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开着车,老道坐在副驾驶上盯着窗外。
后座上的周若兰依偎在许清怀里,只是她的脸上一片落寞之色。
很大一部分女人都希望自已在那个他的眼中是完美无瑕的,是纯洁可爱的。
哪怕那个女人是鬼差也不能免俗。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良久,周若兰挣扎着开口道:
“那个时候,我出生于一个医生世家,父亲是公立医院的院长,母亲是科室主任。”
“他父亲是副院长,又和我爸是同学,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我和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研究生,而两家父母也乐得见我们在一起,想结个秦晋之好。”
“大学毕业我们就订婚了,研一那年刚巧有个出国深造的机会,我退出竞争,让他去的。”
周若兰鼻子抽动,许清紧了紧拦住女人的双臂。
“我就每天守在深夜的病房里,每天傻傻地期盼他什么时候回来。”
“三年过去了,他终于回来,我很开心,因为我们的婚期也就要到了。”
“但是...”女人突然泣不成声,“但是那天早上,有个女人给他发消息,说怀了他的孩子。”
“他解释说那是诈骗,让我别信,虽然很害怕,可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直到,直到有人举报我父亲贪污受贿,父亲被调查,警方最后竟然在家里搜出证物。”
“母亲急的病倒在床,父亲曾经的病人也反过头来诬陷他收红包。”
“曾经德高望重的院长一夜之间身败名裂,父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跳楼了。”
“我妈...”周若兰捂住脸颊,指缝间流出眼泪,“听闻噩耗,第二天也跟着去了...”
许清轻抚她的后背,他早就知道背后肯定有一段悲伤的往事,所以他才一直站在包间门外迟迟不肯进去。
如果周若兰凭借自已将事情解决,他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事情就是一道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疤,每每提及一次,就要被刺痛一次。
“好好的家,一夜之间就这么散了...”
“我爸落马,他父亲上位,那段日子我每天浑浑噩噩,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他在卫生间里和一个外国女人打电话。”
“他以为我听不懂,所以并没有刻意收声,因为我的英文从小到大一直不好。”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次出国深造的机会本来是教授留给我的,教授甚至专门让师母教了我半年口语。”
周若兰的语气涌出一股愤恨,
“他说,等找到我爸留给我的财产就把我一脚踹了和那个女人结婚,他还说,让她在国外生下那个孩子,甚至他连孩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最后,那个男人用嘲讽的语气和那个女人炫耀:”
“那个蠢货永远也不知道,她爸是我举报的,就连床底下的钱也是我放的,哼哼,真是笑死人,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东西,老子早就玩腻了,想和我结婚?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轰!
车子瞬间晃动了一下,叶华和老道都察觉到了从许清身上传来的那股子杀意。
“你别这么激动,我还没说完。”
周若兰死死抓着许清胳膊,不让男人有任何动作。
“我本来想将计就计替我父亲平反,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找了个货车司机把我撞死了。”
听女人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自已的死因,许清心尖一颤。
“索幸我父亲这么多年积攒的阴德很多,加上我也是个医生,最终阴司决定让我当个鬼差,他们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我回到阳间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他确实和那个美国女人结婚了,她很漂亮,比我漂亮,身材也比我好。”
“最后我稍微使了点手段,让他家里不断闹鬼,那女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没多久就抱着孩子跳河了。”
“他爹也没个好下场,心梗死了,倒是干脆。
最后还是我,让他家破人亡精神失常,现在只能跪在大街上和野狗抢吃的。”
说到最后,周若兰转哭为笑,脸上带着复仇成功的快意几乎吼出声来。
众人再度陷入沉默,良久,老道叹了一口气,
“唉,若兰啊,你该早和我们说的。”
周若兰没说话,只是不住摇头。
许清深吸一口气,“他在哪?”
“你想做什么?我已经报了仇了,你不要再想着杀他,会被阴司惩罚的。”
“你还爱着他?”
周若兰面色一变,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厌恶,
“不,哪怕是提起他的名字想起他的样貌我就恶心!”
“那就带我去。”
“可是...”周若兰犹豫了,她不希望许清因为一个人渣而被阴司清算。
最后她还是耐不过许清坚持,叶华开着车来到一条偏僻的街道上。
偏僻到在武城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许清从来没听说过这条街。
老道打开车门,扶住许清的肩膀。
“老道,带我过去。”
老道点头,
“好嘞。”
“老板啊,到了,那畜生就在你右手边。”
不用老道提醒,刚一走近就有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儿直冲鼻腔,许清捂住鼻子皱眉。
“嘿嘿,哥哥,哥哥,给我吃的...”
男人疯疯癫癫的话语传来,许清笑了,本来他确实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混蛋,不过现在许老板改变了主意。
或许,就让他这么一直不人不鬼的疯下去,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上车,回家。”
许老板说道,只不过在转身时,许清的左脚一不小心将地上那只坑坑洼洼的不锈钢饭盆踩成了铁饼。
“哦,不好意思。”
“哇啊啊啊,我的盆,我的盆!你赔我的盆!!”
老道见状一记窝心脚就踹了上去,别看老道年纪大,在冥店里战斗力也排在末尾。
可那是对于店里人来说,普通人受了他这一脚轻则倒地不起,重则吐血昏迷啊。
“呸!畜生东西,下去吃屎去吧!”
蓬头垢面的男人被老道一脚踹进不远处的阴沟里,身上裹满了混合着下水道的污物。
一边往外爬,一边朝许清大喊,
“赔我的盆,我的盆!”
许清皱眉,喃喃自语,
“赔你麻痹啊。”
回到车上,周若兰见许清心情好了许多,轻轻贴上来。
“别再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
许清嗯了一声。
等众人回到冥店,周若兰搀着许清准备让他坐到沙发上,可许清却摆摆手。
“上楼。”
周若兰不明所以,
“你累了?”
“我说过了,等回家再收拾你,现在回家了,上楼!”
闻言周若兰顿时苦着一张俏脸,语气里满是委屈,眼睛眨巴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掉泪,
“可我全都交代了呀,还要收拾我啊...”
“别跟我撒娇,我现在看不见,不吃你那一套。”
周若兰撅起小嘴,只能扶着许清来到卧室。
许清坐到床上,伸手拍了拍自已大腿。
“趴这儿。”
周若兰一头雾水,不知道许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乖乖趴了上去。
“许清你到底想...啊!”
“啪!”
周若兰愣住了,感受到不断晃动的娇嫩臀儿上那股火辣辣的触感,耳后顿时升起一片潮红。
许清甩甩右手,嗯,手感不错。
“知道错了没!”
“啪!!”
“知道错了...”
随着许清两巴掌下去,周若兰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心里泛酸,有些委屈。
“还敢不敢什么话都不说一个人跑出去!”
“啪!!”
“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下次有事能不能和别人商量!”
“啪!!”
“呜呜呜,能...许清你不要打了...”
周若兰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
“还兰妹子,我都没叫过!”
“啪!!!”
“不要打了,兰妹妹知道错了...”
“啪!”
“啪!!”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