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大陆,源自苍茫宇宙间的一片静谧而神秘混沌荒域。
在漫漫岁月的洗礼与沉淀中,混沌之中终于诞生了第一个生灵。
在混沌之气的沐浴下,生灵渐渐有了意识,他静静伫立于这无边荒域,目光穿透无垠的黑暗,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这漫长的期待犹如无尽的黑夜,孤独的深渊愈发将他包围,他的意识在孤独中渐渐完整,又逐渐被无尽的寂寞侵蚀。
最终,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片混沌荒域,向着广袤无垠的星空迈去。
那一刻,星辰仿佛齐齐为他指引方向,无尽的星辉照耀着他魁梧的身影,犹如这星河的中心,徜徉于浩瀚星海之中,寻觅属于自已的道路。
......
而当他再度归来时,曾经那充满朝气的双眸已然黯淡无光,仿佛经历了无数个生死轮回。
他的身形已不再如昔日那般健壮,反而显得消瘦与枯槁,犹如一朵经历风霜的花朵,满是沧桑与无奈。
他静静躺在孕育他的混沌荒域之中,面容的沧桑如同在向天地诉说着他外出所见的种种际遇与悲欢。
这里依旧如他离去时的那般模样,未见新生与改变。
那种熟悉而又陌生许久的孤独感又来了。
他用神识将混沌之气幻化模仿他在星海中见到的那些生灵模样,嘴角不经意流露出微笑,仿佛在和一个个老朋友告别一般。
渐渐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混沌之气仿佛有灵性一般疯狂的想涌进他的身体。
他摆了摆手,将混沌之气挥出体内,他知道自已的身体情况,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了疗伤的。
之所以回到最初的混沌之地,便是想以已身回馈故土。以毕生所悟化道而终。
他从混沌虚无中而生,便以无极之道衍生出万物。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四象,四象化五行,五行衍万物。
他将自已的一切归还于这片混沌之地,使其身体演化为巍峨的山川河流,繁茂的草木森林。
混沌之地也渐渐鲜明,不再是浑浊一片,最后成为了无极大陆,后人也尊称他为无极之主。
......
沧海桑田,无极大陆又经历一段较长时间,那些被他用模仿域外生灵的混沌之气,也慢慢诞生了神志,最后形成了各自鲜明的种族与部落生活在这片大陆上。
最辉煌的上古时代,大陆上万族共存,但种族之间的争斗与厮杀不绝于耳,血色染红了这片大地,无数生灵在无休止的种族斗争中诞生,陨落。
直至某一天,人族的身影缓缓浮现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起初人族势微,其体质与力量远不及其它种族,宛如飘摇在风中的孤叶,任凭其他种族宰割与驱使。
然而,人族以其强大的繁衍能力和温顺的性情,使得他们在万族之中并未被视为威胁,从而逃脱了灭族的噩梦,反而在各个种族之中承担起奴仆的角色。
尽管在力量上显得孱弱,但人族其聪慧的天赋及不屈的性格便注定不会是这万族之争的配角。
蛰伏期间,他们虽然饱受万族的欺辱使唤,却也在潜移默化中学习着各族的呼吸吐纳之法,企图将这些秘法融汇于已身。
经过漫长的岁月,无数代人以生命为代价,终于掌握了力量的根源,将万族之法逐渐融入自身。
以其躯体释放出巨兽之力,加上其超凡的智识以及惊人的繁衍能力,人族逐渐在神墟大陆的历史舞台上崭露头角,掌握了话语权。
人族的崛起,犹如一股强劲的潮流,逐渐平衡了大陆上各族间长久以来的争斗局势。
最终,人族联合部分族群对抗万族,爆发了一场旷世大战,双方几乎倾尽所有顶尖战力。
战火燃起,声势浩大,彼此都有着不可言说的理由与决心,死伤惨重,陨落无数,无极大陆在这场撼动天地的战斗中,几近崩坏,四分五裂。
然而,最终人族还是赢得了这场惨烈的斗争。
借助人族灵道大能所创旷世大阵,将无极大陆划分为九州十地四海八荒。
至此,无极大陆新的时代来临。
.......
九州历9912年。
殇州边境。
在茫茫的晨雾中,一队押送囚徒的人马正缓缓向此行目的地有条不紊的行进。
马蹄声与铁链的碰撞声在幽深的谷道间回响,脚下的沙石也被踩的沙沙作响,仿佛每一步都在发出无形的抗议。
队伍前方,押送队伍的首领是位身材魁梧、面目粗犷的中年男子,额头上有一条明显的伤疤,像是刀刃划过的痕迹,给人一种威严而又不容侵犯的气势。
正如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峰,冷峻而威严,仿佛他就是这片荒凉谷地的主人,周围的草木与山石都在他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他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之上,手中紧握着一根长鞭,时不时地回头朝后方的囚犯们挥舞一下,提醒他们的“位置”可别偏离。
“我说二哥,咱们离目的地还要多久啊,这地界荒凉的,连个像样的歇脚处都难寻。我都好些天没沐浴过了。”
队伍后方,有一队骑士跟在囚犯后面,其中后方队伍为首的沈风的语气中满是疲惫与焦虑,向身旁一个与他七分相似的男子抱怨道。
眼前的景象让沈风不禁回想起了昔日在城中奢华的生活,心中一阵刺痛,本来只是想跟着二哥沈茂混混功绩,省的家族长辈时常唠叨他不学无术,没想到那么苦闷无聊。
沈茂微微皱眉,环顾四周景色,似乎在找寻与自已记忆重合的景色。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按现在的进度,天黑前就能赶到了。别发牢骚了,后面将士们跟着呢,还有沈棱叔就在前面,他听力可好了。你好不容易做点事,可别在最后一步毁了。”
沈凌是沈风和沈茂的小叔,也是这次负责押送囚犯的领队。
对于自已这位小叔,沈风打从内心里感觉惧怕。
在整个沈家,哪怕家主,也不及沈凌有威势,他可以称得上是沈风的童年噩梦。
沈风年幼时曾看到小叔带囚犯回到家族密室审问。
那时的他,趴在窗外的小缝隙上,满怀好奇与恐惧,试图窥探那些大人们隐藏的秘密。
然而,透过门缝传来的不仅仅是低声的争吵,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
自那一日后,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夜夜辗转反侧,惨叫声如同鬼魅一般,留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也正因此没少被其他人借此当作笑料吓唬他。
虽说沈凌不会对自已怎么样,但哪怕被盯上看上两眼,也够沈风胆战心惊好一会了。
他们此次的任务,是送一批囚犯进入传说中的放逐之地,恶人谷。
无极大陆自上古人族血战万族惨胜后,因整片大陆因旷世大战,四分五裂,也因此被分为九州十地,四海八荒。
九州多为人族或其与人族关系亲近的种族所栖息之地。
殇州便是处于九州之中的西北州。
四海八荒则多为不愿沾染人族是非的人族,或者当初败退而走的万族所栖身之所。
而十地,则是分散在这片大陆上的十个绝地。
之所以会被称为十绝地,是因为这十个地方,虽在人族之地,却不受人族掌控。
要么难寻,要么难进,要么难出。
恶人谷,便是那十绝地之一,易寻易进却难出。
因其特性且就在殇州边境之处,故此便成为殇州众国用来流放所犯重罪之人的最佳场所。
太阳的余晖缓缓西沉,天际被染成了绯红,映照在即将抵达的终点。
那是一片令人窒息的荒凉之地,四周被高耸的岩石环绕,像是一个巨大的监狱,渗透着无尽的阴霾。
此刻数十名将士组成的押送队伍,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向着那片绝望之地进发。
马蹄声如同雷鸣般回荡在山谷中,士兵们骑着的是枣红色的骏马,身披铠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安,双眼却如刀锋般锐利,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押送的队伍中,罪犯们被铁链束缚,狼狈而行。
那些人有的满脸污垢,有的身上布满了伤痕,个个神情恍惚,仿佛在这个被遗忘的世界中早已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
恶人谷,一座树立不知多久岁月的石碑,上面刻着这三个大字。
众人看着前方道路宛如一条被囚禁的巨蛇,蜿蜒在阴暗的山谷之间。
四周高耸的悬崖如刀锋般刺向苍穹,浓厚的雾气弥漫遮住了最后一丝余晖,仿佛永远无法驱散的黑暗笼罩着这片被遗弃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夹杂着腐朽的树木和剥落的岩石的气味,让人感到一阵窒息。
“到了。”沈凌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恐惧做着最后的预告。
沈风与其他将士一同停下,心中虽有一丝松弛。
而囚徒们却如同一群失去灵魂的鬼影,艰难地在石子路上挪动着脚步。
那些囚徒的目光中闪烁着绝望与无助,身上的伤痕在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像是被迫暴露在这无情世界中的悲惨标记。
沈凌那双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囚徒,似乎在观察着他们的微妙反应。
他的目光犀利而冰冷,扫过每一个囚徒,像是审判的神明,掌握着生死的权利。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份不容侵犯的威严。
被铁链束缚的囚徒们艰难挪动着脚步,身上的伤痕在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此刻的他们,仿佛是一群绝望的孤狼,面临着即将降临的无尽黑暗。
“把他们的铁链解开,不然,想活着走到谷内都是奢侈。”沈凌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令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众人的心头,残酷的命运再次降临。
那些被铁链束缚的囚徒们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复杂而绝望的情感,心中似乎燃起了微弱的希望,但转瞬即逝,仿佛那希望从未存在过。
在沈凌的命令下,几名将士走上前,开始解开囚徒们身上的铁链。
每一声沉重的金属碰撞声都像是在撞击着囚徒的心,似乎在提醒他们,这里是恶人谷,绝望与死亡的代名词。
那些囚徒用迷惘而又无辜的目光注视着将士,仿佛在请求着最后一丝怜悯。
沈风此刻也在为一名女囚徒解开枷锁,可正当他刚解开铁链之时。
那名囚徒,似乎早就看出沈风只不过是个来混功绩的公子哥,修为并不高。
她突然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撞开沈风,朝着山谷的外冲去。
她的动作如闪电般迅速,倏忽而至,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自量力。”沈凌冷冷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杀意。
紧接着,周围的将士们立刻反应过来,像猛兽般扑向那名囚徒,马蹄声如雷霆般响彻山谷,划破了宁静的氛围。
早已浑身伤痕的她怎么逃脱的了呢,只不过比起即将来到的绝望,选择了另一条垂死挣扎的道路而已。
不一会儿,一名高大将士便如同拎鸡一般抓了回来。
“你们这些魔鬼!放我回去,我要回去。”囚徒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带着绝望与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而出。
“闭嘴。”沈茂从剑鞘中拔出腰间佩剑,右手一挥,在女子脸上划下一道深深剑痕。
霎时间,血如泉涌,喷洒出来。
“啊!!!”女囚徒的脸扭曲着,仿佛被毒液浸泡了一般,充满愤怒和无助,也不知是疼痛感还是绝望感让她发出一阵尖叫。
血的气味弥散开来,弥漫在山谷中,充满了血腥和恐怖。
沈凌看了沈茂一眼,似乎对他的做法并不意外。
沈茂是他从小看好的侄子,也是下一代最像他的。
“该死的东西,敢撞本少爷。”沈风见女囚徒被沈茂一剑划脸,原本受到惊吓的他也壮着胆子上前踢了一脚。
一半截玉佩从女囚徒身上滑落,如同一个不羁的自由灵魂,也想摆脱被囚禁的命运,落在地上发出婉转的音符。
“这玉佩,材质不错啊。”
“可惜只有半截。”沈风捡起掉落的玉佩,拿在手中小小把玩了下。
“还给我,求求你还给我。”本来还嚣张的女囚,在被抓回来时,被划伤时,言语神态都没有屈服之色。
但是看到自已身上的玉佩被拿走,犹如被抽魂一般,不顾脸上鲜血直流,抓着沈风长袍不断恳求着。
“哈哈哈,这玉佩虽然只有半截,但是也算块好玉,跟你去了那放逐之地,岂不可惜?”
沈风自然不会还给她,不顾女囚苦苦挣扎,挥手一甩,便转身骑上马匹之上。
虽然发生了些小插曲,但是也算是给这段枯燥乏味的旅程添点哪怕是红色的色彩。
沈凌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女囚犯虽然还一直在挣扎吵着想要回玉佩,但也只是徒然无功。
这批囚犯们最终被赶在阴暗的谷口前徘徊,仿佛在对命运做最后的挣扎,每当他们的目光扫过那令人窒息的深渊,脸上便浮现出绝望与无助的神情。
可身后也依旧有沈凌等人的威压,令他们无法回头,似乎脆弱的心灵已被彻底击垮,一个接一个,像是被驱使的羔羊,缓缓走向那无尽的黑暗。
“我们不送进去吗?”沈风困惑地望着沈茂,语气中带着一丝惊魂未定。
沈茂微微摇头,眼神居然带有些惊恐,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这恶人谷可不是我们专属的囚牢,这是殇州自古以来流放犯下重罪之人的放逐之地,里面有些存在哪怕是沈凌叔,也难挡片刻。他们都是由更强大的存在押送于此。”他的声音低沉且有些压抑。
一阵凉风吹过,带来了山谷特有的阴冷气息,沈风听完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心中隐隐感到,这里不仅仅是对囚犯的惩罚,更是对人性的无情审判,他无法想象,那些囚徒在踏入谷内的瞬间,会面临怎样的绝望与痛苦。
沈风闻言也不愿多想,而是转头等着囚徒进完,顺便想着回去后该如何潇洒一番。
而此时,剩下的囚徒们已经在将士的驱赶下,一个接一个地走入了那如同深渊的谷内,绝望的身影如同无数的蝼蚁。
他们这群人中,确实有无恶不作之人,但同样也有被迫反击,只不过对方权贵家世够大,处罚力度不一样,甚至还有完全是被陷害进来的,但是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已的清白。
他们有的在懊悔为何做出那般恶事,有的在懊悔失误被抓,有的在懊悔修为不够,不能改变自已的命运,也有在恨自已当了某些人的替罪羊。
可不管他们是否是真的罪大恶极,还是蒙受不白之冤,在踏入谷中的那一刻,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的身影最终被黑暗所淹没。
他们的命运早已被书写,正如这恶人谷上空凝固的阴霾,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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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修行不努力,
恶人谷里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