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在工地上班的年鑫只好请假连夜赶回,安抚好气得不轻的父母,然后只得把孩子又安顿在镇上的房子,临走前,苦口婆心地交待蒙佳暖要照顾好弟弟妹妹。都闹成这样了,也不可能再住在一起了,不了了之吧,还能怎么样呢?
这事还是以后和年鑫熟了以后,年鑫自已告诉瞿振默的,瞿振默听了也是表示无奈,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会头疼。不过,瞿振默却不为年鑫的老妈觉得可怜,原因无它,在他小的时候,年鑫的老妈就是名声在外的泼妇,公婆妯娌姑嫂一个个都被她斗得蔫里吧唧,没想到轮到她当婆婆的时候,寡妇再嫁的儿媳妇她还来得及过招,就被寡妇带来的大孙女狠狠揉搓了一把,瞿振默心里不禁暗暗叫好,难道真是应了那两句老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还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年鑫是听说他母亲身体不舒服,这才提前回来过年的,他连家门都不进就带上他妈妈往医院里赶,瞿振默自然不会真的进门做客,也顺路一起走,年德喜因为家里活多离不开,就没有跟着去,没想到的是,蒙佳暖也要跟着去,原本年鑫是不太愿意的,只是有陌生人在场,他不好劝说,只得答应下来。
不过看着年鑫老妈和蒙佳暖那装都不愿意装的互相嫌弃,瞿振默主动先坐到后排,她们两个自然有一个要坐到副驾上,至于是谁坐,瞿振默可不敢开口,只是默默地把后排散乱的东西稍微整理出来两个人的空间。
最后,是年鑫的老妈坐在副驾,蒙佳暖则跟瞿振默坐在后排,不过应蒙佳暖的要求,瞿振默和她换了一个位置,这样,瞿振默就坐在年鑫的后面。
就这样,一群眼巴巴看着车子缓缓离去的孩子,眼里的眼泪不停地在打转,显然,他们也想去。
而车没开多远,蒙佳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车子这么脏这么臭,你也不洗一下?”
本来年鑫老妈也想抱怨一下车子的卫生问题,但是一听蒙佳暖这么说她又不乐意了,立马开口呛到:“洗车子不要钱啊,嫌脏嫌臭你可以不坐,好像谁求你坐一样。”真是中气十足,哪是病人该有的样子。
年鑫一阵头大,还好,今天的蒙佳暖难得没有回怼,瞿振默看了一眼蒙佳暖,尴尬地笑了笑,算是一种同情的嘉奖。
“你也是干工地的?”蒙佳暖不理会前面的年鑫老妈,把注意力转移到瞿振默身上。
“不是。”
“那你怎么和老年在一起?”
“路上碰巧遇到。”
“你挺高的,具体多高?”
“呃,183。”
“你是哪个村?”
……
两人一问一答,就好像十万个为什么。
“好了,你在查户口吗?”倒是年鑫听不下去了,出口打断,然后又对着瞿振默说道:“我先把你送到镇上吧?”
“不用绕路了,直接去安阳县城吧,我去安阳县城住几天。”瞿振默知道绕道夏坳镇去县城要多走二十多公里,反正他无所事事,在县城和在镇上区别都不大。
“那你摩托车呢?”
“先放那吧,也不差这几天。”
“什么摩托车?”一旁的蒙佳暖又插话问道。
“没什么。”瞿振默只好把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一遍。
蒙佳暖听了后,豪气道:“那没事,一辆摩托车也不值多少钱,回头我叫朋友帮你把车抬上去就可以了。
瞿振默笑笑,没想到这性格似火的小姑娘还有热心肠的一面,他赶紧连忙表示感谢,而前边的年鑫老妈又不满道:“什么叫摩托车不值什么钱?你赚过钱吗?年纪轻轻口气比天大,还叫朋友帮忙,就那几个小街溜子,一个个兜里比脸还干净,瞧给你能的!”
蒙佳暖脸色一凝,立马就要回嘴,却被前面的年鑫抢过话头:“妈,你就少说两句吧。”
年鑫老妈子一听大儿子开口,白了他一眼,不过也不再吭声,蒙佳暖见状自是不好再多言,年鑫转而又对瞿振默道:“兄弟你放心,佳暖说的没错,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我们村不会有人动你的车,你也不用花那个冤枉钱叫吊车,回头我找几个人给你抬上来就是。”
因为不用绕路,他们只花了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安阳县人民医院,不过已经快是早上十点了,算是晚到的那一批人,挂号,排队,问诊,再排队检查,可有得磨了,结果下来至少是下午四五点。本来年鑫是让瞿振默自已去忙,但瞿振默表示自已已经拿到了药,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也想看看安阳县城的医院,年鑫拗不过他,也就勉强同意,不过陪到一半流程,瞿振默就改变主意了,倒不是因为他嫌检查繁琐,而是他的“人格魅力”太强,每到一处地方就有人上前搭讪,不过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当然也有一些比较大胆的年轻女孩,都是有意无意地询问他有对象了没?而他(她)家正好有合适的女孩,要不要认识一下,搞得好像公园相亲角一样。拜托,这是医院,麻烦严肃一点好不好,没看到旁边许多人正在愁眉不展,泫然欲泣的样子吗?还有那几个门缝里偷偷对他抛媚眼的小护士,你们收敛一点吧,他可不想成为焦急等待检查病人的出气筒。
这该死的桃花运!没看到他还在一瘸一拐的吗?
所以他借故走开一会,埋头寻到一处偏僻的吸烟区,里面难得没有人,刚想掏出一支烟来压压惊,却没想到旁边伸出一只小手,他转头一看,原来蒙佳暖也跟了过来。
“给我一支。”
“你才多大?小孩子抽什么烟?”瞿振默眉头一锁,把烟又插进烟盒里,自已也不打算抽了。
“切!装什么老古董。”蒙佳暖无所谓地瞪了瞿振默一眼。
“女孩子抽烟不好。”
“你不仅是老古董,还是老顽固,抽烟好不好的,还分男人女人?”蒙佳暖更加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