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驶入隆武区火车站,“呜——”地发出一声长长的汽笛声,稳稳当当地停靠在站台上。
一个身着沙漠迷彩的青年,背着一个迷彩包,随着人群从列车上跳地下来,朝出站口走去。
青年正是从第三军事监狱出狱的白子墨。
他站在车站外的广场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家乡的空气真是清新极了,带着淡淡的春天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他感受到了许久未有的亲切。
隆武区是直辖市渝州市的一个区,靠着乌江而建,因为是喀斯特地貌,由奉仙、巷口、江北、江南和仙女镇四个街道一镇组成。
这里有全国著名的旅游景点,比如仙女山、天生三桥和天坑地缝闻名全国,每年接待的游客人数多达千万,也带动了其他产业的蓬勃发展。
白子墨的初中和高中都在这座城市度过,这里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不仅是他辉煌人生的起点,也是他灰暗人生的开端。
白子墨深吸一口气,瞅了一眼火车站右边的公共汽车站,摸了摸有点瘪的口袋,朝那边走去。
他要坐车去乌江苑丽小区,哥哥白子旭一家人就住在那里,刚好今天是星期天,他想去探望一下。
那个君姐提醒他要注意自已的哥哥嫂子,这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也想趁机搞清楚,到底其中有什么缘由。
这个君姐居然有能力将他从监狱放出来,白子墨相信她不会平白无故说这话。
哥嫂一家人在入狱前对他不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三年来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已。
白子墨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更多的是担心他们会被吴德诚牵连。
当然,他也想知道现在是谁在照顾瘫痪的父亲。
突然,一阵呼喊声由远及近传来。
“有人抢东西啦,快抓住他!抓住他!”白子墨眉头一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包,像只兔子一样从出站口飞奔而来。
在红发男子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一个女孩边跑边喊:“你……把包里的钱拿走就行,里面的文件袋……给我留下呀!”
广场上的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闪到一边,生怕被牵连。
有几个穿制服的人听到呼喊声,也加入了围追的队伍,但看上去有些敷衍了事。
白子墨看到这情形,心里就明白了,这红毛男子肯定是这儿的惯犯,说不定还是团伙作案,而且那些穿制服的人,说不定和这帮抢劫犯有什么关系。
女孩的包估计是追不回来了。
他也没太在意,毕竟 2000 年左右的火车站乱得很,扒手和抢劫犯多的是。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追上去,把红发男子制服,帮女孩夺回包,再送进警所。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军人,只是个刚被放出来的犯人,没必要去管这些闲事。
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社会已经失望透顶,如果是自已真杀了人被判刑,那还说得过去,可被人用手段冤枉陷害,这让他心都凉了。
自已曾经拼死保护的国家,却没有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
既然这个社会不分是非黑白,白子墨从监狱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对天发誓,一定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已的道路。
那个君姐也让他改变了复仇的想法,找吴德诚父子报仇虽然容易,但杀了他们之后,自已能不能平安无事?
他可不想过那种四处逃亡的生活,更不想再回监狱蹲一辈子。
而且能把自已悄无声息地送进监狱,吴德诚肯定没这么大的本事,他背后一定有更厉害的人在帮他,真正的仇人是藏在背后的那个人。
于是白子墨现在并不着急报仇,而是打算在君姐给的三个月时间里,不仅要让吴家父子彻底玩完,还要把他们的产业统统搞到自已名下,再揪出背后的大BOSS,让他们名誉扫地。
他不会让他们死得那么轻松,他要让吴德诚尝尝失去亲人、事业和人生希望的痛苦滋味。
除此之外,他感觉那个君姐也不是什么好鸟,他需要有实业做支撑,不能让她牵着自已的鼻子走,更不能被她所控制。
就在他打算不管闲事时,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拎着抢来的包,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离老远就指着白子墨咋呼:“当兵的,少管闲事,快闪开!”
很显然,这红发男子把白子墨当成当兵的了。
他出狱的时候没别的衣服穿,只能套上原来的迷彩服。
就算没戴肩章,坐了三年牢,那军人的气质也还是在骨子里的。
白子墨这时候也发现好多人都在盯着自已,好像都在看他会怎么做。
不过他就当没看见,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别管这些闲事,自已已经不是军人了,只是个刚出狱的劳改犯。”
就在白子墨打算当作空气一般忽略不管的时候,那个丢包女孩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过来:“兵哥哥,快……快帮我抓住他,他抢了我……东西!”
此时红发男人也到了白子墨的身边。
白子墨一看前方路边停了一辆面包车,这家伙一定是奔着车去的。
而且红发男人嘴里还在不停地对着他骂骂咧咧,恐吓他不要出手,而且越骂越难听,这让白子墨心里很不爽。
本没有打算出手的白子墨,眉宇间闪过一道寒芒,突然跨出两步,一把抓住红发男子的手腕,一个过肩摔狠狠地将他砸在地上。
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红发男子一声惨叫,身子犹如蚯蚓般在地上来回扭动,手里的包落到了一旁。
路边面包车“哗啦”一声拉开,从车里冲出四个男人将白子墨围在中间,为首一个男人长着一双蛤蟆眼,大声嚷嚷道:“好你个臭当兵的,敢出手打人,我们老百姓好欺负吗?”
白子墨冷眼扫视了一圈:“我不是当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