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再更新,大家看点别的
顾远大惊,正欲开口再问。
却见少爷抱拳,缓缓说道:“在下夏阳,字思阳,今早随父亲搬入云州城。听闻世子武艺不凡,每日此时必会来买糖葫芦,故以此拙计引世子出手切磋一番,还望见谅。”
“嗐,我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在这作恶,原来是夏兄想找我切磋。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大家都散了吧。”顾远一面说着,一面驱散人群。
待众人散后,夏阳又开口道:“早就听闻世子侠义心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夏某佩服。”
顾远大大咧咧地搂住夏阳肩膀,狡黠一笑:“别整这些文绉绉的了,你就说,今天打了我,该怎么补偿我?”
夏阳一副“包在我身上”的神情,把仆人喊来交代了几句,然后向书生和两个女子道歉,又赔了些银两,接着与顾远坐上马车向城外而去。
马车上,顾远几次询问夏阳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夏阳都是笑笑,只说不急,到地方便知。
玄朝,三百年前由玄帝建立,是大陆上首个大一统王朝。玄帝崇尚“九”之数,故而天下共分九州,每州分九郡,每郡又分九县。
云州城向西是幽云山,再向西是幽州。马车行了几十里,终于在幽云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停下。
夏阳吩咐下人去找地方借宿,自已则领着顾远往村西头走,但依旧不说要去哪儿。
顾远终是忍不住了,开口道:“你这一路神神秘秘的,最后就带我来这么一个地方?你这不像是补偿我,倒像是找个地方再揍我一顿。”
夏阳被逗乐了,说道:“我若要揍你,何必大费周章那么远带你过来?再者说,你堂堂顾命王世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这一个脑袋可不够砍的呀。”
二人又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条竹林小道,夏阳伸手朝前一指,对顾远说道:“穿过竹林便是补偿之地,定不会让世子失望。”
顾远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张望四周。他自出生起,大多时间都待在云州城,偶尔陪父亲去一些郡县拜访亲朋好友,但从未到过这种乡野之地。
小道由许多碎石铺成,大小不一,看起来应是附近山上捡拾而来。两边绿竹长得粗壮,比常年练武的顾远大腿粗多了。抬头望去,竹子高不见顶,郁郁葱葱的竹叶交错在一起,仿佛把天空都染成了绿色。
突然,一只猴子出现在竹林中,朝二人荡跳过来。
顾远细细瞧去,见这猴子额头处的毛色更深一些,好似长了第三只眼睛。他不禁想起小时候二姨娘给自已讲的故事:猴生三目,天地灵兽,可与人言,通阴阳,辨善恶。
“大黄,快过来。二叔今日在家吗?给你带了些新品种的瓜果,这次你有口福了。”夏阳解下包袱,拿出一堆瓜果,朝那猴子招手。
不一会儿大黄就来到二人面前,手舞足蹈地吱哇乱叫,一手指向竹林深处,一手拿起一个果子在身上揉搓。
“好,我知道了,你在这吃着,我先带朋友过去。”夏阳摸了摸大黄的额头,起身继续朝前走去。
大黄闻言看向顾远,一边吃果子,一边龇着大牙笑,弄得顾远一头雾水。
“夏兄,为什么一只猴子要叫狗的名字?还有,它刚刚冲我笑是什么意思?”顾远说出心中疑问,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黄。
“世子有所不知。我二叔久居这深山之中,原本养有一黄犬,名唤大黄。一年冬季,大黄诞下一窝狗崽,却都意外夭折。兴许是伤心过度,大黄跑进后山,许久都未回来。
谁知在一个雪夜,大黄突然回家,而且不知从哪叼来一个猴崽子。自此,小猴子被大黄和二叔喂养长大,大黄死后,二叔便把名字给了这猴子。”夏阳说完,静静地看着前方,似乎陷入了回忆。
顾远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夏阳身后。
约莫走了半炷香的功夫,二人面前豁然开朗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农家小院。
院落虽小,但堂屋、灶房、厢房等一应俱全。角落处用篱笆围出一块地方,养了数十只肥美的鸡鸭。
要说最显眼的,莫过于门口挂着的一对木牌,右书“铁骨铮铮经百炼”,左书“匠心熠熠映千秋”。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下,小院里,一名壮汉正全神贯注地打着铁。
只见那壮汉上身赤膊,手持铁锤,肌肉虬结,双目炯炯有神。那铁锤似听号令一般,每击必中,力道惊人。锤落之处,火星四溅,而壮汉神色自若,犹如舞凤飞龙,游刃有余。
顾远看得出神,一时间竟怔住了,直到壮汉开口,他才回过神来。
“怪不得大黄突然跑出去,原来是你小子来了。”壮汉停下手中动作,朝二人走来。
“侄儿见过二叔,今日冒昧来访,还望二叔勿怪。侄儿旁边这位是顾命王独子,顾远世子。”夏阳拱手作揖,同时不忘给顾远使了个眼色。
顾远见状,也连忙拱手,恭敬道:“小子顾远,见过二叔。”
壮汉喜笑颜开,拍着顾远肩膀,在他身上左看右看,突然大笑:“好小子,大黄没抓你,是个好小子!”
“二叔说笑了,大黄不仅没抓我,还冲我笑呢。”
“不错,你这小子合我脾气!既然叫我声二叔,以后谁欺负你,只管和我说,二叔替你出气。”说罢,二叔招呼两人进屋,给他们倒了茶水,然后进灶房忙活去了。
不一会儿,二叔抱着四坛酒回到堂屋,说道:“烧鸡帮你们弄好了,在后山望月坡烤着,旁边还有几样小菜。这四坛酒你们先喝着,二叔待会再送几坛过去。不过,二叔今晚还要帮村里人赶做几件农具,只能改天再陪你们一起喝了。”
二人道谢,然后抱着酒坛,一齐往望月坡走去。
农村的月夜总是简单而美好的。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每一片树叶,每一间屋檐上。天上繁星,或明或暗,时隐时现,身边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于深邃夜幕中撩拨着少年的心弦。烧鸡诱人,美酒香醇,多年后顾远仍旧怀念这最开心的一晚。
“你的鹤形拳练得不错,但不如我的虎意拳,改天我们用武器再切磋一番。”
“你为啥和我说话这么文邹邹的?刚刚你对猴子不是这样的。”
“我看你比我大一些,以后别叫世子了。我叫你阳哥,你喊我远弟。”
“这是什么酒,居然比三月春还好喝?”顾远几坛酒下肚便差不多醉了,话也多了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堂堂世子竟然和猴子攀比起来了。”夏阳也有几分醉了,打了个嗝,接着说道,“这叫假酒,二叔酿的。”
“既然你这么文邹邹的,那咱俩都作诗一首,我先来。”顾远揉着脑袋想了一会,最后说出两句:“此间天下,唯烧鸡与假酒深得我心。”
“你这算什么诗,看你阳哥的。”夏阳索性站起来,对着远处喊道,“风流顾千山,俊逸夏思阳。望月坡前醉,公子世无双。”
顾远拍手称快:“好诗!好诗!”
突然一阵风吹过,顾远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情,但始终想不起来是什么,没一会他便沉沉睡去。
幸运的是,顾远有夏阳这样的好兄弟,他早已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