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刺杀
“陛下，张柔儿来了。”
“让她进来吧。”
宗老刚走不久，门外的太监再度进来通报。
朱厚照有段时日没见张柔儿了，这些日子以来，他白天忙于政务，恨不得将自己拆成两半使用。
权力的使用，有时候也使人着迷。
“拜见陛下。”
“柔儿，过来陪朕说说话。”
御案前的朱厚照，抬头看了一眼张柔儿，随即笑着说道。
“是。”
张柔儿应了一声，随即就来到了朱厚照身后，一双柔夷覆在朱厚照的肩膀上，慢慢的捏了起来。
“柔儿最近在忙什么？”
“主要是练习书法，偶尔陪太后在御花园转转。”
“哦？”
朱厚照轻咦一声，不禁问道：“柔儿练习的如何了，朕最近也在练习书法，不过总是不得要领。”
“柔儿才刚开始，自然比不得陛下。”
“来，在这儿试试。”
朱厚照一时兴起，笑着说道。说话间他就将一张宣纸铺好，随即站起身来，让张柔儿坐下。而他自己，则是拿了砚台开始研墨。
“谢谢陛下。”
“在朕面前，不用总这么客气。”
朱厚照笑着说道，说话间，有在那象牙制成的笔筒，我张柔儿身边推了推。
“那，我试试？”
“嗯。”
张柔儿莞儿一笑，思索片刻后，随即就选了笔，沾了墨汁开始书写。这小丫头，嘴上说的谦虚，写出来的字却是有模有样，她的字体带着女子特有的娟秀。
半晌时间，一首词在纸上落成。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这是一周宋代著名词人李清照的作品，短短三言两雨，就朱厚照读出了那种苦闷的心思。
“陛下觉得怎么样？”
张柔儿臻首微微抬起，看向朱厚照，眼中带着塔一抹深深的期待。
张柔儿最近过的并不舒服，时时刻刻都在患得患失间踌躇。
原因也很简单，朱厚照纳了柳清莹，又少找了她，这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愁闷。
“朕觉得挺好。”
朱厚照愣了一下，将目光移开了一些，年方二八的张柔儿，那水灵灵的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让朱厚照不敢与之对视。
出于现代观念，朱厚照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但在这个时代，他其实是有负于张柔儿的。
张柔儿原本的身份，和柳家姐妹，是不同的。
柳家姐妹，是被选进宫闱的秀女，从入了宫的那一刻，她们才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然，张柔儿不同。
她出身张家，是皇后的不二之选，她也是处处以皇后的标准，要求自己。
“陛下其实是不喜欢柔儿吧？”
张柔儿静默一会儿，突然悠悠言道。
这些日子来，在那些宫女太监的口中，柳清莹已经成了不可得罪的存在。
她是陛下亲自选的，得了皇帝的恩宠，还与帝同眠过，所有人都觉得，国丧过后，柳清莹会一飞冲天。
至于张柔儿和柳如仪。
后者倒也罢了，只是皇帝择选时，捎带进来的，不得宠似乎说得过去。而张柔儿，却遭受了不少议论。
这个十七岁的少女，最早出现在朱厚照的身边，身份斐然，却一直不温不火的样子。
这般遭遇，在很多人看来，乃是张柔儿没有那个福分，也就是皇帝不怎么喜欢她。
“怎么会。”
朱厚照急忙解释道，他微微顿了顿，继续言道：“朕只是忙于国事罢了。”
“哦。”
张柔儿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吟吟的看着朱厚照，娇躯微微一躬，道：“时间不早了，柔儿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去吧。”
朱厚照心里微微一叹，他心里清楚，张柔儿这是认定了自己喜新厌旧了。
这事，一时半会恐怕解释不清了。
“来人。”
朱厚照在房中转了一会儿，就把侯在外面的太监喊了进来。然后吩咐道：“把这副字拿去，给朕装裱好了，挂在这寝殿中来。”
“是。”
到了该入睡的时候，打听到张柔儿没留下的消息，敬事房再度差人来询问了。
朱厚照也没再纠结，也就选了柳清莹侍寝。
他知道，这个消息没多久，就会传到张柔儿那里。
但，事已至此，没必要再纠结这些了。
朱厚照见到柳清莹之时，诧异的发现，今日的柳清莹似有几分不同。
今日的她，穿戴了一袭白衣，面上一袭轻纱掩面。
这倒是让朱厚照有了些许异样的感觉。
“陛下。”
柳清莹躬身施礼，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朱厚照皱了一下眉头，忍不住问道：“你嗓子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
柳清莹抬起头来，没有回答朱厚照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随即朝着朱厚照款款走来。
不对。
朱厚照注视着那莲姿，心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当即喝道：“站住，你不是柳清莹。”
“呵！”
轻纱掩面的女子，身姿微微一顿，随即轻笑一声，看着朱厚照，冷声道：“你倒是聪明，竟然这么快发现了。”
“柳如仪。”
这冷冰冰的声音，顿时让朱厚照有了印象，当即就叫破了来人的身份。
“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假扮他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自然是杀你啊。”
柳如仪冷冷的回应。
说话间，竟是以极快的速度飘至朱厚照的身边，长袖轻舞间，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出现在了朱厚照的眼中。
接着，她摘下了遮面的轻纱，似乎是想让朱厚照死个明白。
刺客？
刺杀？
朱厚照前世今生，尚且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一时整个人都懵了，竟忘记了第一时间呼救。
那冷冰的匕首，落在了朱厚照的脖颈间，柳如仪的用冷漠的目光盯着朱厚照，道：“不要出声，不然我第一时间割断你的脖子。”
“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我本就是死敌，刺杀你还需要原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