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乌桓人一刀砍在张新的手臂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张新身边的亲兵刺于马下。
“大帅,你无事吧?”亲兵高声问道。
“无事。”张新狠狠一夹马腹,战马再次提速,“难楼休走!”
难楼闻言跑的更快了。
见张新如此压榨马力,他也是狠夹马腹,将战马的速度提了上来。
虽说张新的战马是从李傕手上抢的,上好的西凉战马。
但难楼身为乌桓首领,他的马自然也不是凡品。
一时间,双方你追我赶,卡在一个百步左右的尴尬距离。
张新有心取弓射他,但距离太远,没有把握。
眼看着难楼离渔阳越来越近,张新把心一横,直接一枪狠狠刺在马屁股上。
战马吃痛,猛地窜了上去。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近了,近了!”张新脸上露出的兴奋的表情。
随着距离拉近,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难楼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张新双腿夹紧马腹,取弓便射。
一连射了三箭,都被难楼躲过,到第四箭时,张新特意空放了一箭,待难楼侧身闪避之时,再一箭射出!
箭矢划过一道弧线,正中难楼后背。
难楼咬牙,双手紧抱马颈,玩命狂奔。
渔阳城外的乌桓人发现自家主帅正在被追杀,纷纷朝着张新杀来。
“杀穿他们!”
张新挺枪跃马撞了进去,手中长枪急速舞动,将面前的乌桓骑兵刺于马下。
刚杀一人,又来两个,张新仗着自已身上铠甲坚固,不闪不避,硬抗了两刀,将此二人刺于马下。
随后,又是数名乌桓人冲了过来......
黄巾骑兵人少,又从狐奴长途奔袭而来,本就疲惫不堪,此时遇到乌桓人如此不要命的拦截,队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一慢下来,后方的两千多乌桓立刻就追了上来。
黄巾骑兵的阵型瞬间破碎,被乌桓人分割包围。
“快!快开城!出兵去救大帅!”
城头上的胡才、李乐二人见状,连忙点齐兵马,打开城门杀了出来。
张新身披数创,浑身浴血,带着几十骑兵在乌桓阵中左冲右突,就是冲不出去。
放眼望去,周围全是乌桓骑兵。
“难道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张新心中万念俱灰,这一刻他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只不过是少派了几名斥候而已,原本大好的局面竟然瞬间崩坏至此。
雪上加霜的是,之前被他疯狂压榨马力的战马,此时也顶不住了。
“唏律律......”
战马发出一声悲鸣,摔倒在地,将张新甩出好几米远。
张新被摔的七荤八素,只感觉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只要略微吸气,肋部便有刺痛传来。
大概是摔断肋骨了。
回头再看战马,已是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不止,站不起来了。
一名乌桓人见张新落马,面色大喜,直直的杀了过来。
“我命休矣。”
张新长叹一声,闭上眼睛。
叮!
一名黄巾骑兵赶到,一枪架开乌桓人的马刀,又一枪将其刺死。
随后其余黄巾赶到,杀散乌桓人,将张新护在中央。
“大帅,快上马吧!”
救了张新的那名黄巾下马,将他扶了起来。
“莫管我了。”张新摇摇头,咳出一口鲜血,“我已无力再战,你们自去突围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大帅岂能如此?”那名黄巾急道:“若无大帅,我等早在下曲阳便为皇甫老贼所戮了,黄巾不能没有大帅啊!”
“是啊,大帅!”周围的黄巾也劝道:“还请大帅速速上马,我等就算拼得一死,也要护得大帅冲出去!黄巾不能没有大帅啊!”
这时,一阵呐喊声从渔阳方向传来。
“杀乌桓,救大帅!杀乌桓,救大帅!”
众黄巾闻言惊喜道:“大帅你听!这是胡李二帅出城接应我们了!请大帅快上马吧!”
“好!”
张新连忙上马,强忍伤痛奋起余勇,带领众黄巾朝着渔阳方向杀去。
只要能和胡李二人汇合,杀入城内,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至于张牛角和左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难楼在摆脱了张新的追击后,聚起数百骑兵退到了后方的一处土丘上。
张新的那一箭虽然射中了他,但距离太远,他身上又有皮甲防护,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而已,此时早已处理好了。
“呵呵......”
难楼居高临下,看着被包围的张新,得意的抚须而笑。
四郡乌桓虽然同气连枝,但却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大首领。
他的部众虽然更多,但丘力居的勇武却在他之上,二人彼此较量了多年,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此战过后,他的声望将会一举超越丘力居,日后总领四郡不成问题。
难楼已经看到自已一声令下,十万乌桓俯首听命的场景了。
“大王!大王!”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何事?”难楼皱眉,有些恼怒的看着来人。
“有两个汉人杀过来了!”那人焦急道:“大王快跑吧!”
“区区两个汉人而已,为何要跑?”难楼不悦道:“难不成我这里数百勇士,还拦不住两个汉人?”
“去,找些勇士把那两个汉人杀了。”
先前被张新用火马阵冲散中军也就算了,现在区区两个汉人还要逃跑?
我上谷大人不要面子的吗?
“不是啊,大王。”那人急的都快哭出来了,“那两个汉人中,有个红脸长髯的,十分勇猛,我们真挡不住啊!”
“你说什么?”难楼瞪大了眼睛,看向土丘下方。
只见一名身穿绿色战袍的壮汉犹如天神下凡,手持长矛杀入乌桓阵中,所过之处的乌桓人像割草一般落下马来。
乌桓诸多勇士,竟无此人一合之敌!
瞬间,壮汉便杀到了距离难楼不到二十步的地方。
“快,快牵我马来!”难楼顿时慌了神。
亲兵将马牵了过来。
难楼刚刚上马,眼前便出现了一张天神般的面庞。
丹凤眼、卧蚕眉、面若重枣,唇若涂脂,颌下二尺长髯随风飘荡,威风凛凛。
天神见难楼衣甲奢华,心知他便是乌桓首领,举矛便刺。
难楼还没反应过来,心口便是一阵剧痛,随后眼前一黑,栽下马去。
周围乌桓纷纷愣在原地。
天神旁若无人般的抽出腰间佩刀,一刀将难楼的大纛砍倒,再下马割下难楼首级提在手中,随后瞥了众人一眼,策马离去。
乌桓人噤若寒蝉,下意识的让开道路。
正在天神即将离去之时,一名乌桓人鼓起勇气,大声问道:“敢,敢问将军名讳?”
天神回头扫视一眼,被他眼神扫过的乌桓身躯皆是一颤。
“某家,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