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连咱大夏武英殿,在「他们」面前,都无比渺小。”
刑潜眼神迷茫中,带着一丝敬畏,
“「他们」就像这个世界规则的制定者、监督者、尘世执政者。”
“「他们」拥有高于一切的智慧、武力。”
“却又从不插手细枝末节的具体事务。”
“好吧,你继续。”姜宁感觉也问不出个干货来,目光又回到了司徒空身上。
“在这种僧多粥少的利益驱使下,对很多大宗师而言,活着,就是头等大事!”
司徒空顿了顿,
“而想要生存下去,除了背后有大世家依托,或者像老鼠一样投奔宗师谷,躲在阴暗底下苟且偷生,其实还有一条正途。”
“你只要跟我们签订征战合约,在我们遇到外来威胁的时候出力,建立功勋,就能在海岩基地这种大型基地内,谋得一个长期安身立命之所。”
“如此,就能从大夏法律和基地实力两方面,获得双重保护。”
“不用再在外面颠沛流离,整日提心吊胆了。”
说着司徒空递了一份《征战合约》模版过来,给姜宁过目。
这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意图再明显不过。
姜宁只是大致扫了两眼,就扔朝一边,摸了摸鼻子,“可你们这里,现在好像已经不安全了。”
他大概听明白了,
这种征战合约模式,跟宗师谷最大的区别,就是有官方背书。
如果把世家、武馆比作私军,
基地就相当于大宗师城堡,
宗师谷则是土匪窝。
但如此一来,也就难怪对方如此重视这几天连续发生的凶案了。
试想,一个提供不了安全保障的基地,拿什么挽留那些大宗师?
而姜宁这句话,也点到了面前二人的痛处。
刑潜一脸颓废:“我们这个所谓的犯罪调查处,其中一大职责,就是管控针对基地内部大宗师的迫害!”
“这么跟你说吧,这事要不给他们一个说法,海岩基地就可以关门了。”
“如果没有了这群合约大宗师坐镇,单凭两万战士,一旦深渊魔物来袭,我们根本无力招架!”
“那么问题来了。”姜宁耸耸肩,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趣,“我要怎么自证清白呢?”
“没必要了。”
司徒空苦笑:
“刚才那几炮,其实已经帮你洗脱嫌疑了。”
“又死人了?”刑潜脸色一变。
“对!”
司徒空很无力的样子,“我刚接到通知,就在炮轰我们的同时,有人袭击了姬先生的回春庐。”
“正在那边养伤的三名大宗师,已经遇害了。”
“声东击西!”姜宁和刑潜几乎异口同声。
“那我可以走了吧?”
姜宁怜悯的看了二人一眼。
对方有组织、有预谋、有实力,
照此这种局面发展下去,不出一个月,海岩基地怕是真得搬家了。
“且慢!”
司徒空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合约,起身走到姜宁面前,面露笑容,
“既然你是清白的,那我们就可以谈谈合作了。”
“合作?”姜宁皱眉,“我不爱管闲事。”
“没有让你白干。”司徒空脸色诚恳,“我们正式邀请你担任我们犯罪调查处的安全顾问。”
“待遇嘛,一天两瓶三阶源液,如何?”
“这……”姜宁怦然心动了,
自从接下姜子轩的战书后,最近姜宁也没闲着。
那小贼心肠歹毒,城府极深,自已在龙江县、松柏市、云城先后杀了柳家那么多高手,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自已如今已有大宗师修为。
明知如此,小贼还敢下战书,肯定是有底气。
这几天,姜宁也在废寝忘食的修炼,
正如师傅所言,他境界攀升太快,需要稳固根基。
可有个问题,尽管姜宁已经让老吴、夏金良他们四处收购,可源液供应速度,还是有点跟不上消耗啊。
不是老吴他们舍不得花钱,或许是下个月有封号战神要退役的缘故,最近市面上源液行情暴涨。
尤其高品阶源液,极度缺货!
“踏入「燃」境,一阶源液对我已无用,哪怕二阶源液,也收效甚微。”姜宁内心暗忖,“三阶源液才是主粮。”
“这时候我要是掉链子断粮,弄不好会被那小畜生拉开差距。”
“而那小畜生,现在可是有着姜家、唐家、柳家三大武道世家全力供养……”
想到这些,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在姜宁内心冒出。
不过姜宁并没有轻易上套,反而咧嘴一笑:“就这?”
“往后你在港口区的那个工厂,海岩基地会重点关照。”司徒空又抛出了一个橄榄枝。
姜宁沉吟了一下,
嗯,这条件不错!
哪天如果自已和师傅都不在,工厂得有人看守。
“还有呢?”从对方的眼神里,姜宁感觉还有猛料没放出。
“我们基地里,保管着一瓶五阶源液!”司徒空环顾周围,透露了这个机密。
“五阶源液?”姜宁咽了咽唾沫,
这就太吸引人了啊!
先前姜宁让夏金良那群富豪去给自已再搞一瓶五阶源液来,
可你猜他们怎么说,用老夏的原话讲,
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
哪怕拼上他们所有人全部家底,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能淘到手。
“你如果能帮我们揪出并解决幕后凶手,这瓶五阶源液,就作为奖励,送给你了。”
司徒空端起瓷缸茶杯,装模作样吹着开水。
“老大!”刑潜脸色微变,
显然,这事司徒空做不了主。
“老邢你别说了。”司徒空喝了一口,满眼沮丧的呼出热气,“我会去跟上面申请,谅那些官老爷也不会为难!”
“凶案闹到这一步,再不下血本,海岩基地真的要废了。”
“你们是懂画饼的。”姜宁莞尔一笑,“好,这活我接了。”
说着姜宁便捡起了桌上的钢笔,
可刚要落笔,姜宁突然顿住,眼神怪味的望着二人:“你们确定要请我?”
“哪有问题?”二人一怔。
“我和师傅是认真的。”姜宁很严肃的提醒。
“……”二人瞬间蚌住。
妈的!
差点忘了这小子可是目无《礼法》,扬言要跟自已师傅结婚的异端!
州府教令院签发的逮捕令,还存放在司徒空抽屉里呢。
“妈的!老子拼了!”
司徒空咬了咬牙,心一横,拉开抽屉拿出那份逮捕令,当着姜宁面撕成粉碎,
站起来两手扶着桌子,表情凶狠道:
“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为天职,不考虑那些教条礼仪的大学问!”
“老大说得好!”刑潜起身激动鼓掌。
姜宁暗暗点头,
这两人可以处。
可转念一想,姜宁脸黑了,看向大叔,“先前你点烟那一份?”
“咳咳咳……好吧,我承认那是复印件。”刑潜大窘,“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姜宁翻了个白眼,低头奋笔疾书,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这俩戏精到底能不能处,还有待观察。
“你不看下合约具体条文?”
眼瞅厚厚一沓合同,姜宁连第二页都没翻开,两人连忙提醒。
“不看了。”姜宁果断落笔签上自已大名。
“爽快!”
“少年当有凌云志,万里长空竞风流!”
二人感动的稀里哗啦,
这才是男儿本色!
君如青山,我如松柏,
同心同德,永为知音!
士为知已者死!
“如果回头发现你们框我,大不了我翻脸不认账就是了。”
“哇擦!”二人吐槽,白感动了。
突然!
“噗——!”
一口老血,从司徒空口中汹涌喷出,在雪白墙面上,映了一大滩。
“老大!你怎么了??”
刑潜惊恐的冲上去搀扶,“就算某位小爷仗‘师’欺人,老大你也没必要妒火攻心吧?”
“屁的妒火攻心……”
司徒空脸色苍白,抬手指了指桌上那只还在冒热气的白瓷茶缸,
“我……我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