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玩次大的
尚服局常琳走后，朱厚照又把王喜派了出去，让后者去宫正司传达他的质疑。
王喜对此颇有些无奈，这紫禁城可不一亩三分地那么小。这大中午的，他可是来来回回跑了一大圈了，这才刚消停了，又要继续跑了，实在是折磨人。
无奈归无奈，他也不敢表现出分毫来，毕竟宦官就是这个命。
“真是个麻烦事啊。”
朱厚照一想到后续的推广问题，就有些头大不已，但一时间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如果是后世就好了，在那个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的时代里，哪怕是排除掉机械化，也不至于如此麻烦。
后世之中，每当有新鲜的，有利可图的东西出现后，定会引起资本的关注，进而就是海量资金的投入，在短时间内爆发出超强的生产力来。
而这其中，女子起了很大的作用。哪怕是在机械化的时代，那些衣服厂，电子厂，方方面面都是女子的身影。然而在大明，一切都是男子来做。
朱厚照甚至都联想到了，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坐一起织毛衣的诡异画风来。当然了，这画风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说穿了，这个时代的大男子主义极为严重，但凡是有点颜面的男人，没人会去碰这种东西，毕竟，织造算是女红的一种。
“干脆玩一次大的。”
朱厚照冥思苦想许久，突然咬牙自语道。
女子的生产力出不来，那就干脆解放女子的生产力，如果这事做成了，那就不只是解决掉毛衣的问题了，完全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情。
想归想，真要付诸于行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厚照感觉，自己一个人，思来想去也不见得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出了御书房，朝着内阁办公的地方行去。
毛衣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女子的问题，更是大事中的大事。这东西没必要藏着掖着，内阁三老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说不定会有提出不错的建议来。
内阁办公的地方，就是宣政殿旁边一个偏殿，并非是位于宫外的内阁府邸。
白日里，内阁以及六部官员，会有一部分在这边办差。一般到了晚上，这些人才会各回各家。这样的设置，主要是为了方便和皇帝随时沟通，皇帝如果有事召见，这边也能尽快做出反应来。
朱厚照抵达时，堂中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讨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打断，而是站在门口饶有兴致的听了起来。
众人所讨论的，乃是校阅的策论。
日月山河，何以永固？
在这个大命题的之下，校阅者能发挥的地方太多了。想来，这其中定会有一些大胆的言论吧。
“我个人觉得这一策极为了得，山河永固，莫不是威震蛮夷，令四海宾服。能达成这个条件的，就是发展军力。这策论之中所提到的强军方法，就算是我这个打了多年仗的人，都觉得很有道理。”兵部尚书刘大夏的嗓门最大，感觉都能把屋顶震榻了一般。
听到这话，韩文天大摇其头，当即开口反驳道。
“此言差矣，国服则民强，民强方能带动国强。所以，大力发展军力，在我看来只是饮鸩止渴而已。我们真正需要做的，应该是让百姓吃饱穿暖，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
“谬论，鞑靼人如果破了大同关，那就算百姓再有钱，最后还都是被抢掠的命。所以，首先发展军力，防止外夷入侵才是最要紧的。如果边关安全了，在调过头来发展内部，岂不是更稳妥。”
“我觉得两者可以一起进行。”
“军力优先发展，比较稳妥，我同意刘尚书的话。”
“户部没银子，你们就是说破天了，我韩某人也得精打细算过日子。”
韩文天一梗脖子，有些气恼的说道，这家伙也是上来了脾气，说不过之后，干脆掀桌子了。
“……”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住了嘴。
说一千道一万，这户部没钱，才是最致命的。毕竟，这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少了银子。
“咳咳。”
朱厚照看到这儿，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了，当即咳嗽了一声，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陛下。”
“陛下来了。”
“……”
“臣等有失远迎……”
“好了，都起来吧。”朱厚照摆了摆手，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问道：“看你们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朕也是来了兴趣，就没有打断你们，所以也怪不得诸位，都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是。”
众人纷纷落座，场中只剩下了吏部的一位侍郎站着，朱厚照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占了对方的椅子，随即笑道：“你别杵着了，去搬把椅子坐下。”
“臣这就去。”
“朕方才听你们讨论的问题，应该是教育的策论吧。怎么样，此次可以亮眼的策论出现？”
“回陛下，王大人那边已经筛选过一轮了，我等方才就是在讨论其中一则策论。目前来看，亮眼的不算多，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
“哦，那就不说策论了，朕今日来，说件更重要的事情。”朱厚照一听老生常谈这个词，心中就有了大概了，顿时失去了谈论下去的兴趣。
“陛下这次……早上听闻陛下身体不适，大臣们还担心不已，现在看来，陛下已经好转了。”
“饮酒过度，稍有不适罢了。”
朱厚照摆了摆手，这慌撒出去了，肯定是要圆回来了。朱厚照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到了毛衣上面。
“朕前些日子，发现一种对御寒有奇效的衣物……”
熟悉的开场白之后，朱厚照见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人听出朱厚照对这毛衣极为推崇后，也是来了兴趣。
“陛下是不是担心，这毛衣无法推广出去？”
“嗯，朕可不想看到，辛辛苦苦弄来的织造之法，成了商贾的生财利器。朕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毛衣，成为一种普通的衣物，惠及所有人，让我大明的子民严冬里少遭罪罢了。”
