乎想到了自已的困境。他的拳头紧握，低声道：“师尊，您曾说道心如镜，可这镜子，又该如何磨砺？”
青衣男子沉默了片刻，随即低吟道：
＞ “山川为骨，星辰为魂，
一镜照天，一念定乾坤。
若问此心向何处，
万象皆空，唯道无尘。”
“道心无尘，并非毫无牵挂，而是懂得舍弃不必要的负累，坚定追寻真正的方向。”青衣男子看向林执，眼神中多了一份期许，“你的道心，还未完整，但你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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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赠徒
夜晚，师徒二人并肩而坐，青衣男子取出一壶陈年的酒。月光下，他的身影略显朦胧，仿佛那千载风霜都化作了他目光中的点点光芒。
“执儿，你日后或许会走到比我更高的境界，但记住，这天地虽广，终究不过是心中的一叶扁舟。”
他说完，为林执倒上一杯酒，自已也举杯轻轻一碰，随即吟道：
＞ “千里云山万重风，
一剑问道踏九穹。
若得苍生如清水，
何惧山河成梦中。”
林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入口中，却化作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心间。他望着月色下的青枫山，第一次感到了一种隐隐的使命感。
“师尊，我一定会找到属于我的道！”
青衣男子笑而不语，只是举起酒壶，再次为他倒满了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